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赋一惊,急忙起身抱住夜辰,细看之下才发现怀中之人唇色苍白,体内气息若有似无,搭脉诊之,夜辰体内气息紊乱,心火躁动,有走火反噬之症,当下知道不可拖延时间,带上夜辰,便朝着梵净仙山出发。
夜辰醒来,已是半月之后。
坐起身运气,发现体内血蛊安分很多,便抬头打量四周,此处是一方木屋,屋内陈设简洁,其中却不乏圣品,从床榻座椅到茶杯摆设,皆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精品。
推开房门,是一处平坦之地,却也不过十几米距离,便如断崖一般,此间云雾缭绕,缓步走出向下看去,果真深不见底,只见白雾。
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看见不少世间少有的灵芝仙草,在这里却是如同杂草丛生一般,遍地都是。
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才在一处巨型圆石上遇见一位仙风道骨,面色红润的老人,此刻正在静神打坐,听见动静却不曾理会,夜辰也不急,在圆石边上找了块小石头,也静静地坐下,并不出声打扰。
此时,天空一阵啸叫,两只仙鹤落在老人身旁,将嘴里的撷着的莲蓬放至老人手心,便静静地伏于一旁,这时老人才缓缓睁眼,轻抚了两只仙鹤一阵,才转头看向夜辰。
夜辰急忙起身,拱手道:“小生夜辰,谢高人救命之恩。”
老人抚了抚胡须,笑道:“看来恢复的不错,你体内的血蛊极其凶悍,稍有不慎就会遭受反噬,且安心在此修炼,一年你便可掌握自如,不再遭受这反噬之痛。”
夜辰还未回话,便看见萧赋从一旁走出,看见夜辰,松了口气。
萧赋道:“原来你到师傅这里来了,害我好找。”
随即转身对老人拱手见礼:“师傅。”
随后对夜辰介绍道:“这是恩师,勿言大师。”
夜辰轻笑道:“我已经见过了,那这里是?”
萧赋道:“梵净山。”
夜辰一愣:“梵净仙山?你可识得风离?”
萧赋点头:“风离是我师兄。”
“额……哈哈哈,真是缘分。”夜辰哑然失笑道。
萧赋疑惑:“何出此言?”
此时一直微笑看着二人的勿言才缓缓道:“赋儿,你师兄早年下山游历修炼,行至大周,便受大周皇帝之邀,做了大周的国师,你这位小友,即是夜姓,那便是大周的皇子。”
夜辰拱手对勿言道:“大师料事如神。”
萧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难怪你识得师兄,原来师兄在你们大周做了国师。”
夜辰道:“我也是曾听风离说过,他出自梵净仙山,师从勿言大师。”
随后勿言起身,手中拂尘挽于臂弯,就这么浮立于空中,叹道:“缘起缘灭,皆有定数!”
便带着仙鹤飞走了,夜辰看得目瞪口呆,不经道:“这才是仙人啊,飞身遁术,神通广大!”
萧赋道:“恩师已登半仙,修为自是甚高。”
“刚才勿言大师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夜辰问萧赋。
萧赋摇了摇头,也并不知晓。
随后两人转身向木屋处走去,萧赋道:“你此次为了我,身受体内血蛊反噬,无奈之下,我只能带你回到这里找师傅救你。”
缓了缓又道:“师傅说了,你且在这里安心修炼,此梵净山有着安神净化之功效,不出一年,便可掌握这血蛊,不然,你还是极其容易遭到反噬。”
夜辰辰摇了摇头:“你不知我身处环境,如若孑然一身,我自是可以在此处停留,别说一年,十年又何妨,我对这帝位本就无心,可是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暗杀我的人防不胜防,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我担心母妃跟皇弟会有危险。”
萧赋对于权势之争并不是很了解,但这一路上,的确有无数人在暗中追杀夜辰,他也知道夜辰此时担心自己的亲人,肯定无法静下心来在此修炼,便也不多劝,只是道:“那我与你一同下山,如果你母亲跟弟弟安好,你便回来潜心修炼,如何?”
夜辰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只好暂时应道:“也好。”
随后两人便下山,朝着大周的国界方向前进,约莫过了半月,终于到达金陵,夜辰带着回到宁王府,却发现宁王府外挂满素缟,府内众人披麻戴孝,院内皆挂白布,心下不安,急忙冲进院内,拉住一人问道:“发生何事?”
