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没有说话,旁边便有人将那几个人拖了出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无走过跪着的人群,那些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这是普通人对于皇室中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仰。
唐云卿站在二楼,静静地望着这一切,这一刻的翠舞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清冷的气质以及从容不迫的脚步都在昭示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
早就知道翠舞是皇室中人,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燕国的公主,那么她又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接下来的这几天,一直在枯燥中度过,翠舞进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而唐云卿因为有萧云良的照顾,在这燕国倒也没出什么事情。
萧云良自然认出那日跟张大人离开的女子,就是唐云卿身边的丫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燕国的公主殿下,虽然心中惊讶,但也不敢贸然来问。
唐云卿跟着萧云良看遍了他所有的店铺,萧云良也没有拒绝,只不过当一辆豪华的马车从马上驶过的时候,唐云卿忽然问道,“那是谁家的马车?马车上刻着的那个花纹倒是挺美。”
萧云良往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说道,“那是燕国赵王的车驾,你初来乍到,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那就是,只要看到了那种花纹,一定要退避三舍!”
这么严肃的警告,看来这位赵王是许多人的噩梦啊!唐云卿的脑海中,突然间想起了外界关于这位王爷的传说。
相传赵王上官留,嗜血残忍,他的残忍不仅仅是对敌人,就连对对自己人也是一样的,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以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府里面的人全部杀尽,他还曾经做过将忤逆他的大臣全家抓起来,当着全帝都所有人的面活剥的事情。
别说是在燕国,就算是在其他国家,上官流这个名字也是能够止小儿啼哭的存在,怪不得萧云良一看到那架马车就脸色大变。
唐云卿微笑着,在萧云良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放到了自己怀里。
那里,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面凸出的花纹透过薄薄的衣服,划过唐云卿的指尖。
街道上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这辆标志着赵王府符号的马车,顿时纷纷让开,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位魔头会突然间发疯,将整条街上的人都屠杀干净。
但今天的赵王明显得心情不错,从头到尾都没有掀开轿帘,直到马车停在了一座用石瓦堆砌而成的房子前。
这个地方是赵王下令修建而成的,燕国的所有人都可以进入,里面共分为三个地段,里面摆放的全是画像,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每一个地段摆放的画像都不同。
第一个地段,所有人都可以将自己画摆放在墙上,有个大画师和文人评点,好的要么被人重金带走,要么就是留在这里,第二个地段摆放的则是大师画作,而最后一个地段,却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其中甚至有传言流失已久的孤品。
赵王上官留今年三十多岁,和普通燕国粗矿长相的男子不同,他的长相大气而儒雅,颇有月下闲人的姿态。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进这座宫殿,视线刚好和一幅画像对上,突然间,他的笑容消失了。
那是一幅画工精致,但却极为奇怪的画像,画这幅画的人明显是位行家,寥寥几笔就将画中物的一切勾勒得活灵活现。
画上画的是半颗柳树,长长的柳叶垂下来,而在柳树底下则生长着几枝梅花,柳树是在春天生长的,梅花却是在冬天生长的,这两种植物原来并不该放在一起,然后现在他们在画里面都开得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来人,去给本王将这里的负责人找来,本王要知道这幅画究竟是谁画的!”
察觉到赵王突然间沉下来的语气,旁边的人都打了个寒颤,立刻匆匆离开,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横死在这里,而赵王只面色平静地望着那幅画,看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这个地方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而且每天都有无数人流涌来,里面的人当然不可能将每个进来的人的面容都给记住,所以最后上官留是一无所获。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像下一刻就要晕过去的男子,上官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绕过他走了出去,面容竟然有些恍惚。
跟在上官留身边的人有些诡异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震惊今日的赵王竟然没有杀人,要知道换在往日,今日的赵王非将面前这个人抽筋扒骨不可!
“等一下!”就在那人感慨自己捡了一条命,想要飞快溜走的时候,赵王的声音突然间冰冷传来,“给本王准备纸墨,本王要画一幅画!”
唐云卿第二次在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画的画像,不知道何时被人替换了,上面换上了一张新的画。
但尽管这样,那张新换上的画像,也跟唐云卿画的那张画,有极多的相似之处,那幅画像画上画的同样是柳树,长长的枝条垂下来,但是这一次,柳树下面没有了梅花,反而从锤弟的柳条下面,透出了两抹粉色,仔细看去却发现那竟然是两只鞋尖。
上面绣着淡雅的梅花,如此细微的细节,竟然被对方完美的表现了出来,鞋尖上的梅花清晰可见,连纹路也看得一清二楚!
唐云卿在这幅画前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里面有人走出来,“这位小姐,我们主子想要见你一面。”
唐云卿脸上浮现出不解,“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唐云卿犹豫半响,最后还是走进了最后一个地段,里面挂着十几幅画像,少得有些可怜,但无论是画工还是最后的著名,都是无价之宝。
而在房间的正中心,则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已步入中年,却仍有潇洒从容之感,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幅画,正是唐云卿之前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