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情缘》 13.第十三章、兄 弟

    第十三章、

    在酒店的中餐厅，傅凯看着对面精神还算可以，就是眼睑有些浮肿的傅奕新，给他点了几道清淡的菜肴和海鲜粥，兄弟俩开始谁都没说话，等着上菜的时候，傅凯先开了口。

    “你昨天喝醉了？”

    傅奕新点头‘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对，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喝醉了还去健身？”

    其实他是想问‘你昨晚住哪了？’临出口还是换了问法，他知道傅奕新不在他自己的公寓。

    “健身？”看傅奕新那个一头雾水的样子，傅凯皱眉，就知道昨天晚电话里那个自称是健身中心态度很好的女人是骗他的。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自称是个健身中心的人接的，说你正在进行酒后的什么大脑啊，肢体啊，恢复知觉的训练什么的，搞的神神秘秘，连电话都不便接听，再打你就关机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训练项目连电话都不能接？”

    傅奕新愣愣地看着他哥，看着看着就了然的笑起来。

    秦远昨晚到底都跟人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早上是林总打来电话把他一通吐槽，说是就因为给他了个电话，那边硬说他和长江的李总在城郊的会所呢，一问哪个长江的李总？说是从香港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傅奕新一寻思，这香港，长江的李总，不就是李嘉诚吗？问是谁说的？那边说是个说话声音特嗲的美眉说的。他再一看接听记录，那个时间他正躺在秦远家的沙发上睡觉呢，什么也不知道。他哈哈大笑，秦远的声音总是有些冷冰冰的，什么时候嗲过？还差点把那帮人真的给骗的赶到那边会所去了。现在，他哥这么一说，他自然就能想到秦远一定是也接了他哥的电话，什么健身中心，什么酒后又是大脑又是肢体的恢复训练，那不就是睡觉吗？他实在忍不住要笑，要大笑，要知道从来不苟言笑的大哥傅凯被谁这样的消遣过？

    看不出来，秦远还挺有幽默感的嘛，而且还有当秘书的潜质。

    “什么女人？”

    傅凯皱起眉头问，看来他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好在他们点的菜上来了。算是打断了付凯的提问。

    傅奕新心情很好的舀一勺滚烫的砂锅海鲜粥，满面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调皮轻松，眼里有着慧黠，像极了他小时候的样子。

    “电话里，她还说什么了？”

    “说是你的健身内容是保密的，让我再问你本人，我说，你都干什么了？”

    看着自己的大哥，傅奕新也想忽悠他一下。于是，他无比神秘的左右看看，压低身子靠进傅凯，悄悄的跟他耳语。

    “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傅凯看了看傅奕新，眼神里有些紧张，他表情严肃认真，心里诧异，这个家伙多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瞬间，又不好的预感，他停下了手里的勺子，认真的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傅凯，他差点笑场。

    “哥，我那个，睡大觉来着。”

    傅凯吃惊的看已经憋不住开始笑的发抖的弟弟，才知道自己又被弟弟给忽悠了，顺手给他后脑勺拍过去，好气又好笑的骂了句：“臭小子，敢耍你哥了！”

    这一下，兄弟两个刚开始那种疏离感没有了，用餐的气氛融洽了起来。

    傅凯和傅奕新好好的谈了谈，第一是让他注意身体，要勤回家看看，傅奕新说怕家人逼着去相亲，能躲就躲。第二是十二月中旬是奶奶的生日，要他一定要回家。傅奕新想了想点点头。第三就是劝傅奕新考虑个人问题，如果不想家人再安排相亲，那么就让他自己多上点心，别这么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傅奕新没啃声。第四就关乎于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和往来业务的发展，这是整个谈话过程傅奕新和傅凯最能投入交流的内容，他听出家里有让他把公司迁到北京的意思，他可不想处处受制与人，再说他手上的几个投资项目都在这里，他当然不会同意，不过，表面敷衍了几句，没有明确表态。然后话题又缠绕在傅奕新的个人问题上和平时生活上。

    傅凯和傅奕新说是一对兄弟，感觉却像是两代人，傅凯总是以一个长辈的面目和言谈出现在傅奕新的面前。傅凯现在就是那个家，父亲母亲的代言人，他有时候总想问问傅凯，你这样不累吗？自己的事业是秉承父亲的安排，自己的婚姻是遵照母亲的意愿，连他常不回去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和嫂子之间的完全就是‘相敬如宾’，就这样还被两家人在人前到处称赞是一对天成的佳偶。

    在傅奕新眼里，他哥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才不要那样的生活，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他嫂子一定是受不了这种家族联姻式的包办婚姻才在结婚第二年后重拾专业跑到了国外，这几年再没回来。所以，他感觉得出来，傅凯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样。

    “哥，你和嫂子，幸福吗？”

    不知怎么，也许是这一天的谈话气氛还算不错，他忽然就这么问出来了。傅凯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种受到侵犯的凛然和戒备意识。他没说话，放下勺子，靠进了椅子。

    “对不起，哥，我僭越了。”

    每个人，每个成年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光鲜也好，落魄也罢，在心里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不能与外人道哉，无法与别人分享，那或许是一道道疮疤，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留给自己舔舐，只有交给时间，慢慢的淡忘。连自己揭一下都疼得慌，怎么敢让别人去触碰？再坚强的人他心里也总有最柔软最怕受伤害的地方，这是禁区，这是忌讳，傅奕新，你怎么就敢这么大刺刺的问出来这样的话？

    傅奕新也觉得自己忽然这么一问是鲁莽了，他哥比他大好几岁，一个上小学的时候一个已经上了高中，一个上高中了另一个早已经大学毕业，两人之间年龄的差距，让他们不像是同辈倒像是长辈和小辈一样，他们也从来也没有亲密到可以互换衣服，他对傅凯从来都是尊重有余亲近不足，说起话来那都是付奕凯以上级的面目口吻出现。他们之间有代沟，还不止一条。

    刚才的融洽气氛就这样变得尴尬起来。

    “哥，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那我来送你。”

    “也好”

    “……”

    吃完饭傅奕新送傅凯回房间，出了房间，傅奕新做了个深呼吸。刚要走，房门又在身后打开，转脸看着脸色深深的傅凯。

    “哥，还有事？”

    傅凯犹豫了一下，右手撑住门边，摇头，只说了句：“你少喝点酒。”房门又关上了。

    不管门外的傅奕新怎么样，傅凯都觉得今天自己是管的太多了，自己这个弟弟问出那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在变相的告诉他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不希望别人插手他的私生活，那么，由他去吧。

    这个平常的下着雨的秋日下午，天色暗沉沉的，有些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