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起来了。”韩升说,他早已穿戴整齐,倚靠在床角。
“嗯?几点了?”冯逢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问。
“六点半。”
“韩所,你要不要这么折腾人呀,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才睡,现在就要起床,严重的睡眠不足呀。”
“废话那么多,扣你全勤奖。”
“别,我现在就起来,很快,五分钟。”冯逢一手拿着裤子,另一只手拿着上衣,两不耽搁的往自己身上套。
“糙汉。”韩升看到冯逢毫无形象的在与衣服作斗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警察叔叔,你们醒了吗?”门口传来一个小和尚的声音。
韩升拉开门一看,正是昨天跟在阿伯从心身旁的孩子。
“什么事?”
“我,主持说让我来看看你们醒了没?我们早膳好了。”小和尚从林说完这句话后,又盯着韩升看了好一阵,欲言又止。
“小兄弟,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出来吧。”韩升嘴角一勾,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从林支支吾吾。
“没事,你慢慢说。”
“那天晚上,是我带着那俩游客到后山的,那个高一点的男人叫温安,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就想吓唬吓唬他们,便对他们说了无头鬼的事情。”
“是你说的?”韩升很是惊讶,没想到极强的心理暗示竟然是这个小和尚发出的。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想给那个趾高气昂的人一个教训,让他们晚上睡不好觉罢了。”从林说着说着眼泪便下来了,呜咽着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温安会死。”
“不是你的原因,凶手肯定是另有其人。”韩升说,“一个鬼故事也不会把人吓到跳崖。”
或许收到了韩升的安慰,从林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韩所,我弄好了,走吧。”冯逢刚穿戴好,精神十足的对韩升说道,“咦,怎么小和尚你也在啊?”
“去吃饭。”韩升一把拉过冯逢,向小和尚做了个代路的手势。
“韩所长,我们这里就是吃的早睡的早,二位会不会有些不习惯啊?”住持关心的问道。
“不会不会,早睡早起对身体好,这点我们还是清楚的。”韩升说道,“吃完饭我想见见蒋林这个人。”
“从徳师弟从十日前就已经闭关养神,你这突然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
早膳后—
后院僻静的小道里传来阵阵脚步声。
“韩所长,前面就是了。”住持指着不远处的小茅舍,说道。
“怎么那么破?”冯逢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房子的年龄,恐怕比你我加起来都大呢!”住持笑道,“从徳师弟住的这间房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后来他西去,从徳师弟又喜静,便搬了进来。”
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姹紫嫣红的花草搭配的一场美好,一切那么的相得映彰,只是从空气中传来的阵阵甜腥味告诉韩升没那么简单,而且,四周似乎太过于安静了,连风声都静止了的感觉。
“从林,你先去通报一声。”住持吩咐道,“从林打小便在从徳师弟身边伺候着了。”
“啊!!!”从林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跌坐在门槛上,眼镜瞪的老大,手指向屋里的方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韩升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纵使他见过不少死尸,可眼前的尸体模样还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从徳的眼镜瞪的很大,布满了血丝,鼻子下方和耳朵也有出血的痕迹,脸上的伤疤从左眼一直分布到嘴角,更因为血的照映,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他整个人窝在床铺上,背弓着,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件东西,眼睛就直愣愣的盯着门外。
“我去。”冯逢走了进来也被这样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怎么搞的?仇杀也不至于弄的死者满脸是血吧。”
“这,这和我庙前几天落下悬崖又被救上来的小和尚一样,”住持说道,他声音有些尖锐,“这一定是恶魔的复仇。”
“怎么可能。”冯逢第一个否定。
韩升走进尸体,近距离的观察,他虽然做过法医基本信息的培训,可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眼前的这道难题。
韩升使劲掰开从徳的手,拿出那一簇小草。
“这是恶魔谷里的草。”住持看了看,说。
“韩所,怎么办?”冯逢说,“我们和屈珩完全失联了,消息完全无法传递出去。”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很古怪的问道。”韩升直直的盯着尸体,说罢,竟然凑近了尸体闻了闻。
“韩所,你干嘛?”
“就是这个尸体上发出的,你闻一下。”韩升说。
“我,”冯逢还没说完,住持便走了上来,也凑近尸体闻了闻。
“的确,怪怪的味道。”住持说。
听到住持也这么说,冯逢也去闻了闻。
“嗯—”冯逢点了点头。
“韩所长,我师弟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我不清楚,不过凶手就在这座寺庙里,说不定会是我呢!”韩升说。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冯逢瞪了一眼韩升。(冯逢胆大了啊。)
“从心,你晚上带着从林吧,我看这孩子吓的不轻。”住持吩咐道。
“嗯。”
韩升走出这个弥漫着古怪味道的房间,却看到了另一幅景象,那些和尚在从徳的房间前议论纷纷,弥漫着恐惧和焦虑。
“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干自己该干的事。”住持吼道。
和尚们赶紧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流言蜚语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转身就停止传播的。
韩升和冯逢现在正在房间里思索这三起命案有什么关联的地方,先是小和尚坠崖,获救,最后又离奇死亡,然后是上山搜集素材的小说家,无故坠崖,最后是闭关养神的从徳,在自己房间里离奇死亡,死因和第一个小和尚一摸一样。
“我不行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解释可以把这三个人给串起来。”冯逢抓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