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觉得眼皮变得有些昏沉，胸口有点痛，而且冷热交加。
“不！”凌叶听见了格尔雷的吼叫声，属于他的那根木叉被猛地拔起，在他的手臂上剐蹭了一下，耳边传来挥舞的风声。困倦像是一座山压在眼皮上，世界在远离。
睁开眼时，凌叶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如果判断没错，那是春霖剂的味道。
凌叶撑起手臂想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得又躺下去。
“别动。”耳边传来老巫医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老巫医出现在视野里，左手挂着一个墨绿色的吊坠。吊坠花纹古朴，纹路看着像是一片嵌在化石里的树叶，吊坠本身像是木头，却又有点石头的感觉，一时间分辨不出材质。奥克托轻轻抚摸了一下吊坠，口中低语呢喃，吊坠略微漂浮了起来，在空中四周浮现出一个淡绿色的环形纹路。纹路下，一点点微光凝聚出来，下雪一般落在凌叶的身体上。
凌叶忽然觉得胸口的裂痛开始缓解并逐步转换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还有点麻痒。淡绿色的微光落在胸口处，毫无遮挡一般就融进了身体里。
“躺好了别动，”老巫医按了下凌叶的肩膀，语气中透着无奈，“好不容易用治疗图腾愈合了你的伤口，不要再撕裂了。春霖剂还要再等等的。”
奥克托看见了凌叶眼中的不解，便又说了下去：“治疗图腾是兽人巫术的一种，我想，巫术这个词，你已经不算陌生了。”
凌叶的脸白了一下，显然老巫医知道了他学了平静巫术的事情，那么，他和费尔奇的“交易”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老巫医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但没有看出怒火，凌叶有些侥幸地想，如果奥克托真的怒不可遏，大概也不会费心救他了。
“凌叶，我没有教你巫术，是因为我从不认为你可以学会，”老巫医凝视着凌叶的眼睛，“事实上，从没有人类学会我们兽族的巫术。”
“不过，既然你已经成功释放了一个巫术，我就得告诉你，即便是一级巫术，也远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老巫医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法力学几乎是所有种族都存在的学科，人类通常称之为法术，而兽人则应用为巫术。而不论法术还是巫术，在施展时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最基本的代价就是法力。”
老巫医摊开手掌，掌心内已经浮现出一团微光，然而他完全没有念出咒语。微光在他的掌心悬浮着，老巫医又接着说道：“巫术是最注重‘代价’的法力学。人类的法术一般都在使用法术的同时消耗掉，没有足够的法力是不能释放出法术的，而巫术不一样，很多巫术是允许在等级足够的情况下，提前借用自然或者元素的力量的，而代价则是需要在法术完成之后，再付出一定自身的法力，兽人把这样的状态叫作‘超负’。你所施展的平静巫术恰好是超负法术的一种，这也是费尔奇告诉你每个兽人都能使用的原因。”提起费尔奇，老巫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不算骗了你，即便是自身没有任何法力的兽人，也可以释放出一级的超负巫术，但既然他们不能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么这个巫术就要消耗他们的精神力量，甚至是灵魂之力。”老巫医深深地看了凌叶一眼，挥手驱散了手心的微光。
凌叶这才感到后怕，原来第一次念出正确的咒语时，他就已经成功了，而突发的刺痛就是他不能支付法力而带来的代价，他的精神力量。
老巫医用手抚摸了一下凌叶的额头，短促地皱了一下眉，微微叹了口气：“我的名字叫作奥克托伯利兹灵魂行者。”老巫医看着凌叶的眼睛，眼神忽然变得很局促，没有张嘴凌叶却听见他的声音，就像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孩子，我得告诉你，你的灵魂内有大问题。”
凌叶大惊，却以为是最后他施展了完整的巫术，已经对他的灵魂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灵魂行者的能力是探查灵魂，而我发现你的灵魂深处藏有霸道的火元素力量。”老巫医知道凌叶理解错了，开口解释道：“很抱歉，这股力量我无法取驱散，我想，你在水中感受到的烧灼正是来自这股力量。”
老巫医站起身来，凌空划了一个圈，一条水做的丝带凭空出现，像蛇一样缠绕在凌叶的身上，凌叶立刻感到大脑内出现了疼痛，身体也变得灼热起来。“果然。”老巫医叹息着立刻驱散了水带，在治疗图腾上抚摸着，绿色的光球再一次飘进了凌叶的身体里，灼热和头痛立刻就缓解了。
“我想，你再也不能接触大量的水元素了，那会立刻触发你灵魂中的那股力量。”奥克托看着凌叶暗淡的眼神，又说道：“你还能说话么？格尔和我说了，你在水里曾说话制止他靠近。”
凌叶张开口，除了莎莎的气声，几乎说不出话来，转念想了想，说了一声还算熟练的“师傅”。“这便是了，那股力量回到你的灵魂深处时，也压制了你的说话能力，”老巫医似乎不想刺激凌叶，又说道：“但也正是这股力量，救了你和我的孙子！”
老巫医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释放的平静巫术，最后的代价正是灵魂中的那股火元素之力，这也是超负没有影响你的原因。孩子，我猜，即便你不是兽人，也没有修炼法力，你也是可以学习一些超负巫术的。”
凌叶的眼神终于明亮起来，听老巫医的意思，看来是愿意传授他巫术了。
“孩子，你救了我的孙子，这比什么都重要。”原来这就是老巫医的理由：“所以我更要救你。也许你可以通过巫术消耗掉灵魂中的力量，我相信终有一天你可以彻底摆脱灵魂灼烧的煎熬。”
“在那之前，”老巫医抽动了一下鼻子，凌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转过身去，挥手熄灭了坩埚下的火焰，从锅内舀出一大勺子的春霖剂来，倒在一旁的木碗里：“你需要把这个喝下去。治疗图腾治疗外伤不错，但内部的修复还得靠药剂才行。”
老巫医缓缓扶起凌叶，将木碗靠在他的嘴边。碗里的春霖剂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甚至都不烫口，只是那味道，实在对不起青翠的卖相。
品味着药剂恶心的味道，凌叶忽然想起来那个喝了止吐水的猎人。
收到通知，似乎可以签约了耶，开心~那么有缘人们可以收藏一下嘛？
(本章完)
![[我英]金缮修复](/cover/102/102388/10238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