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命,刚刚为何不出手?界主不是说该出手时就出手么?”
出了天山派,石峰不禁好奇的开了口。
他们此次前来其实是做了出手的准备的,因为小钻风在将他们送回凡界的时候就说了,不希望西域再出现任何反对他的声音。
“主人要的是一个服从的西域,不是一片废墟。杀光了他们,主人需要的东西,我们找谁去要?”
柳青青笑了,神色闪动的回望了一眼天山派的山门,眼中满是轻蔑。
“敢问柳司命,界主所需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言成伤缓缓的开了口。
虽然他只是一个打手,但他比其他人更喜欢思考,所以对于小钻风交代柳青青的事情很是好奇。
“有很多,奇闻轶事,灵物百科,阵道法门,符纹篆刻,甚至于体质检测,等等……西琼京的底蕴太过浅薄了,除了人数上具有绝对的优势,其他方面都不如凡界修士。不要说单打独斗,有时候同境界下你们就算几个人联手也不一定是某些凡界修士的对手。主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你们补齐这些短板。”
柳青青没有隐瞒,直接将小钻风的交代讲了出来。
而听完她的叙述,在场众人都是露出了一抹沉思,不在多言。
很快,他们便是回到了天月坛的所在。
此时的天月坛非常的忙碌,风延香以及风家在凡界的后人都是忙着收集天月坛内的文献,将之整理成箱。而那些已经被风家控制的天月坛弟子,则是忙着收拾家私甚至于房子,以求将之搬进眼藏。
“柳姐姐,天山派怎么说?”
见得柳青青等人归来,风延香连忙化为一阵香风,迎了过来。
此时此刻,她明显还没有使自己的心态转变过来,依旧对天山派保留着强烈的畏惧。
“风妹妹无须担心。天山派已经是昔日的黄花了,我们怎么做,他们没资格过问。倒是你这边,文献都有收集齐全么?”
轻轻一笑,柳青青亲切的拉住了她的手,一边安抚她一边问道。
“一些普通书册都没有损伤,不过老祖宗那边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已经尽量劝说了,但她对小钻风成见太深,始终不肯合作。”
提起这事,风延香深深的叹了口气。
现在天月坛的藏书她已经是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却不知道被藏在哪里,他们翻遍了整个天月坛都没有找到。
而且身为天月坛弟子,风延香明显不希望西琼京的人对她最敬重的太上长老动粗。
“这却有些棘手了。问过其他人了没有?”
柳青青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
她其实是想直接严刑拷问的,但那样一来,天月坛势必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那,明显不是小钻风希望看到的情景。
丹道典籍固然宝贵,但炼丹师,却也是小钻风急需的东西。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重新培养,所以保证天月坛的完整性,势在必行。
“问过了。掌门说,内门丹道的总纲一直都在太上长老的手里,还有很多珍惜文献,他们也都没有资格去触碰。”
俏脸之上显现出一丝无奈,风延香求助的望向了柳青青。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你们太上长老可精通神魂法术?”
望着风延香无助的俏脸,柳青青沉默了许久,终于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你……你要搜魂?”
