辩题一出,堂下众人无不倒吸一囗凉气,俱不敢交谈,但不过一会儿,众人又议论纷纷地讨论起来。
张潇看向张真、张明两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凝重。也对,毕竟这辩题那可是欺君罔上,不过族长这道辩题的意思是什么呢这真是值得让人深思的一件事情。张潇在心里暗道。
略微思索也没得出什么结果,虽然在他内心当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测,但那毕竟是猜测,也不敢胡乱便说。
张潇从思索状态退出,见张真与张明还未有所动作,当下也不纠结这事,先把冠军拿到手再说。于是便主动出席,向张怀等众长老拱手施礼说到:“在下认为,天子可辅。”此言一出,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潇的身上,想看看他怎么说的。
张潇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也不再犹豫,朗声说道:“当今朝廷虽然是宦官把持着朝政,天子甚至于呼其首为‘尚父’,但都乃是宦官狭迫所为。天子曾有令,说:加强京师周边守备之力,扩充军需。明为加强防备,实为伺机摆脱宦官掌控,振兴大晋,所以在下认为,天子可辅。”
“表哥之言,恕侄弟不敢苟同。”张明上前拱手施礼道:“侄弟以为,当今天子不可辅。天子暗庸,所以才得以让宦官把持朝政,自己则是大兴土木,弄得民不聊生。刚才表哥所说的天子法令,则是宦官等之为,意在加紧对天子的控制,天子更是不思朝政,整日玩乐,所以侄弟以为,天子不可辅。”
“在下不同意侄弟的意见,我认为表哥说的才是真道理。”张真在一旁为张潇帮腔道。
张潇微皱着眉看着张明,绶缓启口道:“表弟说的是不错,天子有过错,但是只要是个人,就会犯错,天子也还是个人,那肯定是会犯错,可这并非天子这错,天子亦是出于无奈,宦官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天子心里肯定都明白,所以才大肆修建宫室,故意不理朝政,意在降低宦官的防备之心,好伺机下手。君不见太尉、太傅、司徒、司空等人乎,皆是忠国之大臣,且皇室宗亲中亦有人掌京师之兵权,观此局面,若要动手,便可以里应外合,尽诛宦奸。所以天子可辅,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张潇也知道张明一点都没有说错,甚至一个普通百姓都知道天子不行,只能亡国。但是张潇他不能说,其一:他自己已经说天子可辅,那自然不能够自己打自己的脸,反过来说天子不可辅。其二:张潇也不敢说出来,虽说现在还没有争辩到更厉害的程度,但一有人牵起那个头,那就是叛逆,形同谋反,他也会被牵到其中,很麻烦,所以他不愿意说。
张明不知张潇内心在想什么,在张潇说完后,他便道:“表哥此言差矣,虽内有忠志大臣,外有宗亲。但大臣们无兵无权,都被宦官们所收拢,且朝中宦官亲信四布。在外,虽有皇室宗亲,但底下之兵皆庸懒之兵,杀人放火,打打顺风仗倒还可以,如真上战场,则是溃不成军,望风而逃。此两样要来又有何用呢。”
张明看了眼张怀,将目光收回来,顿了顿,又道:“假设天子真能诛灭宦官及其党羽,收回权力,重新整顿朝政,也晚了。现今各诸候并立,都独自结营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听朝廷调遣,只是表面上听调罢了。如见朝廷尽诛宦奸,整顿朝政,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必各率大军,挥师北上,抢夺天子,狭天子以令诸候,以此夺取天下。所以在下认为,不仅天子不可辅,晋朝亦不可辅,我等大家族应当寻一可靠诸候,举族投效,助他夺得天下,成为从龙之臣,才能让家族兴旺。”说罢,张明朝着张怀等人深深拜了一礼。
听完此话,张潇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还是来了。张潇在心里叹道。想归想,但张潇动作一点都不慢,只见他怒目圆瞪,直跑过去,站在张明面前,吼道:“张明,你可知道这番言论传出去,便是欺君叛国之罪,犯了大不敬。如被有心小人听得,禀告圣上,那我张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会因为你这几句话,而被屠杀殆尽,你可能胆待地起这罪名。”
张真也来到张明身边,略显急燥地道:“侄弟,快收回那几句话,你真想大家因为你的几句话而送命吗!”
张明欲要回答,但张怀突然站起,面有怒色的道:“够了,大胆张明出此欺君叛国,大不敬之罪,可谓是胆大包天,罚他三个月的禁足,以思其过,剥夺他候选人的资格,立即执行。”刚说完,就有两人把他拉了下去。
亲眼看着张明被拉下去后,张怀又环视了堂下众人,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在张潇的身上停留的时间要久一些。扫视了一圈,张怀道:“今天底下坐着的也都是我们本族之人,我希望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堂下众人都明白张怀的意思,俱都拱手施礼道:“我等明白。”
“嗯,接下来就不用辩论了,我直接宣布张潇获得胜利。”张怀点了点头,直接道。
上午比赛结束,众人都各自回家,体息一会儿,等着下午的比赛开始。
休息过后,众人陆续从各自家里出去,走向家族广场,期待着下午将要开始的比赛。
张潇歇完后,没有先去家族广场,而是径直到张明家里,去看望一下张明,顺便抚平一下他受伤的小心脏。可是,当他见到张明时,张潇的目光是呆滞的,过不一会儿,只听见回过神的张潇在里面喊道:“你这是面闭思过,还是回家享福的?”张潇满脸怒气,用手指着正在胡吃海喝的张明。
“哎呀呀,这么大惊小怪地干哈,害得我的酒都洒了。”张明一边说着,一边用麻布擦着自己的儒士袍。“虽然我上午说的是欺君叛国的话,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也能证实你的猜测吗。”张明转过话题对张潇说道。
“看到你现在的模样,那我的猜测也便可以证实了。其实族长有这样的心思,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要不然族长就不会要在我们四个人中选人了。”张潇皱眉道。
张明灌了一口酒,说道:“废话,天子如此昏庸,族长有这意思,说明族长有野心,那你若当族长,会怎样呢?”
“若是我当族长,也并不会有所异同。好了,不同你说了,族长让你套我的话你也得到了,下次记得请我一顿饭就行。”张潇起身,准备离开。
张明笑着道:“你既然知道族长让我套你们的话,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呢?”
“为什么,为了……赢呗。”
张潇说完这话,也就不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为了赢?哈哈哈……。”张明带着玩味的笑容一边大笑,一边又灌了一口洒。
“噗……我的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