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净土》 第五章 王小柯的店

    凌晨六点，天光已经大亮，火车一到站。安静的车厢顿时嘈杂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旅客有的站起来向车厢出口走去，有的伸手去行李架上取行囊。随着人流，王小柯下了火车奔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拉人住店的，拉客打车的不停地过来骚扰着，王小柯不断地冲着挡在面前询问的人们摆着手，他匆匆踏上15路公交车向家的方向奔去。

    回家洗了把脸，刮了刮长的像草一样的胡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母亲给王小柯煮了一碗香喷喷的方便面，面里照例卧着一颗鸡蛋。一碗面下肚，王小柯精神恢复了不少。有家真好啊，他不由得暗暗感慨。

    父亲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会儿还没有起呢。王小柯回来也没有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好梦。

    “累了一天了，睡上会吧。”母亲关切地嘱咐着。

    “不了，我这就出去，去二手市场淘几个货架。今天货就回来了，时间不等人！”王小柯说着就推车走出了家门。

    母亲看着儿子出去的背景，心里不是滋味。儿子长大了，能吃苦，看起来道像是个做事的人。只是家里条件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目前只能帮到这里了。以后要全靠他自己打拼。

    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行了二三公里，王小柯到了二手家俱市场，上午九点多钟市场里基本没什么人，有些摊位连门都没开。王小柯边走边盘算，那个小房间长4米，纵深3米，一堵墙上能摆二个一米五或者一米二的货架，另一堵墙上能摆一组货架，墙里边留出点地儿摆个桌子，桌子上摆个电脑。

    走着走着，王小柯发现对面有几组铝合金货架相对比较新一点，外观尺寸都比较合他心意。

    “老板，我买三组，多少钱？报最底价。”王小柯对着迎出来的店老板问道。

    “一组200元，小伙子，买三组给你便宜点，一共算你500元，最低了。”店老板乐呵呵地说着。

    ＂成交了，免费给送到店里，ok？“王小柯跟店老板讨价还价着。

    ”送货呢，都是自己付运费。我们可以帮你找熟悉的送货师傅。＂店老板很诚恳地说。

    “好吧。你这里有电话吗？我打个市内电话。”王小柯的寻呼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他得想办法找个电话回一下。

    ＂有的，有的，进屋里打吧。“店老板忙把王小柯让进店里。

    走进光线昏暗的二手店铺，抓起桌上红色电话的话筒，王小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是母亲。她告诉王小柯，你爸爸起来了，问你去哪儿了。说你坐了两晚的夜车怎么也不休息会儿。王小柯告诉母亲，二手货架订上了，三组500元准备买呀。店老板正联系送货师傅往新开西二路送货。这时王小柯的父亲接过了电话，问道，送货要钱吗？不行我和你弟弟借个三轮车给你去送货，你弟今天正好在家，顺便和你妈帮你把店卫生搞一搞。王小呵眼圈一热，眼泪就在眼框里打转转。他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把他所在的位置告诉了父亲。父亲在电话那头说，那你等着。我和你弟一会就到。

    王小柯付了货款，让店老板把货架上的玻璃、隔板都给配好了，就在那儿静静地等着。虽然身体疲乏，可是过的很充实。就像雏鸟刚刚张开翅膀，人生已经跨出了创业的第一步。

    等了约莫40分钟的光景，王小柯看到父亲和弟弟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推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走了过来。父子三人把三组货架调了半天，把配件也都收拢好，用绳子把货架绑结实了，父亲蹬着三轮车，弟弟骑车带着王小柯离开了二手市场。弟弟骑的很慢，他们兄弟两个在后面照应着三轮车，老父亲骑在前面。日上三杆，阳光分外刺眼，父亲的脸上，脖子上满是汗水。兄弟两人都不忍心，都要把父亲换下来，可是固执的老汉就是不让。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王小柯的店。

    母亲坐17路公交车已经早早等在店门口，隔壁的老候也过来帮忙，几个人一起把货架放下来，母亲端来水盆，用打湿的毛巾把货架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货架按设计东墙摆了二组，西墙摆了一组，王小柯又把田老板废弃的一个电脑桌摆在西墙墙角，把游戏厅的收费机摆了上去。这样不用额外投资，临时办公电脑也就解决了。

    老候在隔壁开打字复印部，王小柯告诉老候，做一个和店面长度等长的红色条幅，写上：腾飞软件店。

    货运站的电话打到了隔壁的歌厅里，王小柯发货的时候留的那儿的电话。他跑过去接了电话，跟送货师傅谈了运费，20元钱，不算多。大家都累了，父亲不年轻了，别把老汉累病了。

    中午时分，王小柯要请一家人到外面吃个饭，看看大部分活都干完了，只剩下软件到了摆上货架。一家人都要回去，还没赚钱能省就省下来吧。王小柯眼看留也留不住，就任由他们去吧。他自己照例吃一碗刀削面，花个四五块钱就把肚子问题解决了。

    下午不到三点，货送到了。五千块的正版软件足足装了三大箱子。付了运费，王小柯把货搬进屋子，拆开纸箱，把一个一个彩色长方型盒子装的正版软件一摞一摞地取出来，再按游戏类型分分类，再逐一地摆上货架，这个小店一下子就亮堂了，王小柯像个真正的大老板，在店里独自踱来踱去，一幅胸有成竹，若有所思的样子。惹得刚从游戏厅里走出来的田嫂呵呵一笑，王老板，真个儿成了王老板了。她在一旁打趣着说道。

    下午的时候，弟弟带着个同学过来了，听说他正想买正版游戏光盘，弟弟赶紧把他介绍到了店里。王小柯还正在拆箱整货的时候，他就选中了一个198元的游戏要买，王小柯很痛快地说，我弟同学来了，付150元就可以了。对方高高兴兴地付了款，他到其它地方去买都是原价。弟弟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给王小柯使着眼色，那意思王小柯明白得很，优惠了这么多，能赚钱吗？他只是微微一笑。

    此刻王小柯经商的潜质被田嫂看在了眼了，这个小个子的年轻人不简单，是个文化人不说，还特别勤快，雷厉风行，做事果决，为人又宽厚，这店的生意差不了。

    老候的横幅也做好了，他帮着王小柯把横幅挂在了门头上。

    王小柯的店总算是万事齐备了。

    田老板下班回来，看到王小柯一二天的功夫就把店面撑了起来，而且有模有样的，他眨着金丝眼镜下的小眼睛说了一大堆客套话，可他的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是个人才呀！这算是从他手里放飞了。他暗暗后悔当初应该入股进来，再退一步多多少少也应该收点房租。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眼下暂时也再不好说些什么了。

    在游戏厅的外屋卖软件本身就有很多好处，游戏厅的人流量立马就变成了软件店的顾客群，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不几天的功夫，这个软件店就尽人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