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楼下竟无一人,掌柜的也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小二畏畏缩缩的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邹慕枫袭了愣:“这人都去哪了?”
小二浑身发抖,结巴道:“二…二楼起火,楼下的人都…都跑了,掌柜也报官去了!”
邹慕枫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便带着慕潇离去了,两人出了酒楼,邹慕枫便问:“潇潇,我们现在去哪儿?”
慕潇道:“先离开这里,他们搬的救兵应该快到了,见过你我二人的人太多,特别是你,虽说你不经常出来见人,但还是有人认得出你是国公府的五少爷,很快便会有人查到府中,国公府我们是不能回去了,会连累他们的!”
话刚说完,便看到前方有一队官兵举着火把而来!瞬间包围整条街,随后二人脚尖一点,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黑夜的灯火中,向着宁王府而去。
在王府后门,二人停了下来,邹慕枫一愣:“潇潇,你确定这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慕潇点头,严肃道:“这府中有不少人守着,高手众多,从气息上来看,不下于三十人!此刻你我正被全城追捕,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一会你紧跟着我,别被发现了!”
“好!”
对于她做的决定,他都没意见,听她的就好了。慕潇提气凝神,脚下一跃,便向宁王府中飞身而去,邹慕枫紧随其后。
二人轻功本就不俗,加上隐秘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在府中也算穿梭自如,没被人发现,就静静落在了宁王书房顶,掀开瓦片,看着屋内灯火通明,一个黑衣人单跪在地上,向主位上的人汇报:“是的,齐王是被活活烧死,属下亲自探查过,只剩灰烬,至于下手二人,一人应当是邹国公府中五公子邹慕枫,只是见过此人的人并不多,因他身体不适,常年在府中养伤。至于另一个身着黑袍之人,属下还未查到。”
夜辰眼神微眯,心道:“身着黑袍,善于用火,又是跟国公府中的五公子一同行动,除了同样身在国公府中的二小姐邹慕潇,还有谁?”
低声道:“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查。”
黑衣人应声退了出去,夜辰拿起手边的折子看了起来,慕潇把瓦片放回原位。心想:“消息真灵通,都传到这里来了。”
带着邹慕枫直接飞身下地,一瞬便进入屋内,邹慕枫在身后抬手一挥,门关上,二人不请自来,此刻已坐在屋内,夜辰抬头看着二人,身子慢慢向后靠在椅子上,嘴角微扬:“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下来,屋顶有点凉吧。”
邹慕枫抬眼直直看着主位上的人,一身红袍也就算了,外面还有一层暗红薄纱,偏偏这刺眼的红色在他身上异常适合,仿佛就是为他而存在的!不觉得有丝毫的不衬,这个宁王给人的感觉张扬且霸气,虽说嘴角总是啜着一丝笑,眼神却深不见底,毫无笑意,这种人摸不到深浅的人,最恐怖!
邹慕枫打量夜辰的同时,夜辰也在打量他:“俊美异常,贵气非凡,身型修长偏瘦弱,刚才进屋内那随手一挥关门的功力,怕是与自己不相上下,若不是那白皙皮肤下凸出的喉结,还以为是个贵族小姐呢,听闻他长年在府内养病,众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若不是托了邹慕潇的福,恐怕还难以见一面。”
两人同时淡淡别开眼,抬头看向慕潇。慕潇随意坐着,抬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没茶,放下。夜辰向着身后随意道:“上茶!”
一阵轻风拂过,慕潇跟邹慕枫二人才知原来屋内还有一人!此人功力恐怕早已出神入化,二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宁王府内竟然有此等高手!这个夜辰,不可小觑!
不一会儿,空气微动,有物袭来,慕潇出手稳稳接住,是一杯茶,顿时无语,还没见过这样上茶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迎客方式,看了夜辰一眼,他无奈的笑了笑。邹慕枫也接住了突然出现的茶杯,掀开盖轻抿了一口,对着屋檐上方道:“雪峰碧叶,该茶生长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险峻山峰,极难采摘,世间所有不过十余株,因常年得雪水滋养,茶味清新冷冽,极是难得。没想到,能在宁王府内一品,真是有幸!”
