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南风其实没受什么伤,只是体能支透过度虚的,村医看过了,也说平时要多注意营养,还贫血,开了一盒葡萄糖液就回去了。
“她妈,孩子说快开学了,你过几天带她去报名吧”艾父对着勺瘦肉粥喂着艾南风吃的李凤说道。艾南风还真的很少享受这种待遇呢,这听见爸爸说读书的事,艾南风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妈妈的反应。
“我知道啊,咱家清风都5年级了,年年我都带她去,我还要你提醒吗?”
“不,我是说南风,你带她去报个学前班”
李凤手一顿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南风不合适上学吗?再说九年义务教育是1年级开始的,读学前班要交300多块钱学费呢”听到妈妈这样说,艾南风强忍着泪水。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看村里哪有10岁不上学的?300块钱我拿不出吗”
“有啊!你看村尾那个啊石12岁都不读书,还欠的一身债,家里就不要生存了吗?柴米油盐的”
艾大强眼睛发红强忍着怒火:“你拿个哑巴跟我们家南风比?”
“怎的不能比了,人家起码不破相,也没人说闲话”
“你要么带着南风去报名,要么滚出这个家,我自己带她去!”艾大强失望透了,没见过这样做母亲的!甩手出去了。
“真是前世没修了!我一辈子累死累活为了谁,还不是你们这些祖宗,爱咋咋的!我不管了!”说着把碗一扔,一抹眼泪,走进房里砰的一声门关的很响。
艾南风看着父母为自己吵架,说不委屈是假的,但却不会哭,自从第二瓣叶子回来了好像心境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就说了你个丑八怪这辈子都别想着去读书,这下爽了吧,爸妈因为你吵架,妈妈生你养你,你害得爸生妈的气了,你就这么对妈的,你真不孝”艾清风在幸灾落祸:“你以为你扮哑巴就行了?你现在快去跟爸爸说你不想读书,那样能挽回爸妈的感情,也好对的起妈对你的生养之恩!”
“我读不读书轮不到你说,你也没资格说,这书我是读定了!”
艾南风拖动着残躯慢慢挪动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房间很小,但很整洁,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横上挂着艾南风的衣服,很旧,但洗的很干净,角落里放着一张很小的桌子,说是桌子不如说是椅子吧,因为房间实在太小了,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椅子上面有一面小小的铜镜,其实是姐姐换了新的,艾南风才能把这些要了过来,还有一把缺了两个齿的木梳,上面却没一点残留的污垢,可见被保护的很好,艾南风看着镜中的自己,见到左脸那个巨大的红色胎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胎记颜色好像浅了不少,艾南风却没留意到。把瘦弱的小手抬起来,遮起那个胎记,右边脸的自己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竟比艾清风还美上几分。没想到妈妈是因为这个胎记不喜欢自己的,那么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做兄妹那个他呢,心口不由一痛,把白色的传音石握在手心里看了好久,好久。艾南风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些情绪不是10岁小女孩该有的。那枫叶回来后,好多都发生了变化。
艾南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就盘坐在床中间,把枫叶都召唤出来,两瓣枫叶已经拼在一起了,还是很暗淡,但却比之前完整了不少,在为自己疗伤,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往艾南风房里聚过来,进入她体内,游过她全身经脉,身体充盈了不少。
天全黑下来了,艾爸还没回来,艾妈也出门口张望了两次,眼睛都是红的,看样子哭的狠了。过了许久,爸爸才摇摇晃晃的回来了,好像喝了不少酒。妈妈又在骂,其实是口硬心软吧,还是照顾他,给他擦身子,煮醒酒汤。艾南风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爸妈因为她闹成这样,真的一点也不好受,还想着不读书就不读书算了,反正有了枫叶,感觉好多东西都懂了,不一定要读书的。
又过了很久,艾南风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又隐隐约约的听见爸妈在说她读书的事情,忍不住打开房门走出去把耳朵贴在爸妈的门上。
“啊凤,南风也是我们的女儿,咱就给她读吧,你不能偏心的那么过分啊”醒了酒的艾爸说道。
“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担心她去到学校被人打死,她在村里都那么多小孩打她了,学校那么多人一起打她,还会有命吗,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是我都答应孩子了,再说孩子那么大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去学校读书的小孩都是有知识的,不会像村里这些这样,你是不是偏心清风,明眼人都看的出,我承认我也是偏心清风的,但也不能像你那么明显啊!”
“是!我是偏心,我现在使劲对清风好,你看南风那个样子这辈子还嫁的出去吗?我已经做好养她一辈子的打算了,清风迟早要嫁人的,等我们两老的死了,现在对清风好点,起码她可以看在我们的份上多帮衬一下南风,呜呜,你个死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南风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啊,虽然出世时不是男孩,我也失望过,就连那个道长说她是祸害鬼胎我都没放弃她,那时候你妈,可是说要把她沉塘的啊!我怎么那么苦,我也时常埋怨她,也恨她,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想对她好又无法对她好,看见她我会想起很多痛苦的事,就忍不住打她,骂她,之后又会后悔!”
听到这里,艾南风忍不住捂住嘴哭,妈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再也听不下去,回到房间用被子一把盖过头。在黑暗中泪流满面。
父母房间,艾爸一把抱住艾妈:“啊凤,对不起,我一直都误会你了,有时候看着这个家,我都一股无力感,现在好了,之后我一定努力赚钱,让你们娘几个过好日子”
“阿强,我这辈子过的太压抑了,没人懂我,没人理解我,才会变成个怨妇,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南风,那就让她去学校试试吧,要是有人欺负她,再把人接回来。”豁然开朗的艾妈妥协了,一下子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确实没什么比家庭和睦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