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考量不周，请父皇恕罪。”顾天裕说罢又低低咳起来，脸色越发苍白，唯那唇间因点了酒渍才显得有些生气。
嘉元帝扬了扬手，爬上皱纹的眼角微微皱了皱，道了声：“无妨。”
今个特地来看戏的顾天凌可坐不住了，望着站在帷帐中间的莳壹，眼中露出淫邪之色，咧嘴一笑：“父皇，咱们还有正事儿没做呢，您可先别关心裕弟的伤势。”
“莳姐自不是那样的人，但还请莳姐配合。”顾天裕拱了拱手，一派客气模样。
倒是那顾天凌嘴角要翘到天上去，扬声道：“裕弟，你何必跟一介女子这般客气，赶紧定了罪好送去处刑，莫要扰了狩猎的兴致！”
不料那一直低眉的姑娘抬了头，直直望向顾天凌，张口便道：“凌王殿下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定罪，可还有理法？”
顾天凌嗤笑了声：“理法？皇家便是理法！”
“凌王。”嘉元帝沉了脸呵斥了他一句。
旁儿的静贵妃咯咯笑出声来，抬手理着指甲，眼往顾天凌那边儿瞟：“咱们皇家何曾是那不讲理的？凌王可要慎言。”
一番话怼得顾天凌捏紧了酒杯，咬了咬牙，却未说半个字出来。
莳壹复而转向那着了紫色长跑的顾天裕，脸绽出一抹笑来：“裕王殿下道我这一女子怎能刺杀您？”她水眸微转，一瘸一拐的走向嘉元帝那边儿，恭恭敬敬跪下。
“皇上，裕王乃是皇子，武艺不在话下，莳壹怎能伤他？”一番话另嘉元帝也迟疑起来，隐在龙袍下的手一顿，皱起眉头来。
静贵妃红唇一勾，懒懒撑着身子，慢悠悠的开了口：“莳姐，本宫可记得您是前朝公主罢，这保不准……”她话儿刻意说了一半儿，腕间镯子撞得叮当响，眸中流转的全是笑意。
果不其然，嘉元帝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了，凤眼中隐隐含了杀意。
这蓝色襦裙的莳壹却径自起了身，冲着顾天裕笑露了口白牙：“敢问裕王殿下，莳壹何时何地行刺您的？所持武器是何？是如何伤您的？武功招式师承哪派？您又如何将莳壹逼下了悬崖？”
这一连串儿砸得顾天裕眸子一缩，胸口闷痛。
“您若是说莳壹出招太快，根本记不得，劝裕王殿下还是找找别的说辞罢！”
这蓝色襦裙的莳壹一张嘴实在是厉害，气得顾天裕紧紧捂着胸口，脸也上了色，颤抖着指尖，指了莳壹半晌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静贵妃在上头儿暗暗掐了把手，这莳壹还真是厉害，一张嘴儿便能将裕王弄得哑口无言，她慢慢撑起身子来，红色络纱遮了大半张脸。
“莳姐还真是能言巧辩，行刺皇子一事，可用一张嘴便能揭了过去？还是讲凭实证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