最后这句是转头对着夜辰说的,夜辰与那上茶之人,皆是眼神一缩,前者,是为邹慕枫竟然能感应到他身处之处,准确看向他并说出茶名,后者,则是因为邹慕枫的见识所惊,这茶年产不过半斤,天下少有人知,他也是因为手下有着辨玄这位能人每年都要去往极北雪地采摘,才有幸一品。而这些,邹慕枫竟然都知。
此刻,不得不正视此人了。而自始自终,慕潇都不曾发过一言,淡淡品着这传闻中难得一见的茶,却也掩不住嘴角的弧度,是的,她很自豪,为邹慕枫的才华见识,深厚功力,还有那不卑不亢,淡然处之的气质感到自豪。
说句实话,既然知道屋内还有一人,以二人的功力与谨慎,要再寻他在何处,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夜辰朗声一笑:“五公子真是好见识!辨玄,你年年上雪山,只为这雪峰碧叶,今能有幸遇到同是懂此茶之人,还不现身一见。”
语闭,屋内便凭空出现一人,一身黑衣,五官菱角分明,左眼处有一道疤痕,凌乱的胡茬略显沧桑,向慕潇二人点头示意,算是见过了,便转身回到夜辰身后负手立着,呈保护之姿。慕潇放下茶杯,缓声道:“想必今晚的事你已知晓,我杀了齐王,不久便会查到国公府,所以,府中我们二人是回不去了,在此事的解决期间,我们要在你府中借住,你可以安排了。”
夜辰愣了愣,一时有点答不上话,他还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要来他府中借住的人,不经哑然失笑:“你,可真霸道!”
慕潇淡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齐王与太子是一路的,对你这个深受皇上洪恩的人,早就起了杀心,我这是为你除了绊脚石!”
夜晨不置可否,随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慕潇蹙眉,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随后道:“本想引蛇出洞,结果被这个齐王坏了事,这一切要查,还是得从宫中查起,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明晚我们再探皇宫,再去会会那个姬妃,你总该知道她此刻身在何处吧?”
夜辰眉头一挑:“自从琉璃宫被烧毁,父皇便把朝阳殿赐给了她,不出意外,她就在那里,只是父皇颁了令,没有传召,不得入内!且现在加强了防卫,想要进去,只怕不易。”
“无妨,任他防卫再强,我想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住。”慕潇淡然说道。
夜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顿了一下说:“明晚我与你们一同前去,我对宫内较熟,而且,最近国师风离逸一直居住在宫中,你们若是是误打误撞进了他的居处,只怕事情就大了。”
说到这里,慕潇不经想起那夜看见的那人,身着白袍,一头银发随风飘逸,光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出尘飘逸,只可惜没有看清脸。思及此,慕潇道:“明晚你我一同前去,慕枫在宫外接应。”
邹慕枫急道:“潇潇,我要跟你一起去,那女人的手段你我都清楚,不跟你去,我不放心!”
慕潇看着他,温声道:“你的伤还未痊愈,不方便行动,且我体质百毒不侵,那女人的毒对我无用,更何况夜辰熟悉宫中布局,有他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三人都去就太显眼了,你在宫外接应我们便可。”
夜辰看着邹慕枫着急的模样,还有对慕潇的称呼,眉梢一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嘴角微扬,邹慕枫还想说什么,夜辰出声道:“五公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姐姐的!”
那‘姐姐’二字,咬得异常清晰,慕潇不觉有什么不对,邹慕枫却突然抬头看向夜辰,眼神微眯,嘴角紧紧抿着,脸上表情复杂,夜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看着他。
没去注意二人的神情互动,慕潇道:“今晚就先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夜辰这才收回视线,起身离开座位道:“我带你们去住处。”
跟随夜辰一路向府中深处走去,穿过几处荷塘,一片竹林,总算到了住处,是一方竹屋,此处偏僻幽静,空气清新,沿着石子路走过,上了台阶。
夜辰进屋把烛光点亮,回身对二人说:“你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这里是府中禁地,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除了我跟辨玄,无人会来,一日三餐会有府中暗卫送至外院的石桌上,竹屋后的假山中间,有一个池子,里面有温泉,洗浴很是方便,你们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去了。慕潇看着屋里应有尽有,想着竹屋后还有温泉,很是满意,便对邹慕枫说:“你就住在我隔壁吧,虽说这里房间众多,但是你我二人住近一点,总归有个照应。”
邹慕枫点点头:“那你也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说一声即可。”
随后便回屋了,慕潇总觉得他从刚刚一路走来就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摇摇头,便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