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快穿从我做起[快穿]》 16.你是我的全世界

    “不用对我用敬语，我才二十八岁。”

    蓝乐贤被他这句话惊的后退了一小步，“你只有二十八岁？！”

    老人像是很满意他震惊的语气，橘子皮一样的脸稍稍舒展开了，“我猜外人知道我的年纪一定会和你一样惊讶。变老的唯一好处也就是看看你们吃惊的表情，可惜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也许你几天前的晚上见过我，我发现了你们的船只。当时你还对我吹笛子呢，不过也不怪你认不出我，我的变化太大了。”老人……28岁的老人自嘲的笑了笑。

    “卡尔！”蓝乐贤很显然记住了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本想这次有机会再催眠他让他透露点消息，哪里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而自己机缘巧合的躲进了他的屋子！天哪！他居然是那个卡尔！因为他的年纪，蓝乐贤对他记忆深刻，我的天，他怎么会变得这么老了，这真的是尤利塞岛的诅咒吗？！

    他几天前还是三四十岁的模样，才几天！就变成这么老了！

    卡尔勾了勾嘴巴，但是很明显他现在还很难精确的动用自己的面部肌肉，呈现在蓝乐贤眼前的是一个半哭不笑的脸：“我们，到了二十岁之后，就会按照出生时间排列，被选为祭灵人。”他对这个外乡人解释道。

    祭灵人……他突然想起凯尔说的那一句“拿人当祭品”的话，不由不寒而栗。他又想起在遗址里的那股跟着响起的祭祀声而突然涌入封印的能量，这、这是用人的寿元补充魔法阵的灵力！

    天哪！

    “而每当一次祭灵人，看上去就会老上十岁。”卡尔不在意的继续说，他显然是对自己族人的手段了解的极为清楚。“我至今，参加过三次祭灵人，岁数也算到了头。”他躺在床上也难以动弹，几乎所有族人都会在第三次祭灵之后的几日里死去。

    蓝乐贤想起了之前祭祀的那三个祭灵人，其中一个肯定是他。

    “我知道，我活不过这次的祭灵，那天晚上，我本想去看艾文最后一眼……却不想意外的发现了你们准备的船只。”卡尔半开着眼睛道，他叹口气，自己死前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再去祭拜艾文一次。

    “艾文到底是……”蓝乐贤听他提了好几次艾文，却次次文语不祥，也不知是爱人还是兄弟。他看这房子保存着的双份的餐具等，被收藏起来的少年玩意，估计也是那个艾文的东西吧……

    “他是我爱人。”卡尔说这话的时候，那不受控制的橘皮肌肉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抹暖心的微笑。这个躺在床上濒临死亡的老者，好像一瞬间被添加了柔光一样得到在发光。

    “他……比我大上两岁，在五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老人柔和的灰白眸子一下又黯淡了下去，呈现死寂的盲目。

    蓝乐贤听他言语之中尽是对祭灵的排斥，很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不逃呢。”

    “艾文他……以前和我提议过，是我留下了他。”他浑浊灰白的眸子被闭上，他才瞎了几日，还不适应黑色的世界，总之保持着睁眼企图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而就在刚刚，他却不愿意让自己再面对这个世界，好似闭上眼睛就能欺骗自己，自己还未瞎，就像五年前的事情还未发生一样。

    “王神赐予我们超于旁人的能力，让我们在这片土地能无忧的活着。我们不该生出背叛他的念头，如果没有我们……”他说的话，就好像幼年被灌输了无数遍这样的教诲，可惜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的虔诚。

    “魔王就会冲破封印。”蓝乐贤接了他下面的话。他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了。

    “他比我大两岁，比我早早的祭灵，我当时看着他变老，还问他，封印魔王到底是什么体验。艾文当时什么都没说……”老人的眼前仿佛重新浮现了当年的那一幕，他俊秀的爱人一瞬间变得年长许多，他的眉宇充满了时间沉淀的韵味。而他的爱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虚弱的无法动弹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勾起了唇角。他的眼神温和极了。

    “当终于轮到我选为祭灵人的时候，艾文说要代替我。族长不同意他的意见，他就准备带着我离开这座岛。”卡尔接着说，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他闭着的眼睛留下了浑浊的泪。

