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这古代的医疗资源真是差得离谱，不想还真有人拿着水银当成灵丹妙药。
“你可知这银朱丸是何物？”玉戈起身，一双凌厉的眸子直射玉颜。
玉颜被玉戈看的全身发毛，从小到大，就连父亲都没有用这么凌厉的语气对她说过重话。玉颜娇躯一抖，颤声道：“是……是贾道长为母亲开的灵丹妙药。”
“何谓灵丹妙药？”
“能……能治母亲病的药。”
“夫人患了何病？”
“额……”这个贾道长好像没说，玉颜贝齿轻咬唇畔。
“夫人患了何病那个混蛋道士都没说就给了你们这么一颗红药丸？”
“不是……是三颗。”
“还有两颗呢？”
“在玉蓉那里。”玉颜被玉戈强大的气场震慑着，老老实实的答道。
玉戈一步一步朝玉蓉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玉颜的心尖上。
玉蓉一时间不知所以，但她也知道此刻的二小姐是在太可怕了，她可不敢招惹。玉蓉将那个装着两颗银朱丸的檀木盒乖乖递给玉戈。
玉戈收好，走回床边对着玉颜说道：“你可知，这银朱丸乃是水银和朱砂所制，乃大毒之物。这银朱丸用的好了，可杀虱除热催生，用的不好了，可就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玉颜颤抖的更厉害了，欺霜赛雪的瓜子脸上血色尽褪。
“可是京都贵门有了寻常大夫治不了的病症都会去清风观请道长下山治病的，我亲眼见过，京兆尹府的夫人发着高烧说胡话呢，用了道长的药，第二日就能起身下床走动了。”玉颜似是十分不解，鼓起勇气辩驳道。
“呵呵。”玉戈又是一声冷笑，“我说了，银朱丸虽能治病，但是有大毒。若是药不符病，这吃了下去就是半条人命。”
此刻，玉夫人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玉颜见状，终是害怕的悲凄的痛哭起来：“母亲，母亲，您怎么了？阿玉，阿玉，你快看看母亲，她这是怎么了？对了，是不是你说的药不符病？”
玉颜睁着大大的眸中，满怀希望的看向玉戈，“阿玉，你既然知晓银朱丸有毒，你也知它的解法是不是？”
若说刚才玉戈的话吓到耳朵玉颜，那玉夫人此刻的状况到是更令玉颜对玉戈的话深信不疑。玉颜将满腔希望都倾注在比她还小一岁的玉戈身上。
玉戈伏在床边，蹙着眉观察着玉夫人的状况，朝外喊道：“玉芍呢，快去看看玉芍回来没有？”
玉戈起身，拿起刚刚玉颜放下的玉碗，正好还有些水，玉戈紧忙不破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待粉末溶于水。
“快扶夫人起来。”玉戈冷声道。
玉颜照做，十分紧张的看着玉戈拿起玉碗捏着玉夫人的下颌将半碗水灌进玉夫人肚子里。
玉言送完贾道士出府，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状况，忙问道：“母亲怎么了？贾道士开的药母亲吃了？”
正在忙碌的两人没空搭理玉言。
二妹妹不会是借机公报私仇吧？如此粗鲁的动作哪里像是大家闺秀在喂药？玉言腹诽着。
半碗水灌下，玉夫人痉挛的症状似是更加厉害了，玉颜哭声道：“阿玉，阿玉，怎么办？”
玉戈不言，一双眸子紧盯着玉夫人。
“不是吃了贾道士的药母亲就会好了吗？”玉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一刻钟后，玉芍满头大汗的提着半桶奶白的汁水回来了，“二小姐，没有牛奶，奴婢找了半桶羊奶可行？”
“恩恩，不错。”玉戈欣喜着，幸好这丫头还知道变通。刚才吩咐她时，忘了询问一声玉府到底有没有牛奶了。
玉芍听到玉戈肯定的答复，将盛着羊奶的桶放在屋内，揩了揩脸上的汗滴。
玉夫人痉挛的身体慢慢不颤了，竟俯身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玉戈轻抚着玉夫人的背部，安慰道：“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玉颜和玉戈都在床头，玉夫人吐出的污秽之物瞬间溅上两位姑娘的裙摆。玉戈没在意，依旧照料者玉夫人，玉颜呆了呆。
听到玉戈的话，玉颜忙问：“阿玉，母亲没事了吧？”
玉戈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柔的为玉夫人擦拭着唇边的污秽，扭头看了看玉夫人吐出红红的一滩，拧着眉道：“大部分的水银和朱砂都吐出来了，慢慢清理余毒就可以了。”
“阿玉，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玉颜一把抱起玉戈，欣喜地恍若劫后余生。
玉言仍是一头雾水，看到玉颜高兴的神情也知道母亲似是闯过了一个关卡，“阿玉，小颜，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玉戈轻轻拍着玉颜的背，像哄着小姑娘一样。玉大姑娘还小，经不起打击啊。
两个姑娘依旧没理他。玉颜是沉醉在劫后余生的幸存感里，玉戈是怕多费口舌，懒得解释。
玉临下了朝，先回了书房，待府内管事告知他夫人病重的消息，玉临马不停蹄的跑来了。
“夫人？夫人呢？夫人怎么了？”隔着大门，玉临在外焦急的吼道，一改往日玉树临风的形象。
玉临看到春锦阁里的惨状，目光越过玉戈和玉颜望向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玉夫人，怒声问着：“夫人这是怎么啦？你们几个谁能告诉为父？”
玉临宽大的身躯挤在床边，抓起玉夫人温凉的手，满含深情的望着还在昏迷中的玉夫人。
玉戈和玉颜忙退在一旁，“小颜，这半桶羊奶每隔半个时辰喂夫人喝一杯，可解银朱丸的余毒。关于夫人的情况，你就为父亲和大言解释一下吧。”
玉颜抽了抽鼻子，应着。玉颜娇柔的声音稳定下来，“今日清晨，我来给母亲问安时发现母亲突然昏迷不醒，浑身高热，于是连忙让管事去请京都回春堂的大夫，谁知大夫来了以后却诊不出个所以然，然后哥哥听闻此事，便向国子监告了假，将京都又名望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是，众多大夫，无人敢为母亲下方子。于是，我和哥哥商量着，让哥哥去清风观看看……”
父子二人静悄悄的听着玉颜诉说着玉夫人的情况，玉戈带着玉芍问了春锦阁小书房的位置，进去了。
“玉芍，研墨！”玉戈立在案牍前，吩咐着。
须臾，玉芍研好了墨汁，拿起一只小毫蘸了墨汁，递给玉戈。
玉戈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开口道：“罢了，还是我说你写吧。”
玉芍一想起二小姐惨不忍睹的字迹，认命的坐下听着二小姐口中吐出的名词，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