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蒋秀才这么说，王法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装作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喝了口热茶，随意的说道：“说吧。”
“是这样的，”蒋秀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这华不群不服管教，将仓库里弄得乱七八糟，在下让他进行整理，他却阴奉阳违动都不动，此外，其他几个管事也都是差不多的态度，似乎在等着看在下的笑话。”
王法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点了点头，示意蒋秀才继续说下。
“然后，在下便借故请他们喝酒，然后装作肚子疼，去往仓库那里偷了几样东西出来……”蒋秀才不愧是读书人，只凭一张嘴，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完美的再现出来，让王法听得是身临其境，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一样。
“今天一大早，在下就带人过去准备盘查账目，也算是借此事立威，”蒋秀才说完，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是在下自作主张，还请恩公不要见怪。”
“你也知道是自作主张啊？我就说嘛，怎么你一查就查出问题了。”王法笑道：“不过华不群这个人我是很了解的，问题没有出在他的头上，他断然不会就这么认罚。”
“是啊，关键是这其中还真的出了问题。”蒋秀才扒着手指头说道：“昨晚在下只拿走了两个木桶，两捆麻绳还有一个梯子，但是今天除了麻绳和梯子以外，总共缺了四个木桶。”
“缺了四个？另外两个呢？”
“我怀疑是华不群监守自盗，拎回家自己用去了，原本我想要派人去他家搜一下，没想到华不群一听，原本强硬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说是都是他的错，这一切他都认罚。”
“他这么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王法笑道，不过想想华不群的处境，当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将消息送出去，把那两个木桶藏到别处，这么做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是啊，由此，在下便更加确定是他拿的，原本在下想要按照规矩，先去搜查，然后执行剁手的刑罚，但是在下仔细一想，便借坡下驴，没有继续查下去。”蒋秀才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恩公，在下又自作主张了，这……”
“你这么做，很好！”王法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即能树立自己的威信，在他们之中站稳脚跟，同时也不会让那些老人心生厌恶，伤了和气，毕竟这华不群也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错，今天你要是将他的手给剁了，以后怕是和其它老人不好缓和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跟着王法的这些人虽然对王法都没有什么异心，但是相互之间依旧会有抱团取暖拉帮结派等情况的出现，这种事无论在哪都会有，根本避免不了。
所谓唇亡齿寒，同病相怜，若是蒋秀才一出手真的动真格的，那些其余的老人恐怕立刻就会将蒋秀才视为敌人，或者是仇人，毕竟他们是和华不群生死与共这么多年，又是平级的存在，当然是站在一起的。
“多谢恩公！”蒋秀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的却是有些不太好，听到王法这么说，长长的疏了一口气。
“不过，”王法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幽幽的说道：“这是你立威的手段，只有这么做确实才是最合适的，但是，下次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我可不会放任你！”
蒋秀才的心里“咚”的一下猛然跳动起来，他能明显感觉的王法话里的寒意，连忙说道：“在下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若是需要耍些小手段，在下定会先向恩公请示！”
蒋秀才不知道王法说的是自己偷偷取走物资栽赃陷害，还是自己擅自做主没有查下去，亦或是两者都有，小心脏被吓得不轻，王法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很慈祥的形象，没想到一句淡淡的话语，却让蒋秀才感觉到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如此甚好，”王法继续喝着茶，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
“是！”蒋秀才抱拳道：“恩公也早些休息，在下告辞！”
看着蒋秀才离去的背影，一直绷着脸的王法忽然露出了笑意，他对这蒋秀才的表现是非常的满意，虽然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做事情不择手段的性子，他喜欢的很！
不过这种人就像是一把利剑，要是用的好了，自然是无坚不摧，若是用的不好，很容易会伤到自己，所以，王法既然决定用他，那便要敲打他一下，免得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毕竟，他的权利是自己给的，若是不假管束，谁知道这小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都说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果然如此啊！”王法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转而又想到了隔壁的那个“教书先生”，同样都是读书人，那个人怎么就傻乎乎的呢，还傻的可爱，丝毫没有读书人的心机。
今天吃完晚饭没过多久他就去上课去了，回来之后又被蒋秀才的事情耽误了许久，回到房中的时候已是深夜。
一进房门，王法一眼就看到柳絮儿正趴在自己屋子里的桌子上睡觉，听到开门的声音，柳絮儿睁开惺忪的睡眼，盯着王法看了一下，说道：“老爷，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怎么不回房睡觉？”王法奇怪道。
“啊！”柳絮儿这才发觉自己睡着了，连忙站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就在这里等着老爷，想伺候老爷洗涑休息呢。”
“以后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就不用一直等着，这大冷天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也不怕冻着！”王法刮了一下柳絮儿那可爱的鼻头，说道：“今晚不用你伺候了，快去睡吧。”
“不行，还是得伺候老爷！”柳絮儿刚一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小脸就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根，连忙出去端热水，防止被王法看到自己那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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