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景琛被不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想起安琛还在发烧,腾地起身下床开灯,走到安琛床边,他的被子被踢到脚下,因为发烧的缘故双颊潮红,口中发出难耐的呻yin,景琛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烫人的热度惊得心里一颤,十分懊恼放任他睡前撒泼不吃药。
他的手被安琛拽到胸前,少年胸前的扣子因为刚才来回翻身已经全数松开,手被强迫撑开覆在少年的胸膛,略显单薄的胸膛快速不稳地起伏,少年不满足地将胸前的手掌往旁边挪了几分,两只手攀上他的手臂上下摸索,他听到心里的某根弦“锃”地断了,愣愣地坐在床边任少年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从手臂到腰到腹少年的手指似乎带着火苗,所经之处皆燃起熊熊火焰,他怀疑自己也发烧了,呼吸越来越快,怎么平息都是徒劳。
“唔博文我好难受”
听清少年的细语,景琛身体一僵,纯黑的眼睛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可惜少年完全感觉不到,一时不觉,也不知道少年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将他拉到,两个胸膛相撞,少年发出一声闷哼,口里依然叫着博文博文,一声又一声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说不清什么滋味,酸涩又愤怒,他撑起手臂想要起身,少年的手又攀上他的腰将他的困住,他被迫低头看着少年,少年的白皙的皮肤因为高温泛起红色,嘴唇微启,原本淡淡的唇色变成明亮的红,浓而密的睫毛因为身体不适不停地颤动,好看的眉也皱在一起,他深深地叹口气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将腰上的手轻柔地掰开,起身找药。
找了两圈也没找到,虽然每个寝室都配备了医药箱,但医药箱里只有创可贴纱布云南白药这些,现在还是半夜又不能叫校医,景琛感觉到一种无力感,他看着少年难受的扭动身体,慌乱不已又不知所措。他快步走到隔壁寝室敲开张杨陈默的门,两人听到后也是束手无策,都是青春期的孩子,个个身体健壮如牛,又都是世家子弟对照顾人的事所知甚少更何况病人,最后还是陈默建议用凉水擦拭身体,因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拒绝了两人照顾安琛的要求,景琛回到寝室,接了一盆水将两条毛巾打湿,一条放在少年的额头,一条用来擦拭,刚开始少年还难受地不断用手敲打自己的头,慢慢地呼吸平稳,脸色也不再那么红润。景琛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有效,一遍又一遍换毛巾,擦少年的脖颈,胸膛,手心,不厌其烦。
“好冷”
景琛愕然,大写的懵,拿着毛巾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少年趁机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两手抱住,整个身体蜷缩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把毛巾放回盆里,又替少年盖上被子,将被角全都压紧捂得严严实实,少年还是瑟瑟发抖叫着冷,他想伸手去拿自己的被子又够不到
“博文抱抱我”
景琛刚被压下去的凌厉之气瞬时上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我是景琛!”
少年似乎被他的气势吓到,被子里的身形缩的更小,整个头都给盖住了。
哎景琛把被子掀开让少年的头露出来,认命地躺下来,隔着被子抱住少年.一向坚定的他面对少年总是不知原因的一再妥协,他抚上少年紧闭的双眼,这里遮住的是一双照亮世界的眼,明亮干净,黑白分明。
少年像是有感应一样景琛刚躺下来就掀开被子将他一起盖住,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
景琛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本能地推开少年,作为家里的独子,记事后连妈妈都很少拥抱,加上他生性清冷,也没有人敢这么接近他.推开少年的双手顿时空空的,他攥紧又松开,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他想起来小时候不小心摔坏的存钱罐,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手心张开茫然无措。
被推开的少年转身将他抱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扒牢他,景琛觉得心里那块空空的地方被填的满满的,他伸出手抱住少年,少年在他怀里蹭啊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嘴里发出满足的赞叹。
...
安琛觉得昨晚睡得太好了,前半夜的时候热的不行,后来一只大手就覆在他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他自然不会放过,将那只手拉下来放在胸口,又顺着爬上那只手臂,再后来那只手要走他赶紧用力拉过来,可是最后还是走了,他很失望,一会额头上又盖上的凉凉的东西,脖子手心胸口也开始凉凉的,他很满足,后来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他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紧紧塞进怀里还是不够还是好冷,再后来那只大熊抱住了他,又推开了他,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马上手脚并用将熊紧紧抱住,最后那只熊再也没能推开他了。
忍不住想伸个懒腰,才察觉到腰像是被一条手臂困住了,心里惊奇难道真的有只熊?睁开眼,一张被放大了的人脸出现在他面前,本能地一把推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扣子开了一大半,抓起被子护在胸前,一只手指着被推到地上的人高声发问“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那样子那语气活像一个被侮辱了的大姑娘。
睡得正香的景琛没料到被人推到地上,又听到罪魁祸首指问他,不悦地皱眉“昨晚你发烧,我照顾你,然后你自己非要让我抱你的,我推开你又缠上来”。
安琛听他语气不像说谎,而且景琛也不屑说谎,羞愧感促使他的脸越发的红“那我的衣服怎么开了”。
“你自己解开的”景琛抬手看了眼手表,6点20,该起床了。
“你,你以后不可以睡我床,更不可以抱我”安琛不死心地控诉。
景琛看看他不说话,那眼神像是在说,白痴,我们都是男的抱一下又能怎样。
安琛垂下眼睑,对,景琛又不是他,不喜欢男的,他这样反而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
“起床上课了”景琛疑惑刚才还精气十足的样子,现在怎么蔫了,他上前摸摸安琛的额头,发现已经不那么烫了,满意的笑笑,“可以去上课吗?用不用给你请假?”
安琛就这样让他摸着,轻轻地回了句“我没事,马上起床”。
景琛莫名地觉得安琛这句话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皱皱眉无可奈何。
早自习安琛都没怎么说话,甚至是没怎么动,就那样趴在桌子上,一节课也没翻页。
景琛看在眼里,以为是发烧后遗症,下课后强拉着他去医务室打针,任凭他怎么反抗都被无情驳回。
安琛揉着刚打完针的地方,一整天没理景琛。
高一1班的同学发现他们本来就闲人勿进的班长今天更加威严,学生会的也叫苦不迭,他们的会长怎么愈发“暴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