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在一块，就互相抽抽烟，说说话。修鞋的女人总是默不作语，好像除了干活她无别的兴趣。她干活一直非常认真，因此也就赢得了顾客的一致好评，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一直忙个不停，工作的时间，几乎没有说话的空闲，连吃东西喝水也是忙里偷闲草率地应付着。
“怎么那么忙呢？修鞋的人真多！”我远远地看着，也就自然而然地想着。
我正在想着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停在了马路边，车上下来一位年轻小伙，他提了一个塑料袋走到了修鞋女人面前，很客气地说：“这几双鞋要修一下！有时间吗？”他边说边从塑料袋中一双双地取鞋子。
“要等一会儿，你先忙，等会来取吧！”修鞋女人说完就继续专心地干活。年轻小伙子开车离开了。修鞋女人就停下手中的活计，专注地修那几双鞋。她干活的样子值得敬佩，她总是一丝不苟地干着，宁可多下点功夫，多花一点成本，也绝对不敷衍应付。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开车的小伙又来了，他下车接过女人修好的几双鞋，就询问了一下价钱：“一共多少钱？”
“你先看一下，看还需要再修什么吗？”
“不了，你修鞋我放心？多少钱？”
“给十三元吧！”
小伙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十五元，修鞋女人接过钱，正要从自己的钱包里找两元钱，小伙却离开了，还客气地说：“两元钱，不用找了，你留着买瓶水喝吧！大热天的，也很不容易的。”
“这怎么行呢？”修鞋女人紧张地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那位小伙子却再三说了同样的话，就开车离开了。
“多给钱，就拿着吧！他开那么好的车，也不会在乎那么几块钱的。补胎打气的人和我一样将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微笑着对修鞋女人说。
“那也不行，我干这个事情，要讲规矩的，不能乱收别人的一分一毛！做生意就要讲个诚信嘛！”修鞋女人继续说。
“哎呦呦！还上了层次了，大家都像你，那假货就没有了，坑蒙拐骗就会消失。”补胎打气的男人继续说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好人还是多，个别人违法乱纪，好日子总不会长久的，他们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做人总的厚道一点，不厚道的人终究会栽跟头的。”修鞋女人说完就继续忙碌着。
“你说的厚道，话是不错，人人都应该那样去做，但总有一些人感到厚道吃亏，不划算，于是就变得狡诈了。厚道，需要大家都为之而努力了。”补胎打气的男人说完，就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继续高谈阔论了。
他们三个人到了下午都忙了起来。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静静地趴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劳动的场面。虽然各自干的事情不同，但总体而言，他们都干的认真，都干的精细。
看着他们依靠自己的一技之长赚钱过日子，我就不由地想起山里生活的时候，葫芦大叔经常对年轻人说的一句话：“一定要有吃饭的本事，没有本事，就要有吃苦的精神。人这一辈子靠啥活着，就靠自己活着，靠别人那是不行的。”
在葫芦大叔那种简单思想的影响之下，山区的孩子都养成了刻苦上进的良好习惯。读书不成，就学习技术，如果二者都不成，那就依靠吃苦的精神为自己开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我所知道的山里，考上大学的不是少数，考不上大学的就外出学习技术，多年下来，有修家电的，有修电脑的，有开汽车的，还有做饭当厨子的。一句话，他们依靠自己的本领走出了大山，给自己奋斗了一份事业，也创造了美好的幸福生活。---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正因为年轻人的能干，山里的人就越来越少，种地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我所生活的山里成了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想起来就很沉重，总想回去看一看才会踏实，可这一天能不能变成现实，什么时候变成现实，真的很难说，我在百里之外的市上，只能在无事可做的事情想一想，让自己内心清静一些了。
不知道是那一天的晚上，我做梦居然梦见了山里的生活。一切还是那样的清静，那样的有序。山里人好像正在忙于收麦子，火红的太阳高悬头顶，几个人忙于自己的收割大事，好像全部实现了现代化，他们乐呵呵地看着，忙活着。我和几个同伴就在山间的小道上溜达着，看着现代化的机械在作业，看着农民们兴高采烈地干着农活。正在做梦，街道上一辆疾驰的急救车吵醒了我，警笛急促地响着，好像告诉深夜的人们，又有一位重病在身的人将要面临生命危险。
现实与梦境，回味与当下，都交织在一起，让我也感到活着的沉重和艰难。区区一只狗，就会有如此多的感叹，不知道比我们辛苦好多倍的人们是有着怎样的生命认知与感悟的。他们与我们无法达成什么共识，也难以达到语言上的沟通，于是就只能互相孤立地生活着，相安无事的过着每一个日子。
临近下午，我估计毛毛补课可能回家了，就想着返回去和他在一块，免得他找不见我着急。这个时候，一个沿街乞讨的人走了过来，他首先到了爆米花的那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看也不看地忙活着，那位乞讨者一直等着，态度之坚决，好像说明自己从来不会空手离开的，不讨到一点什么一定不会罢休的，爆米花的男人打发不了，就顺手抓起一把米花，塞到他手中的塑料袋子里，很不高兴地说：“就这些了，要就拿走，不要就等着，好好的一个人，干点什么不行，非得干这个事情。”
那个乞讨者并不说话，很不高兴地离开了。到了修鞋的女人面前，继续做出乞讨的样子来，修鞋的女人很干脆，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两元钱，接到了乞讨者的手中，乞讨者显示出了高兴的神情，欢喜地离开了。
补胎打气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就远远地离开了自己的摊位，坐在十米外的地方静静地抽烟。乞讨者看着这个摊位前没有主人，就失望地离开了。
“怎么给了两块呢？”补胎打气的男人看着乞讨者离开了，就返回自己的摊位前，不由地问修鞋的女人。
“今天不是多收了两元钱吗？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能拿，给他刚合适！”修鞋女人边忙着干活边随便说着。
“账算的够精细的，不过这样给也不好，他尝到了甜头，说不定每天都会来一趟，那你就得每次都破费一点了。”补胎打气的男人好心地劝告着。
“这个，完了再看吧！看来是个哑巴！挣钱肯定不容易，帮一点是一点吧！”修鞋女人说完，继续忙碌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