被人之人吓了一跳,看见是夜辰,大哭不止道:“宁王?是宁王!宁王回来了!!!”
府内众人皆围上来,随后夜辰才从府内管家口中得知,原来是自己的母妃,黎贵妃在三天前暴毙而亡,夜辰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捂住头痛哭道:“怎么会这样!!如果我早些回来就好了!母妃都没有见我最后一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沉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离京不过半载,临行时母妃尚且安康,怎么突然暴毙而亡!!!”
“一定是被人陷害!一定是这样!”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父皇!”
夜辰双目发红,整个人崩溃不止,说着就要冲出院内,准备进宫,萧赋拉不住他,只得紧紧抱住他,大声斥道:“你先冷静下来!你也说了,这一切疑点众多,你现在这样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夜辰不动了,静静站立,头痛欲裂,扶着萧赋的肩膀稳住自身,萧赋心里也是愧疚难当,如果夜辰不是为了自己去摘忘祭果,也不会身受反噬之伤,自己不带他回梵净山养伤,拖延至今才得以回城,也许这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说到底,自己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叹了口气,萧赋轻扶夜辰后背,以示安慰。
随即轻声道:“你刚回城,先进宫去见你父皇,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一切原由等你回来我们再探!”
夜辰点了点头,随后命人梳洗穿装,才进宫。萧赋便在府中等他回来。
傍晚时分,夜辰才回来,神色已经悲痛,但已经冷静下来,两人在书房相对而坐。
夜辰道:“父皇也说是不知缘由,母妃是突然暴毙而亡的,但是我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简单,这段时间宫里正好来了一位姬妃!这一切我总觉得有所关联!”
萧赋道:“那你母妃的遗体,你见过了吗?”
夜辰摇了摇头道:“父皇怕我悲伤过重,不让我见母妃遗体,命我回府守灵。”
萧赋沉吟片刻,道:“虽说有扰亡魂之嫌,但是如果想要查清事实真相,还是得去开棺验尸!”
夜辰沉声道:“我正有此打算!”
两人当晚便进了宫,朝着守灵处直直奔去,已是半夜,守灵之人并不多,剩几个黎妃生前的贴身侍女,已是昏昏欲睡!萧赋手一挥,跪着的众人便晕倒在地。
夜辰上前,有些忐忑的摸着那雕花灵柩,心下一狠,用力推开灵柩盖,随即面容大惊,连着退后几步,萧赋上前扶住他。
夜辰面无血色:“这……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萧赋上前查看,也是面容一惊,棺内之人形如枯槁,周身干涸,单从面容上来判断,根本认不出,这根本不是寻常死亡,此间肯定有内幕!
夜辰冷静下来,再次上前查看,萧赋静静站在他身旁,守着他。
夜辰悲然道:“是母妃不错,母妃手臂有着黎氏一族的图腾,虽已身体枯竭,但这图腾是天生的,消磨不去!”
随后两人把一切恢复原状,就离开了,回到府中,夜辰便沉思不语,自己本来无心皇位,可一路上却遭人暗杀不计其数,母妃身逝原由可疑,却昭告天下是暴毙而亡,这一切父皇不可能不知,那么他到底是有心隐瞒,还是受人所迫,越想越愤怒,神志恍惚间体内血蛊蠢蠢欲动,几次咳血,却都没有放在心上。
萧赋提及带他回梵净山疗养,可此刻的夜辰根本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查明真相。
几个月过去,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黎贵妃也已经葬入皇陵,夜辰白天依旧无事,仿佛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可是暗地却在招募人手,培养死士,同时也在不断修炼血蛊,破血之阵越发凶悍,整个人有时候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暗中查到这一路上暗杀自己的人,有齐王一党,也有太子一党,除了自己才四岁的弟弟八皇子,还有那个没什么脑子的七妹,此次出行游历,几乎所有的人都派人追杀过自己。
夜辰手中把玩着偃月,眼神阴沉,嘴角牵出弧度道:“父皇对我,从小便宠爱有加,导致我成为众矢之的,我本无心与他们相争,以为便可以安身自保,殊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萧赋只是静静看着他,并不接话。
夜辰继续道:“事到如今,我早已是身在漩涡,不得不争,那个位置,我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