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幽梦,小园惊风。这一夜的顾姝有些疲累,一躺下,嗅着自己身上的玫瑰花香,便醉入梦乡,嘴角隐着点点笑意。
次日清晨,顾姝仍在床上久久不肯醒。知道佩玉端进洗脸水,小心翼翼推搡着顾姝,呼唤道:“小姐,小姐。”
顾姝极不情愿地睁开,小脸皱成团,露出雪白的两段酥臂,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含糊不清的问:“干嘛?”
佩玉瞟了一眼周围,靠近顾姝的耳边说:“小姐,它不见了。”说完,自己都诧异,自己并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顾姝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其实她真有些理不清昨晚到底是梦是真,到底这种鸟自己从未见过。自己虽然不是满腹学识,但书香门第,也算不上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呀。
顾姝一下子醒了,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佩玉紧忙着去搀扶。顾姝鞋袜未穿,就单脚跳着到篮子边,里边似乎残留着鸟的气息,倒不像以往所闻的那样腥臭,而是一种很自然的味道,任凭谁闻了都想象不到在这里待着的会是一只鸟,顾姝着急地用手扒开所有的棉布,里面空空如也,只是棉布上依稀留着血迹。顾姝的脸一下子铁青。
佩玉忽然说:“该不是猫把它叼走了吧。”
顾姝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感觉凝重地张不开嘴。空气瞬间凝结,过了一会儿,顾姝才说:“我们府里除了母亲也没人养猫,那猫一向被母亲房里的小五照料着。那丫头挺规矩的,应该不会犯这样的过失。再说,我没开门窗,料定不会是。”
“啊?”佩玉大惊失色说:“小姐,我进来时西窗开着。”
顾姝一听不淡定地往窗边跑去,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窗外的花盆上花骨朵完好,顾姝松了一口气,抽回身子。佩玉在一边双手合着,念了声:“罪过。”
顾姝无可奈何地说:“我们救它,尽力了。就这样吧,你出去吧,我只再睡会儿就起。”
佩玉还想说什么,顾姝却径直向床边走去,知道自家小姐性子执拗,佩玉只得轻轻合上门出去。
顾姝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昨晚的画面。受不住折磨的她忽然睁开双眼,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没良心的东西,昨晚跟你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救鸟了。”说着,转了个身子,嘟着嘴巴,叹了口气说:“你要平安才好啊。”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引得屋内珠帘微动。
趴了一会儿,顾姝忽然想起什么,不禁脱口而出:“箭,那支箭。”
她翻身而起,魔怔了般跑去桌边拿起那根箭,那么锋利,那么冷,似乎隔着这箭都可以感受到主人的冷血无情。顾姝忍不住把箭朝向自己的胸口笔划,当箭头朝向自己的胸口,猛然清醒,冷汗涔涔,“这箭要是插进我的胸口,我命休矣。”顾姝心有余悸。两根手指攥紧箭,细细打量起来,这箭也可谓是做工精良,主人必然善于骑射,家境也必然是王孙贵胄。细细抚摸,细微处,似乎有些印记,顾姝眯着双眼,细细查看,哑然失笑,这上面刻着的是倒是与佛有关,自言自语嘲讽:“杀生也是佛事?”
顾姝把箭握在掌心,祈祷道:“愿你平安。这个过于罪孽,我替你了结吧。”说完,起身穿衣,想去花园里埋葬这桩罪孽。换衣服之际,却不想有人推门而入,顾姝惊地一转身,把箭塞入了衣柜里,错愕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