    “我拒绝了他，那时候，封印魔王对于我来说是自己毕生的梦想。我拒绝了他……”他因为这个决定，至今还不知对错，只是懊恼，愧疚的活到了现在。

    蓝乐贤并没有打算他的回忆，只是静静的听他说。

    “只有经历过祭祀，才会明白生命力被活生生的抽走，是多么的痛苦。”就一如他现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一样，衰老是一部分，虚弱又是一部分。祭灵过的人短时间会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恢复元气。

    老人叹了口气，“而艾文……他准备带我走。他准备逃离这座吃人的岛屿。”他苦笑的摇摇头。

    “可是我当时，我当时刚祭灵完，连下床都做不到。他说要带我去外面找神殿的牧师，找最好的牧师。他还说他会挣大钱，找那些著名的学者研究魔王的封印，找最强大的武士击败魔王的残魂。”

    ……

    “卡尔别怕，你会没事的，乖孩子有我在呢，你会没事的。”艾文将自己的爱人抱在怀里，让他躺的能更舒适一些。“你别怕，还有我在呢。”他亲吻了自己爱人的额头。

    “艾文，我、我会不会死掉……我的眼睛看不清楚了，我的眼睛。”从没经历过痛苦的小卡尔慌张的紧抓着艾文的手，他甚至根本看不清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才21岁就有了几根白发。

    “不会的，我们离开这里，我知道外面世界有神殿的牧师，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找最好的牧师，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别怕，我的宝贝。”艾文心疼的轻吻他控制不住流泪的眼睛。

    “可是，我们都逃走的话，魔王的封印就没有人封印了。”卡尔握住自己爱人的手，对于他再次提议离开这里感到了恐慌，“要是，要是被抓住的话，会马上就被祭祀掉的。”

    “不会的。”艾文吻了吻他惊恐的轻颤的眼睛，“不会的，有我在。我会努力工作，挣足够的钱请那些著名的学者研究魔王的封印，他们那么聪明总会想到办法的，要是真没办法，我就去找最强大的勇士，我们把魔王放出来，然后再打败他。等你好些，我们就坐竹筏离开这个鬼地方，等你再好些……”他轻拍卡尔的背部，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哄他睡觉。

    “以后，我们要收养一样长得像你的孩子，我们一起，看他长大，一起看他变老……”

    ……

    “他还说，要收养一个长得像我的孩子，看着他长大。”苍老的声音说到这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他准备的竹筏被族人发现了。”

    “他说小竹筏容易晃，要等我身体再好一些，他们再一起离开这里。”

    “艾文被族长带走了。那个月的月亮特别圆，所有准备逃走的族人都要一个人承担当月的祭灵。”

    “他怎么撑的住啊，他一个人……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和他走，要是我身体再强壮点要是我……要是我当时能和他一起祭灵，也许他就不会连、连尸骨都无存了……”老人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如果不是他的话，也许艾文早就逃出去了。

    “不是你的错。”蓝乐贤在一旁听的差点就流眼泪擤鼻涕了，他一向泪点比较低。最受不了这种宠溺攻最后死掉的结局，而且临死还处处替懵懂无知的小受做打算。

    “你有一个爱你胜过一切的爱人。”他的话让卡尔沉默下来，半晌，他露出了一个微微勾唇缺皱眉的表情，他说：“是啊。”

    蓝乐贤一向感情用事，犹豫片刻就组织语言的讲：“我认识一个很有学问的学者，他是个很强大的法师，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武士，他是一个极其有担当的战士。他们还有很优秀的搭档。”

    “艾文的承诺……会实现的。”他挺羡慕卡尔的，哪怕他现在白发苍苍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哪怕到现在也是被他的爱人呵护着。而不是自己这样……蓝乐贤又心塞的想到了自己那段不愿去回想的恋爱，他那时也是这么的懵懂，这么的无知。而他和卡尔却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极端，艾文为他承担了所有的惩罚，自己走向了死亡。而自己……

    自己却咬紧牙关的在那冷漠的世界继续生存。

    “你眼前，是神殿最伟大的牧师都比不上的五毒教弟子。”蓝乐贤道，“我会治好你的，你还可以活好久，还能收养一个像你的孩子。”

    “他对你的承诺，都会实现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