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多少王孙公子到了我们这堂上,都得老老实实下跪,你什么身份,敢说我们大人受不了你一跪?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衙役骂骂咧咧的拿水火棍一捅他的膝盖弯,“少啰嗦,快给我跪下。”
朱厚照灵巧的抬腿避开。
这人一棍子捅了空,发了火,抡着棍子就用力朝朱厚照小腿上砸。
朱厚照再次避开,衙役又砸了个空,眼神就不对了,追着又是一棍用力的,虎虎生风:“你给我再躲!小子,我告诉你,进了我们顺天府衙门,是条龙得给我蜷着,是头虎也得给我趴着!今天让你好好尝尝我手中水火无情棍的厉害!”
“嚯,一个小小衙役,官威居然也这么大!可惜,我朱寿既不想蜷着也不想趴着,只想好生生的站着。”朱厚照这次存心给他点苦头吃,不躲不避,手中扇子横着一挑,挑得水火棍反打回去,刚好磕着这鲁莽货的额头。
磕得他往后踉跄了两步,又刚好绊着同事拄地的棍子,叭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姿势实在难看,立刻惹得哄堂大笑,其中又数朱厚照的笑声最响亮,看在这睚眦必报的衙役眼里,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眼里凶光一闪,爬起来,抡起棍子就朝朱厚照劈头盖脸砸下来。
这人不知轻重来势凶猛,朱厚照也没跟他客气,奋起一脚凌空一踢,就把他踢成了空中飞人,咚的一声巨响,屁股结结实实的摔成了八瓣,震得房梁都抖了抖,痛得飞人揉着屁股叫得跟杀猪似的。
堂上众人齐齐鸦雀无声,众衙役也面面相觑。
师爷过来跟知府咬耳朵:“此等刁民如不重责,大人官威何在!公堂法纪何存!”
不用师爷提醒,李大人也觉得大丢颜面,把惊堂木猛一拍,抽出一根令箭扔下来,厉声喝道:“朱寿,你藐视公堂在先,出手伤人在后,律法无情,来人啊,给我擒下重打三十杀威棍,以儆效尤!”
上官发令,众衙役全都提着水火棍上了。
“怎么?堂堂知府衙门也想以多欺少?那就来吧,刚好你朱公子手也痒痒了!”朱厚照把扇子一收,偏身躲开最近的凶器,抬手就把棍子抢了过来,一脚踹飞这人,腾空而起,举着棍子呼啦啦横扫一圈,立刻扫飞了一众围上来的衙役,摔得他们个个落花流水,痛得他们哭爹喊娘。
这些人平素都是横行惯了的主,一吃了亏,立刻红了眼,全都嗷嗷叫着扑上来群殴朱厚照,公堂上顿时乱成一团。
江家原告连忙躲得远远的,小虎子也护着江嫣退到墙边,虎视眈眈的挡在她面前,只要有人一靠近过来,就一脚踹开,他手脚重,立刻有吃了亏的衙役上来跟他打在一起,形势就更加混乱了。
堂上乱成了一锅粥,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也围得水泄不通。
皇太子失踪两天,生了病的皇帝急得药都多吃了几丸,严厉处罚了陪太子去西山的太监和侍卫,又责成锦衣卫凭着画像暗中严加探访,务必早日探知太子下落。
朱厚照一被衙役押进京,就被蹲守城门口的锦衣卫凭着图认出了人,报到领头的百户钱宁那里,他立刻让手下兵分两路,一路往禁宫报信,一路自己带着人跟着他们到了知府衙门,却狡猾的按兵不动。
堂上的站班衙役吃了亏,惊动了整个知府衙门,没站班的衙役和捕快都嗷嗷叫着拎着武器冲到了前堂,二十多人把朱厚照团团围住。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立时吃紧了,额头很快泌出了汗。
不管这表哥是真是假,他被锁到这里来,都是因为自己,不能不救,江嫣正要吩咐江小虎上去帮忙,最先挨了朱厚照一脚的衙役,突然就蹿到他身后,趁着他无暇顾及的时候痛下杀手,抡着棍子对着他后脑勺猛劈,这一棍真要是劈实了,朱厚照不给劈傻也会给劈死。
吓得江嫣惊恐的大叫:“表哥,小心后面!”