风延香不禁杏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猜测道。
“不是搜魂!是幻术!我与主人都曾得到血魔罗传承,所以他的幻术,我也懂得一些,只不过我修为浅薄,不曾越阶施展过,不知能否起到作用。”
见风延香会错了意,柳青青摇了摇头,轻笑着道。
“原来如此!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炼丹师跟剑修一样,最重视的就是神识强度以及灵敏度……太上长老虽然不懂神魂类法术,但估计也不是那么好迷惑的。柳姐姐,要不我们回西琼京再说吧……我想以小钻风的能力,应该是可以从太上长老那里问出藏书下落的……”
听得柳青青的解释,风延香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建议道。
“不行。这一来一去变数太多……你们天月坛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天月坛的探子,若是他们知道咱们离开了,势必会趁机强占天月坛,万一让他们好巧不巧的找到了藏书所在,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你也知道,天山派底蕴深厚,这种搜人寻物的手段绝对是不少的。”
柳青青直接否定的摇了摇头。
跟随小钻风越久,她便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等人的浅薄跟无知。她可以肯定,自己等人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的东西再天山派眼里,其实就跟白拿没什么区别,所以她不能给天山派这个机会。
“唉!既是如此,那就姑且一试吧!不过柳姐姐务必小心一些,莫要伤了太上长老,也莫让她伤了你。”
知道没有别的路可走,风延香终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将她带往了太上长老存身的大殿。
此时,天月坛的太上长老已经是被人封闭了全身经脉,并以各种符篆贴满了全身,周围更是有着十位金丹把手。
见得风延香等人进来,太上长老冷哼了一声,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对此,风延香目光一黯,而柳青青,则是直接目光一闪,一道红光已经是绽放了开来。
幻术,从来都是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对方越是想不到,成功几率便会越大。
在柳青青发动幻术的下一刻,原本还一脸冷笑的太上长老突然神情呆滞了起来。
而眼见如此情形,刚反应过来的风延香不禁愕然了起来,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屏息凝神的等待起了柳青青的施为。
以幻术影响一位神识强大的炼丹师,柳青青明显有些吃力,不过很快,她便是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自指尖弹出了一道粉红色气流,窜入了太上长老的鼻息之内。
“太上长老!西琼京以及与天山派两败俱伤,是我们天月坛崛起的时候了!将门派的底蕴都拿出来吧!有了那些丹书,我天月坛将在极短时间内崛起,傲绝整个西域甚至于整个东土!”
在射出一道粉红色气流之后,柳青青便是轻轻的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如梦似幻,即便是听在言成伤等人的耳中也是充满了诱惑之力。
而随着柳青青的开口,太上长老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是我天月坛崛起的时候了,不过我们天月坛的后续丹书,需要至少元婴才能参悟,延香不过金丹中期,还远不是时候啊……”
听了这话,风延香直接露出了一抹激动:“是天级凡丹的炼制方法!一定是了!之前老祖就常与我提及,让我尽快提升修为,说不到境界,有很多丹药根本没办法炼制……”
知道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柳青青也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安抚的拍了拍风延香的玉手,再次转向了太上长老:“太上长老,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了么?风延香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元婴了啊!不止是她,咱们天月坛的很多核心弟子都已经进阶了元婴。现在正是拿出所有本钱拼命发展宗门的时候啊!”
“是这样么?太好了!太好了!真是上天庇佑!来人,随我去取宗门秘典……”
太上长老空洞的双眼中闪过了一抹欣喜与激动,然后,却开始尝试着施法飞遁了起来。
只是,她周身被禁,又哪里还能飞遁?
所以当下,她便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飞不起来了?”
太上长老不知所措的望向了柳青青等人。
而被她这么一问,柳青青跟风延香等人都是脸色大变了起来。
柳青青终究还是太缺乏实战经验,构建的幻境破绽太多。
不过,也就是在太上长老即将因为这一巨大破绽从幻境中挣脱的时候,言成伤轻声的开了口:“太上长老,您忘了么?之前为了保护风延香,你可是与那小钻风大战了一场,已然耗尽了所有法力,连元婴都将要枯竭,如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来向您讨要宝典了,毕竟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留在您的手上才保险啊!”
听了这话,太上长老终于从慌张中平静了下来:“原来如此!是了!我想起来了!我中了那小钻风的法术,命不久矣!唉!真是造孽啊!终究无法亲见天月坛的崛起了……对了!延香!你快去后山英陵石碑那里看看!之前我与那小钻风大战,似乎有波及那里,可千万不能让门派的藏书受损,不然的话,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幻术最奇妙之处就在于他能够根据受术者的思维自动延展,表面上是施术者在对付你,但实际上很多时候,你真正的敌人反而是你自己。
“居然是藏在英陵!难怪我们翻遍了整个宗门都找不到!”
风延香露出了一抹激动与恍然。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身为天月坛弟子,她可是一直都在约束着西琼京的异族,不使他们打扰门派先辈的安息的。
“呼!终于是有了下落!”
柳青青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一个响指,太上长老便是歪倒在了一边,昏睡了过去。
这是她故意为之,她实在是不想太上长老因为这事大吵大闹,因为那样会让风延香非常的难堪。
接下来,就是去实地求证了!
