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最后的预言家》 28.Chapter 28

    下午三点二十分，斯碧尔、斯内普走出城堡大门，通过一片倾斜的草地，向一处宽阔又平坦的草坪而去。那边已经站着一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新生们了，他们泾渭分明地和各自学院的同学聚在一起，大家脸上都充满着兴奋的神采，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微风拂过，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那边就是禁林，远处层峦叠翠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草坪上有十六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那些扫帚看上去很旧，虽然扫帚尾部的枝桠都横七竖八地往外乱冒，但把手处却光滑无比，像是被无数人紧紧握住过。

    他们的飞行课老师霍琦夫人在三点半的时候准时站在大家的前方。她有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就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好了！”她一站定，就向懒懒散散站在一旁的新生们厉声喊道，“现在！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伸出你的右手，惯用左手的同学可以换个位置。然后，放在扫帚把上方。就像这样。”霍琦夫人在前面示范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此起彼伏，音调各异的“起来”，搞得斯碧尔都有些想笑。

    詹姆的扫帚在他说完“起来”后立刻听话地牢牢被他掌握在手中。他得意地看了眼还在和扫帚“交流”斯内普，发出一声嗤笑。

    斯内普在换了几种音调和感情的“起来”后，他的扫帚也听话地起来了。

    在大家都将扫帚呼唤起来后，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和脚蹬在扫帚尾部的注意事项。

    斯碧尔发现她的扫帚方向一直微微往右边偏倚，哪怕她握扫帚的手法已经很规范，可它仍旧是不受控制地想往右边倒。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然后将脚放在扫帚尾部的脚蹬上。扫帚要拿稳，上升五英尺，然后身体腾空俯低，微微前倾，再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一！”

    在尖锐的口哨音中，大家都稳稳地离开地面五英尺高。可惜，还没等霍琦夫人说什么满意的话。斯碧尔就发现她的扫帚完全不受控制起来，它在驮着斯碧尔上升到了五英尺后，就冷不防地向她右边的萨琳娜大力撞去。在萨琳娜的尖叫声中，它仍旧执拗地想往右边猛冲。

    斯碧尔脸色煞白地想让这把发疯似的扫帚停下来，奈何它在撞散了斯碧尔右边斯莱特林学生们的队形后，一飞冲天，就好像经过猛烈摇晃的香槟，开酒塞的那一刹那——瞬间就到达了二十英尺、三十英尺、四十英尺……并且仍在不停地上升中。

    “斯碧尔·特里劳尼小姐！快下来！抓紧你的扫帚柄，用力向下！”霍琦夫人大声喊道。比她声音更快的是两道身影，詹姆和斯内普骑着扫帚飞快地向斯碧尔追去。

    “波特先生！斯内普先生！”霍琦夫人简直要气炸了，这一届的新生，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斯碧尔！”身后传来斯内普模模糊糊的声音。

    斯碧尔惊恐地望着下面飞速远去的地面，粘腻湿滑的双手几乎要抓不住那一条细细的扫帚柄。

    这时候能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无异于天籁！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恐高！

    在听到斯内普的声音后，斯碧尔下意识心神一松。于是，那把疯扫帚趁机加速向上后，重重地一个急甩，跳停！

    斯碧尔如同陀螺一般被甩飞了出去，好似一个断线了的风筝一样向下直直坠落。

    蓝天白云在她的视线中旋转着，耳边是风的呼啸声，发丝扑打在脸颊上，生疼生疼。疼得她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么摔下去，怕是要摔成肉饼了。她会不会，又要死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狗这么幸运重来……

    下一刻！斯内普的身影在她接近涣散的瞳孔里，越来越近。斯碧尔无意识地向冲着她俯冲而来斯内普伸出手，眼中迸发出对生的渴望。

    一把旧扫帚能承受的冲击力有多大？

    在斯内普揽住斯碧尔的腰时，他的扫帚给了他一个答案。

    “咔嚓”一声，它一分为二，断得很彻底，底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莉莉的尖叫声尤其凸出。

    风，鼓起了斯内普的黑袍，猎猎作响，拍打着两人的身体。他们如流星般坠落而下，愈是靠近地面，斯内普的黑眸中愈是充斥了满满挣扎的神色。

    最后，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咬了咬牙，“抱紧我。”然后，强硬地将斯碧尔压进他瘦弱的臂弯里，换了一个他在下，斯碧尔在上的姿势。他牢牢地用手包裹住斯碧尔的头，她的耳边是他仿佛即将跳出胸腔的剧烈心跳声。

    一切就好像昨天的预言景象在重演，却又有那么些不同。原来她昨天之所以没在画面中看到自己，是因为，他抱着她，想要救她。

    一阵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两人由纵向变成了横向，詹姆驾着扫帚，从扫帚上一跃而出，完美地扑住了下坠的斯碧尔和斯内普，然后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去，三个人收不住势地在草坪上滚了好几圈，泥土翻飞。

    接下来的混乱，斯碧尔就不知道了。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学校医疗室里的床上，转头便看到红着眼眶的西比尔和莉莉坐在一边。

    “你们可真是吓死我了。”莉莉用手揉了揉眼眶，“幸好都没有什么事情。庞弗雷夫人说，你只是惊吓过度。醒了就好了。”莉莉扶着斯碧尔，西比尔把枕头垫高，让她能舒服地靠着。

    “西弗和波特怎么样？”斯碧尔清楚的知道最后是谁救了他们。

    “詹姆·波特这个自大狂，这次总算没把他的牛皮吹破。”莉莉笑道，“他们两个只是擦破点皮，滴几滴白鲜香精就好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因此都加了10分。对了，你的那把扫帚最后飞到邓布利多校长新种的打人柳那边去了，它被拍了个粉碎。”莉莉像一只小百灵一样叽叽喳喳地说道。

    最后，还是庞弗雷夫人过来赶人了，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同斯碧尔道别离开。

    没过一会，医疗室的大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庞弗雷夫人扭头向门外看去，斯内普抱着一叠书和羊皮纸站在门口。

    “庞弗雷夫人，我给斯碧尔送作业。”

    “噢，好吧。那你进来吧。”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又走回了她的办公室。

    “感觉怎么样？”斯内普将手上的书和羊皮纸放在床头柜上。

    “不能更好。”斯碧尔笑着回答道，“谢谢你。”

    “没什么。”斯内普有些羞赧，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然后轻咳了一声，“那你记得做作业，我回去了。”

    斯碧尔望着他脏污的袍子和隐约还粘着草屑的油腻头发，皱了皱眉：“斯内普，你没洗澡？！”

    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被斯碧尔破坏了，“还不是为了给胆子只有麦粒这么大的你送作业！”斯内普蓦地两颊绯红，“斯碧尔，你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我走了！”说完，他蹬蹬蹬地离开了。

    斯碧尔呆呆地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半晌，咕哝了一句：“不就是想让你注重一下个人卫生嘛，忠言逆耳好不好。”

    她伸手把那叠书和羊皮纸拿到眼前。最上方的那张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地，用蝇头小字记了详细的笔记。对照着课本和笔记，斯碧尔飞快地写起了作业，嘴角始终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