门外搭弓满弦、伺机而动的钱宁一看最佳的救驾时机到了,手中的弓弦猛一松,白光一闪,一根利箭挟着刺耳的破空声,嗖的射中此人,从他的左肩穿刺而过,射中堂中柱子,箭羽深深没在石柱中,疼得此人嗷的一声惨叫,手中的水火棍当啷一声落地,太子的围顿时解掉了。
看得江嫣跳到喉咙口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同时暗暗惊讶:此人臂力好大,箭法好好!
朱厚照扫了眼,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箭中的,钱宁立刻跟大神降临一般,跳出来怒声暴喝:“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身穿飞鱼服、腰插绣春刀的锦衣卫刚一露脸,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立刻跟见了鬼似的,逃了个精光。在大明朝,锦衣卫临驾于任何衙门之上,行事毒辣,手段惨绝,‘锦衣卫’三个字猛于虎,一吼出来,能止小儿夜啼。
对于锦衣卫江嫣也是久闻大名,现代无数明朝的影视小说里面都有他们出现,往往都是反角,除了暗杀还是暗杀,对他们印象实在好不起来,连忙拉着着虎子跪在原地静观其变。
钱宁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进了衙门。
见到直属父皇指挥的锦衣卫出现,知道是来救驾的,已经乏力的朱厚照暗中松了一口气。
相对来说,锦衣卫对朝廷官方人员更具威摄力,堂上正打得热闹的众衙役捕快们,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收了棍子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突然招来了这群禽兽。
李知府和师爷眼神一碰,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骇然。
虽然看对方官衣不过是个正六品,摄于锦衣卫的经年淫丨威,他这个正三品的大官还是从官位出来,想平等对话,没想人钱百户先一溜小跑的跑到闹事人面前,单膝跪地神情恭敬:“下官救驾来迟,还请太……”
朱厚照连忙拿折扇一拍打断他,飞快的低声说:“我现在是朱寿。”
他可不想在江嫣面前露了馅,堂堂皇太子给一个乡下小姑娘逼得当了家丁,要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这刁蛮丫头大牙都会笑掉几颗,那也太没面子了。
钱宁马上顺水推舟:“是,朱公子。”
“对了,你箭法不错,叫什么名字?!”
钱宁是个好钻营的,得了机缘抓住机会在太子跟前露了大脸,见他问起,顿时觉得前途无量,连忙喜不自禁的回话:“不敢当朱公子赞赏,下官姓钱名宁,司职锦衣卫百户。”
见嚣张跋扈的锦衣卫都要在朱寿面前毕恭毕敬,李知府一边狐疑的猜测他的身份,一边跟过来拱拱手,问:“不知百户带着手下到我这衙门来有何公干?”
“哼~,有何公干?本官是来阻止你铸下大错的!”钱宁诚心要给太子的营造气势,故意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满眼讥诮,“李大人,你很厉害嘛!居然敢让手下围殴朱公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他咆哮公堂,本府此举实属无奈。”
“咆哮公堂你当本官眼瞎明明是你纵容手下围殴朱公子,害他差点被人打了闷棍,”钱百户老气横秋的撇撇嘴,教训起大自己三级的高官,“你的手下没点见识就算了,可你好歹在京师为官几年了,怎么也没点眼力呢!哼哼~,不是本官吓唬你,要是朱公子少了一根头发丝,你的脑袋都要搬家!”
李知府听出大大的不寻常,心里一凛,连忙又仔细看了朱厚照两眼,后者意态风流的摇着折扇,毫不在意的冲他微微一笑,看得知府越发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师爷是个圆滑的人,已经命人搬出了锦凳,又过来趁着请钱百户上坐的时机,塞了一绽十两的银子过去,悄声求人:“还请百户行个方便,告知我们大人朱公子是何等身份,莫让我们老爷当了糊涂虫。”
太子面前,哪里有他的坐位,钱宁连忙推辞,却不着痕迹的笑纳了贿赂。
他对银子重量也满意,见高高在上的正三品也要给自己塞银子,还恭敬有加满眼希冀,心里十分受用,架子也摆够了,这才端着姿态提点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得了提示,京城里最耀眼的几位天潢贵胄和朝廷新贵走马灯似的在李知府脑海里转了个遍。
他的记性也不错,突然就冒出个身份无比尊贵的人来。他可是在御书房见过太子一次的,还应了他两句话,回想他的音容笑貌,跟眼前人很相似啊!
太子不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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