根据风延香的指引,他们很快便是在英陵之下找到了一间极小的密室。
这密室中一共有三箱书册,二十多份玉简,经风延香确认,都是丹道典籍以及修炼功法,有很多还是连风延香都不曾接触过的经典。
这一重大发现可以说是让众人欢喜不已,不过也就是在众人都欢欣鼓舞的时候,他们派出去的探子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并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
——天庭向着整个凡界发动了对于小钻风的搜捕密令!一些动作较快的天庭走狗,已经是赶完了西琼京的入口,企图守株待兔,围剿柳青青他们!
接到这个消息,柳青青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杀气:“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听任天庭差遣,不知所谓!”
“天庭毕竟积威已久,那些人一时间难以摆脱天庭的阴影也属正常,如果不是本来就在天庭的对立面,我恐怕也会加入他们,毕竟以天庭的能力,说不准什么时候便又会君临凡间。”
言成伤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将那些准备围捕他们的人放在眼里,反而是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你说的没错,不过那肯定是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不然的话,天庭也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要捉拿主人了。其实,天庭越是忌惮主人,我反而越放心,因为这证明主人已经是具备了威胁到他们的能力!跟着这样的存在,绝对是我柳青青上世修来的福气!准备一下吧!去会会那帮蝼蚁,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打出威风,更要势如破竹!”
柳青青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却是深深的望了言成伤一眼,一脸肃然的道。
“柳司命准备放多少人出来?我们手中的破界玉牌恐怕不多。”
知道柳青青要弄一场大戏,石峰不禁问道。
之前眼藏内的金丹都是他在管理,他很清楚柳青青身上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只不过因为位面之力的干预,她的这一股力量无法完全施展出来而已。
“能放多少放多少吧!配合落霞山的力量,应该足够了。对了!落霞山那边怎么说?有消息了没有?”
沉默了一小会,柳青青果断的道,之后转向风延香问道。
“落霞山掌门已经同意了迁移一些弟子到西琼京之内,不过这其中并没有多少核心弟子,估计是对我等还保有戒心。而且……他们似乎对我天月坛的驻地很感兴趣,想要在我等离开之后接收这里……”
风延香露出了一抹苦笑,说道。
这事也是她最大的烦恼所在。
她本是不希望天月坛的驻地被别人染指的,按照她的想法,最好就是带着天月坛的核心进入西琼京,然后两线发展。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说服不了太上长老,让好好的一场造化变为了一次政变。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由得他们!反正整个落霞山内,我主也不过是在意徐之韵跟李惊蛰两人而已。其他人的死活就由得他们吧!至于天月坛的驻地,告诉他们,不准触碰!这里以后将是我西琼京与凡界最大的联络站,绝不能让他人染指,若是有人胆敢违抗,就是死罪!”
柳青青终于是生气了,因为这一趟出来,小钻风交代的事情她的完成度都非常的低下,这让一直对自己有着极高要求的她非常的烦躁。
“看来以后少不了要杀戮一番了。”
言成伤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
很明显,柳青青的话,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是不会听的,哪怕她代表的是小钻风的意志。
“刀不见血,怎知道是否锋利?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人挨刀罢了!但如果有些蠢货不知自律,那也是他们该死,不配活着。”
柳青青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冷冷的道。
说完,便是用小钻风赐给他的储物戒指将那些文献给收了起来。
随后,众人便是乘着几缕天月坛的丝绦,向着北面的西琼京入口折返了回去。
然而,他们这才行过没有多久,一队拖家带口的人群便是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前方何人?居然敢拦截我西琼京柳司命大驾!找死么?”
