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自从陛下最亲近的两个大人被关,太师颁布旨意通告天下要求选妃之后,陛下就消失了,据说已经三天没有上朝。”
“难道陛下真的喜欢男人?为了逃避选妃竟然玩失踪!?”
皇帝失踪的消息已经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当雪吟得知皇帝逃婚而躲起来时,她不仅气愤更是郁闷了一整天。
竟有如此不堪的帝王?不仅有断袖之癖,还逃婚!简直就是昏君!
傍晚时分,雪吟一个人呆在宫女宿舍中。她把冰晶信石放在桌子上,呆呆的望着它。
“信石啊信石,你究竟藏了何等重要的秘密?那鸟人拼了命也要把你送到陛下手中,可你就是不争气,还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要是再不把你送到陛下手中,你可要融化了。如果被那只大笨鸟知道你融化了。那他不气死才怪!所以,拜托拜托,让我赶快见到陛下吧!”
她朝着信石虔诚而又无奈的拜了拜,然后鼓着腮帮子继续发呆。
紫苏从外面推门进入,看到正在发呆的雪吟,便悄悄走到她的身后,大叫一声。吓得她倏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雪吟嗔怒道:“臭丫头,竟敢吓我!你完蛋了!”
两人追逐打闹起来,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入夜之后,宫女宿舍内一片漆黑。忙碌了一整天的宫女们都已经入寝。然而,雪吟辗转难眠,她坐了起来,看着一旁早已经入睡的紫苏,陷入了沉思。
夜,确实是一个令人冷静思考问题绝佳时间。在这个夜晚,或许还有人被白天的琐事困惑。而此时此刻,却可以让人抛去一切杂念,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去解决。
屋外忽然飘来一阵美妙笛声,笛声悦耳犹如天籁之音,能洗净人心中的杂念,能让人沉浸在笛声中,享受笛声带来的轻快与舒适。宫女宿舍中,原本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的宫女被这笛声催眠,纷纷进入了美丽的梦乡。而雪吟一开始听到此音,心中莫名的压抑难抒,但是渐渐的也就被平复,而且还变得舒畅许多。
被这笛声深深地吸引,雪吟悄悄的走出了宫女宿舍,试图寻找笛声的源头。她来到皇宫后花园的一处假山旁,远远地看到湖边的凉亭中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似乎那就是吹笛之人。为了看清楚是何人,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凉亭。然而,笛声渐隐,月影婆娑,在月光下看人总不比日光来的清楚,只能大概辨别此人是一名男子。男子一袭淡色长袍飘飘,颀长纤细的身影伫立在微凉的夜风里,手握玉笛,面朝湖畔,带有一丝凄凉之意。
倏忽之间,一道白光照亮了整个凉亭。白光渐渐淡去,一个浑身散发光芒的女子忽地出现在凉亭之中。女子一袭白衣似雪,貌比天仙。
四周静悄悄的,一段意想不到的对话,竟被躲在草丛中的雪吟尽数入耳。
“陛下,您唤舞乐出来有何事?”
“舞乐,郑在选妃名册上看到了她的名字。”
“陛下,您指的是舞乐的主人吗?”
男子微微点头,“转眼已过十年,郑也错过了十年,可她已是雁栖的未婚妻子,如今又成秀女进宫,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天意弄人?”
女子顿了顿道:“陛下,舞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舞乐深知陛下对主人的情义,但是多年来陛下一直觉得舞乐的主人就是花少爷的未婚妻子而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可陛下您确定进宫候选宫妃的蓝家小姐花少爷的未婚妻就是舞乐的主人吗?”
“此话怎讲?”男子身影微动,显然刚刚女子所说的话触动了他。
“舞乐虽然被人封住了部分记忆,忘记了很多有关主人的事情,包括主人的样貌。但是舞乐的灵力全部都来自主人,与主人的气息相惜。舞乐依稀记得自从十年前,主人将梵音笛赠与陛下。渐渐地舞乐能感应到的主人气息就越来越弱。后来,主人的气息突然消失,当时舞乐心神难安,甚至怀疑主人已不在人世。只可惜当时舞乐修为不够,不能离开梵音笛太远,不然就能去查看一下主人究竟发生何事。然而,就在几个月前,舞乐竟然又能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但是实在太弱,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并且若有若无。如果按陛下所说,蓝家小姐便是主人,那也就是说主人一直都在雪国,那这十年里舞乐定然可以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除非是因为主人的灵力丧失,可事实却非如此。”
“照你这么说,蓝家的小姐并非你主人?”
