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却没有得到消息吗?”裘问。
“想来,是皇帝关了城门并封锁消息。”既然国内局势危急,为什么皇帝要把自己关在里面,还让自己带大军守门,不让别人进去……
这种作死的做法,不是就是打算牺牲自己来保护外面的人。
花钿意味深长地看着城外的大军,那里的人舍不得破城而进门,门里的皇帝又挡住门不让他们进入那个危险的地方。
“混战可有蔓延开?”花钿问。
“因为锁了城门,五荒之地在主城以南,皇帝特意加固了南方的防御,所以没有蔓延,不过……城里的人就遭殃了,有妖魔趁乱祸害百姓,现在城里真的是一团糟。”
……
皇宫里,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现在在皇宫里都能听到妖魔鬼怪阴冷的嚎叫,还有人的求救声,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皇帝使劲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因为头疼,鼻梁处的掐痕越来越深。
“陛下,”灰衣道士走过来,他微微行礼,说:“决定好了吗?和上面的人合作既可以活下来,还可以得到丹药,何乐而不为呢?”
“三许。”皇帝唤他一声。
“在呢,陛下。”
“真的那样做,朕还算个好皇帝吗?”皇帝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有时候,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有牺牲,陛下定会成为千古明君。”三许道士匍匐在皇帝脚下,神态极为恭敬。
千古明君?我并不想做千古明君,但是那人想,只要他想的,我便替他取,就算结果被唾弃又如何,用一城的命,哪怕全天下的命去换他,我也愿意,我只是怕……被他厌恶,是啊,我现在就在和最圣洁的神明做着最肮脏的交易,他会厌恶吧。
……
“萧澜,你该去看看书,学着批阅折子,将来是一国之君的人,不能整日里无所事事。”瑾川嘴上是责骂的语气,面上却是无尽的宠溺。
“陪瑾哥哥喝茶赏月怎么能算是无所事事呢,这是百年难得一幸事。”萧澜调皮地眨眨眼,用手抓起一块糕点就往瑾川嘴里送。
瑾川侧脸躲避强行送来的糕点,抓住萧澜的手,道:“一国之君要武能保己保国,文能游刃于朝堂,盯防于他国,若是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谁来保护你的国,谁来保护你?”
“有瑾哥哥啊。”萧澜天真道。
“若是我不在了呢?”瑾川严肃道。
“不许,不许不在,什么胡话。”萧澜赶忙捂住瑾川的嘴,“……瑾哥哥一年才能来大金一次,一次只待三天,我就想好好陪你。”
“萧澜……”瑾川轻轻抱住萧澜,心里叹气道:也是,他才十二岁,不能逼他太紧了。
“阿澜,看着我,”瑾川看着萧澜的眼睛,认真地说:“只要我瑾川活着一天,我一定保你萧澜,你的国,你的民安好。我们一起做一世明君可好?”
萧澜看着瑾川站起来特别好看的眉眼,痴痴的陷进去。
“瑾哥哥想做明君?”
“傻话,为君者,必做明君,记住了吗?”瑾川在萧澜额前轻敲了一下。
“嗯。”萧澜笑嘻嘻地缠上去,抱住瑾川。
……
“三许,丹药的事要加快。”
“是。”三许道士静静地退下去。
……
西越军营里,西越皇帝躺在床上,周围的太医一个一个上去诊脉,最后都摇摇头退到一旁。
“咳咳咳……”瑾川皇帝又咳嗽起来,他重重拍打着胸口,好半天才平复过来,他吃力地说:“我还有几天时间?”
“这……”所有太医都不敢开口。
“说。”皇帝的话有种不容拒绝的威严,所有太医问声都齐刷刷地跪下。
“陛下……”没人敢直接说出来,终于,一个太医附身在皇帝耳边说了出来。
听了太医的话皇帝沉默了。
不出十天,必须,必须快点……见到萧澜。
“更衣,去城门。”
……
“你看……城楼下。”裘伸手一指。
花钿望过去,西越皇帝只身一人骑着马到了城楼下,阳光照着他的脸更加苍白。
明明铁骑一踏就可以破开的城门,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请开城门。”皇帝的声音很虚弱。
“陛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花钿已经猜到了大金皇帝的用意,他是把西越皇帝放下外面,放在安全的区域里,所以他才对他说:守门即可,不要应战。
“我想救他。”
……
“嘎吱——”城门打开,瑾川一人进了城。
“陛下,即使你进了国门,你也进不了那座城门,见不了他。”花钿道。
“为什么,你相信我,我真的,必须去见他……咳咳咳,”瑾川一激动,又咳嗽不止。
“陛下封锁了城门,没人进的去。”
“不,他是要玉石俱焚,必须阻止他。”
“你想要救他,就得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花钿道。
……
五荒,黄沙千里已经是横尸遍野,耿星河竖长刀于地,血染似的红衣迷乱了人心。
他仰天喝道:“天地不仁,我尊什么神,循什么正道?”
“执迷不悟,得令,诛杀魔王。”雷神发一声响雷,天兵天将都从云层里飞出来,冲向耿星河。
耿星河和天兵天将撕打在一起,无数利剑朝他袭来,他扬刀一一挡去,剑削去他的发带,他的长发散乱。
左边一根铁锁缠住他的刀,一个力将长刀带出他的手,他用力抓住刀柄,运气于刀锋,震断了铁锁,然后一个转身,挡下身后的攻击。
“轰——”一道雷打在耿星河身边,他被打出去一丈远,狠狠撞在一块石头上,耿星河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雷神并不就此罢休,接连打了三道雷,耿星河吃力地避过,刚站稳,天兵天将又趁机攻击。
一把剑刺入耿星河的左腿,耿星河失力半跪在地上,这时候,三根铁锁飞过来,缠住他的身体,耿星河动弹不得。
“此魔道行极高,且不畏佛家的法器,必要让他无反抗之力。”雷神一道令下,天兵天将持剑围住耿星河,念词,注入,带有堕神咒的剑飞出,刺入耿星河的身体。
“啊——”耿星河控制不住叫出声,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鲜血四溅,他想被抽光了力气一样,软软的倒在地上。
赵将离赶到时,就看见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满身伤痕的耿星河。
“不……”赵将离失声,愣在当场。
“呵,魔王?不过尔尔。”雷神轻蔑一笑。
天空中的神仙及小将都跟着大笑,的确不过尔尔,笑声中,隐隐听到一些声音:魔王不过是花架子。
跟天斗,狂妄无知。
神就是正道,区区魔敢跟正道叫嚣,可笑。
……
血泊中的耿星河仍是不动,不过被鲜血掩盖住的嘴唇却在微微上翘。
突然,他的周身金光四散,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眼睛。
光芒中,他的身体缓缓升起。
“不如……和魔做交易吧。”耿星河勾唇一笑,他阴冷的声音穿过每一个人的心,飘向远方。
“耿星河,不要。”赵将离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