负责打前哨的西琼京异族直接将那群人当成了敌人,大喝一声祭起了法宝。
而在他们大喝出声的下一刻,其余丝绦上的人也都是纷纷警惕了起来,那些负责操控丝绦的天月坛弟子更是直接按照事先的约定,摆出了一阵三角形的阵势,严正以待了起来。
这其实不是他们草木皆兵,实在是柳青青有交代过,路上必然会遇上敌袭,所以他们一直都处在待战状态。
“误会误会!我们是清河柳家的人,此次前来乃是投靠柳青青堂姐来的!堂姐!堂姐!我是芷云啊!堂姐……”
见得丝绦上的人全部祭出了法宝,荡漾起一阵慑人威压,下方的人顿时吓坏了,随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连忙大叫了起来。
而她所呼喊的方向,正是柳青青所在的那座丝绦浮云。
“芷云?是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透过漫天宝光,层层树影,柳青青终于是认出了下方之人,略带愕然的开了口。
“堂姐!中原大乱,那伴云城城主已经是在天山派的支持下一统了整个清河流域,更是打的月羌氏节节败退,我们柳家深处战乱中心,本就苦不堪言,之后又被伴云城强行征用了山庄,现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堂姐!求你看在血脉的份上,收留我们吧!求求你了……”
柳青青还记得自己,柳芷云大喜不已,直接跪了下来,一边哀求着一边磕起了头。
只是,见着她如此卑躬屈膝,柳青青的一张俏脸却是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她挥了挥手,让人将丝绦降下,然后一跃来到了柳芷云跟前将她服了起来,很是严厉的开了口:“是谁让你出面的?柳家的男人都死光了么?让一个女孩子卑躬屈膝,作践自己,你们好坐享其成么?”
第一句话,柳青青自然是问得柳芷云,不过说出后面那一句的时候,她却是愤怒的扫了扫不远之处几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那其中,一些柳家长辈的身影赫然在目。
只不过今时今日,这些曾经对她呼喝来去的掌权者,已经是没有了当初的盛气,整个人都显得猥琐而卑微。
“堂姐……”
见柳青青发怒,柳芷云抿着红唇,哀求的唤了她一声。
这要是在以前,柳青青说不定就一时心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跟随小钻风经历了这许多坎坷,她不说心硬如铁,却也不再是那个软弱的柳青青了。
所以,面对柳芷云哀求的小脸,她只严厉一眼,便是将她交给了身后的西琼京侍女。
“怎么?还是不肯站出来么?既是如此,那你们就给我烂死在这里吧!柳家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我也不会再管!”
在将柳芷云带到身后之后,柳青青便是再次大喝了出声,随后直接拂袖将去。
“柳…柳仙子留步!柳仙子留步!”
柳家的后面,柳家现任族长终于是慌忙跑了出来,微弓着身,叫住了柳青青。
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柳青青为好,所以只能称呼她为“柳仙子”。
“柳仙子?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我不过是我主座下三位奴婢之一而已,不算什么尊贵人物。”
认出这位依旧是长房嫡系,曾经囚禁过自己的长辈,柳青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
要知道,当初她执意跟随小钻风的时候,他们可是将她给贬得一文不值的,而且在后来,小钻风提出在她的性命跟八字胡族长的性命之间选择一个的时候,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选的那个八字胡族长!
柳青青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让自己去死时的那种眼神!
没有丝毫的惋惜,只有“你快去死”这一层最单纯的意愿!
“青青……终究是血浓于水,我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还想我跪下不成?”
那信任的族长苦涩的笑了,眼中满是无奈与哀求。
“血浓于水?当初你们囚禁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血浓于水?当初你们将我送给别人当玩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血浓于水?当初你们要我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血浓于水?呵呵呵……血浓于水?真的可笑……”
柳青青的情绪头一次失控了,隐藏心间多年的委屈暴雨一样的倾泻了出来,使得她那美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连续三重质问,让整个柳家都哑口无言了起来。
而也就是在气氛沉郁到了极点的时候,发泄完情绪的柳青青却是突然轻笑了出声:“其实,我是该感谢你们的。因为若不是对你们彻底失望,不知道自己的归属究竟是在哪里,我也不会一直跟着主人了。跟着主人,我的心真的很踏实,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我不背弃他,他就永远不会丢下我。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柳青青永远的归属……是我真正的家。而你们,不配做我的家人!”