“不,陛下,舞乐不是这个意思,舞乐记忆模糊实在难以确定主人的身份。”
“当年,她将梵音笛赠与郑时,曾告诉过郑,她是蓝枫幽的妹妹,她若不是蓝家小姐,那她又是何人?蓝家除了她还有几个女儿?”
“这舞乐只是笛仙,常年待在笛中修炼,不闻,不问,不看,只听主人的命令。这些凡尘俗世舞乐不曾有过打听。”
“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舞乐转身化成白光重新回到笛子中。
这段笛中仙与神秘男子的对话把雪吟听得云里雾里的。
主人?舞乐?陛下?陛下!!难道这个男子就是皇帝?雪吟瞬间激动起来,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她这一激动,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滑倒在地。动静之大足以惊动了凉亭中的男子。等她爬起身来,再往凉亭中望去,凉亭里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雪吟显得有些懊恼,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这一跤给摔没了。她也心存疑惑,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小皇帝逃得也忒快了点吧?怪只怪这天黑路滑,也只能作罢。谁知,她刚一转身,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便出现在她的面前。透过面具,雪吟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眸,但还来不及仔细多看两眼,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掐住了她的脖子。
慌乱之中,雪吟本能的求生反应,狠狠的踩了男子一脚,然后奋力将其推开。被踩之人直飙眼泪,还差点没站稳,后退了几步,抱着自己被踩疼的脚开始嚷嚷。“哎,你这个小宫女力气怎么这么大?郑我的脚都要废了。”
戴面具的男子仿佛在一瞬间就变了个模样,不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带着些幼稚的玩弄之意。
由于被掐的难受,雪吟一个劲的大喘息,咳嗽。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愤然道:“你是谁呀?大半夜的出来吓人!还想杀人灭口!把面具给我摘下来!”
“那你又是谁?鬼鬼祟祟的”男子反问她。
“我?”雪吟原本就有些不爽,又反被男子当成了贼似的。心想:看我不揭开你的真面目!
本想趁男子不注意想去摘面具,却没想到男子反应竟是神速,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想挣脱都难。
“放手!很疼的!”雪吟开始嚷嚷。
男子又耍起了无赖:“不放!要是放了,你又要摘我的面具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雪吟不得不放弃,无奈道:“不摘,保证不摘,你先放开我!”
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雪吟的手,还不忘加一句,“不准碰我的面具!”
“好~”雪吟白了男子一眼,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小声嘀咕着,“小气鬼!难不成是个丑八怪?”
男子才不管她嘀咕什么,只道:“喂,小宫女,你是哪个房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鬼混什么!”
“什么瞎鬼混!我只是听到一阵很悦耳的笛声,寻找笛声才来此的。哎,你有没有听到啊?”
“好像听到了。”男子的语气似乎变了,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意外。“那你一直待在这里?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又听到什么?”
“想知道啊?那就把面具摘下来咯!”
男子忽地沉了声音:“小宫女,看到的太多,小命很可能会不保,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开始不觉得,但越听越觉得戴面具的男子与凉亭中的男子的声音越像,雪吟恍然大悟:“你你是陛下?”
面具下的脸孔一下子沉了下去,不再说话。
雪吟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吓住了。
完蛋了,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他一定就是皇帝了。要想保命还是赶紧逃吧。
“呃那个我想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睡觉了,你你也回去睡觉吧,外面凉呵呵”
说完,雪吟撒腿就跑。
望着雪吟窘迫逃跑的背影,面具下的脸又恢复了笑意。
雪吟逃回宫女宿舍,她懊恼了一整夜,又是彻夜未眠。
为什么要跑呢?要是他就是皇帝,就应该把信石给他了呀!雪吟真是为自己的智商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