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管理部负责人则是十分冷淡。“苏夏。请代我向家父问好。”苏夏微笑着伸出手,对道格拉斯说。“安东尼·道格拉斯。很高兴可以见到你。”道格拉斯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微笑,然后伸出手。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一个温热,一个冰凉。
道格拉斯家族是美国的本土家族,算是一流世家了。看起来这位年轻有为的帅哥就是道格拉斯家族的继承人了。苏夏到了美国并不是单纯读书就算了。她还必须要代表苏家和美国家族建立良好的关系。
其他几人似乎都没有对眼前两人的问候感到惊讶。明显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于这种问候的方式了。苏夏来之前是做好了功课,王尔德学校的学生会可以说和别的学校略微不同。最后做出决定的并不是学生会的会长,而是比学生会还高一层的管理部。
格林和叶媛看上去还是相处愉快,至于格林和道格拉斯则是十分尴尬,两人已经认识过了,关系也不算太好,只是淡淡向对方行了个礼。然后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苏夏和叶媛在旁边看得也是很尴尬了。最后三个女生就坐在一起谈天谈地,把道格拉斯一个男生扔到旁边去了。道格拉斯也十分绅士的在三位女士旁当背景板。
阿道弗斯也十分尽责地扮演了一个管家的角色。他又指挥着餐车带来了一份英式下午茶。“真是抱歉,我们还需要等一个人。大概还要一会儿才可以开车。”阿道弗斯轻声在几位女士中间说。
苏夏端起自己的茶杯,拿起镊子为自己加了一块糖。然后轻轻地搅拌。红茶的热气蒸腾。苏夏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下。
她看向窗外,叶媛和格林在讲这学期的活动安排,苏夏自己不感兴趣就往车窗外面看。
站台不像别的站台那样拥挤,吵闹;反而透着一股寂静和神秘感。
她忽然觉得安静,从号牌下的转角一位年轻男子推着轮椅向车走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位老人,她看上去70多岁,长发编成长辫,拢在胸前。她看上去十分祥和,翠绿色的眼睛里却闪着睿智与生机。
她看上去是一位睿智的老人。
而推着轮椅的那位年轻男人就不同了。他大概二十多岁,金色的半短发乖巧地帖服在脑后。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格子领带打成温莎结。他十分英俊,蔚蓝色的眼睛让人沉迷,线条分明立体的脸看上去是希腊神话中的天神。他周身气势冷然,看得出来带了手枪和刀,大概是个保镖之类的吧。只不过这年头保镖都这么有气势了吗?
阿道弗斯顺着苏夏的目光看到了他们。他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的茶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消失了。
他们大概就是今天的贵客了。苏夏想。
过了没多久,阿道弗斯就带着两位走到休息厅。阿道弗斯走在前面。男人推着那位女士走进休息厅。看得出他的动作很小心,他将轮椅推到专门的地方固定住,然后转身向阿道弗斯低声说了什么。
阿道弗斯又摆出他那个经典的微笑,温暖但又疏离。随后不多久,餐厅的服务人员就推着餐车来了。那位冷淡的男士对着老妇人却是小心翼翼,他弯下腰问她。
苏夏觉得带着休息厅里有些乏味,她就转过头看向叶媛和格林,“要不我们去图书馆看看?”叶媛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我自己带了书。”格林也是一样的答案。苏夏只好故作遗憾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人走向图书馆。至于那两人,自从男士和老妇人进来后就一直议论着。
不过贵客是不怎么好勾搭的不是吗?
苏夏来到图书馆,在里面随手拿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坐在窗边读。所谓十四行诗,是指一种格式,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是由三段四句和最后一对对句组成。每行诗句有10个抑扬格音节。最后两句诗句概括内容,点明中心的作用。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作者写给自己的好友——一个年轻的贵族的故事;第二部分是作者献给一位‘黑女士’的故事,主要写爱情。里面有许多经典诗篇,例如著名的第18首。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确是多不可得的经典。”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苏夏抬头,然后看见男士推着老妇人来到了旁边。
一点声音也没有。
“的确。”苏夏微笑回答。
“我是克里斯蒂娜·诺顿。这位是莱恩。”克里斯蒂安娜介绍。
苏夏微微一笑,“我是苏夏。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位老妇人,应该就是诺顿家族的第二人了吧。诺顿家族的人丁稀少。当初那位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死后,诺顿家族就只剩下两位——诺顿集团总裁g诺顿和一直从事慈善行业的克里斯蒂娜。两位对外宣称都是单身。
不过——苏夏看到克里斯蒂娜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环还有莱恩项链上的银环,这两个银环应该是同款吧?
啧。
“你可以叫我蒂娜。”老妇人向她微微一笑。苏夏也眨眨眼,“你可以叫我summer。”至于莱恩先生,扮演好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身份。
“英国文学史上出现过几次趣味革命,文学口味的翻新影响了几乎所有作家的声誉,唯独莎士比亚和简·奥斯汀长盛不衰。。”克里斯蒂娜说,她指了指书,“我最喜欢的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和《傲慢与偏见》。它们都是经典。”
苏夏回应,“的确。不过可惜的是我还没有看《傲慢与偏见》。不过以上那句话我认为应该再加一个柯南·道尔,福尔摩斯一直都受人喜欢,不是吗?”
两人笑了起来。
“莱恩先生,”苏夏看向莱恩,她微微一笑,“我想你可以为我们两位女士读一首诗不是吗?”苏夏将十四行诗递过去,翻到第18首。
莱恩望向克里斯蒂娜,得到允许后接过了书。他嗓音微哑,然后用他低沉动听的声音开始读。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狂风吹落五月宠爱的嫩蕊)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and often is his gold plexion dimmed;(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ed(没有芳艳不终于凋残或消毁)
but thy eteal summer shall not fade(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rest in his shade,(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when in ete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