最后一句,柳青青说的非常用力,满是笃定,就像是陈述一件事实,而非观点。
“唉……你说的没错,以前我们确实是做了很多的错事,一直将你们当成是家族的筹码,却忽略了你们也是我们柳家的未来这个事实……但大错已成,无从更改,我们就算给你下跪忏悔,也绝难以弥补你心里的伤痕。青青,当四叔求你了。救一救你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们吧!没有庄园守护,我们真的很难再保护他们!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也不要紧,但孩子无辜啊……”
新任族长望着一脸冷漠的柳青青,嘴唇颤动了一下,终于是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眼中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私心,只有最纯粹的祈求。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如果不是柳青青突然出现,伴云城恐怕已经找个借口将他们柳家给灭了。
柳家现在之所以还没事,其实就是因为有着柳青青在旁震慑。但若是柳青青都不搭理他们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一些仇家便是会找上门来。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伴云城既然占了柳家庄园,就肯定不可能放过柳家之人,他们自己不敢动手,怂恿一些原本就跟柳家有仇的人动手却不是什么难事。
“这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不过有一点你错的很离谱,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我心里的伤痕其实是好受了许多的。因为从你肯跪下的那一刻,便是已经证明你放下了自己那不知所谓的自尊。你们以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自以为自己雄踞清河便有多么的了不起!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最卑贱的蝼蚁而已!还是那种不知道团结,只知道尔虞我诈的蝼蚁!看着你们醒悟,我很欣慰。不过,你们是否有资格进入眼藏或者西琼京却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我无法即刻对你的请求做出答复。延香,把天月坛的护阵令牌给他吧!这里是我本人私存的一些灵石,你们拿着去天月坛开启护阵,等待我下一次归来。到时候,如果主人同意,我会将你们收入眼藏。”
柳青青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淡然,说着,一包鼓鼓的储物袋已经是落在了那个四叔的面前。
风延香也很直接,将那原本珍贵无比的护阵令牌直接拿了出来,同样扔了出去。
而之后,风延香便是带着柳芷云,登上了丝绦,继续向着远方前行了过去。
“族长……咱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去天月坛么?我观那天月坛似乎已经人去楼空,虽有大阵护持,但咱们柳家恐怕支撑不起吧……”
望着柳青青等人离去,一个柳家的长辈不禁焦急的开了口。
以此人的意思,是还想再求柳青青的,不过碍于柳青青的威势,他并不敢直接开口。
族长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柳青青扔下的那个储物袋。
说实话,他是没有对柳青青抱有多大希望的,因为柳青青说到底只是小钻的一个侍女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物。
然而,当他打开了柳青青留下的那个储物袋,他原本满面的愁绪却是瞬间僵住了。
“中……中品灵石!?中……中……中品灵石!?”
短暂的愣神之后,柳家的信任族长直接抽风一样,结结巴巴的叫出了声。
是的!那一整个储物袋里,全都是中品灵石!一共万块不止!
而这些,居然还只是柳青青“私存”的“一些”灵石而已!
这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竟然真是中品灵石!?还是一整袋?这……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青青姐竟然如此富有?”
“不可能!这一定是那小钻风的灵石!她一个侍女,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灵石?”
“有道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证明了青青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动用那小钻风的灵石,回去之后会不会受罚……”
“是啊!这丫头心是好的,但做事还是不够稳重,估计回去是要挨骂的。不过受罚的话,我看是未必了。那小钻风能将这么多的灵石交给她,必然是十分的宠幸于她……不会过多苛责于她的。”
“您是说那小钻风对青青堂姐有意思?可妖怪的审美不都是很奇怪的么?”
“你懂什么?寻常妖怪的审美,自然是极其恶劣的,但那小钻风乃是洪荒异种,天生人形,长的那么像人,喜欢我们家青青是再正常不过。”
“有道理!不过人妖殊途,青青恐怕是很难给那小钻风生下一男半女了。唉……”
“别太悲观!你忘了那小钻风身边的半妖丫头了么?能有其一,自然就有其二。青青身段极好,是个好生养的模样,没准就能生下一两个半妖来!到时候,我们柳家可就事真的一飞冲天了!”
“如果真的那样,自是最好,不过我听说那小钻风很疼那个半妖,怕是会成为青青与小钻风之间的阻碍。”
“收养的哪有亲生的宝贵,别乱想了……”
陡然见到这么多的灵石,柳家人也都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想象力真的是相当丰富。
而最要命的是,他们的族长显然已经是将他们的话都给听了进去,一双眼睛已经是闪亮到了极点,似乎是心中有着无数的欢喜,即将爆发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