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槐再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这片迷雾与刚才房间里的并不一样,刚才的迷雾带着一股血腥味,充满了戾气和怨气。而眼前这片迷雾却透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让人感觉到祥和,祥和到让周方槐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也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准确说是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想法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向前走着。
这里很寂静,静到没有时间,静到没有方向,静到失去了过去和未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雾气开始渐渐消散,越来越稀薄,脚下露出了泥土和野草……
周围也隐约的出现了其他东西,原来自己的四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被雾气笼罩的看不见而已。四周是一排排的桃树,蜿蜒扭曲的树枝上开满了淡粉色的桃花,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被这桃花晕染,淡淡的香味充盈了整个天地,很是醉人。
周方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依旧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只是偶尔从迷雾中伸出了几支开满桃花的树枝……
周方槐终于有了第一个疑问,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疑问刚起,就被那醉人的桃花香抚平。
周方槐也不知道怎么了,之觉得自己必须继续向前走,所以他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两步,眼前豁然开朗,雾气仿佛从不存在一般消失了。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庄稼地,土地仿佛被抽干了水分,干枯开裂,偶尔有那么几株顽强的高粱和玉米杆立在那里,摇摇欲坠。
四下望去这开裂的土地无边无际,而在远处,一个很老的篱笆小院突兀的建在那,看起来很是荒凉。
周方槐无意的回头一看,自己走来的身后哪还有什么桃花和雾气,竟然列着一大队的日本兵正在朝着自己行进,而那土黄色的日本军服和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太阳旗,赫然是抗日战争时期的配备。
周方槐很奇怪,按说此情此景自己应该很诧异,但却毫无波澜,无喜无悲。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看着一队队日本兵向自己走来,而那一队日本兵仿佛看不见周方槐一样,平静的越过周方槐继续前进,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穿过……
真正的穿过!自己变成了空气一样,看着一个一个的日本兵从自己身体穿过去……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周方槐没有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而随着日本兵的队伍开始前进,前方便是那座小院。
小院四周用树枝和黄泥围了一圈篱笆,小院里是三间土房,袅袅的炊烟从烟囱上升起。随着越来越近,院子里隐约能看见一个45岁左右的小孩子在玩耍,墙根处还晾晒着一些地瓜干,靠篱笆一侧的地上还开垦出了一片小菜地,嫩嫩的绿芽也看不出种的是什么。院子后边还种了几颗桃树,此时,花开正浓……
这一切看起来应该是很温馨的,但却让人感觉无比的诡异和压抑,可能是因为那灰蒙蒙的天,可能是因为那干裂的地,也可能是因为眼前所有一切的不真实……
周方槐就那么安静的在日本兵队伍里走着,不一会便走到了小院前。
日本兵队伍中,一个坐在挎斗摩托车里的日本军官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周方槐并没有听到声音,周围仿佛一直都很安静,听不到日本兵的脚步声,听不到摩托车的轰鸣声,听不到别人的说话声。
但并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周方槐听到了日本军旗在空中被风吹起的声音,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孩子天真的笑声,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随着日本军官的一声喊叫,大队的日本兵继续前进,而那辆摩托车以及摩托车上的日本军官和几个日本兵留了下来。
周方槐也留了下来,感觉自己到了,不用再走了。
站定的周方槐感觉自己看到的东西更加的清楚和真实了,不再恍恍惚惚,飘飘渺渺。
周方槐目光最终落在小孩的身上,小孩看起来很眼熟,尤其是戴在脖子上的一个特别大的长命锁。
小孩嬉笑着玩弄着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不时的抛起来再接住,笑的很开心。
而这时,日本军官一脚踹开了弱不禁风的柴门,笑着走进了小院,四周的日本兵也很随意的进入小院,站在日本军官的四周,慵懒的戒备着。
仿佛听见了踹门声,屋自里跑出来三个人,一对年轻的夫妇,一个老迈的妇人。
老迈的妇人最先冲出来,将不明所以的小顽童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小顽童依旧嬉笑着,举起脖子上的长命锁递到老妇人眼前,想让她看。
年轻夫妇将老妇人和小顽童护在身后,紧张的看着闯进来的日本军官。
夫妇和日本军官说了些什么,日本军官摇了摇头,接着一挥手,身后一个日本兵冲了上去,用枪托砸向男人,男人被砸的瞬间倒地,挣扎着想起,却被日本兵用脚踩住。
男人面目狰狞的吼着什么,而一边的女人拼命的摇头,接着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紧跟着,抱着孩子的老妇人也跟下,跟着磕头,不一会满脸的鲜血流了下来。
日本军官不耐烦的说了些什么,走上前,拉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去。
老妇人赶紧放下孩子,跑过去跪下哀求。
日本军官嘟囔了些什么,一脚将老妇人踹到了一边。老妇人被踹翻在地,挣扎着起身,满脸泪水和鲜血的指着日本军官咒骂着什么。
而这时,周方槐终于听到了新的声音。一句“八嘎!”和紧随其后的枪声……
枪声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老妇人倒地,鲜血从破碎的天灵盖洒出,染红了地面,而这片天地也随着变得血红。
小孩大声的哭了,哭的很凄惨,哭的很无助。怯怯的看着不动的老妇人和正在哀嚎的女人,还有那在日本兵脚底状若疯狂,痛哭流涕的男人……
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那小孩的哭声。
小孩哭着跑去男人身边,想推开踩住男人的日本兵,被日本兵一巴掌扇开。
小孩起身又哭着跑去女人身边,但女人已经被拖进了房间……
小孩哭喊着想冲进屋里寻找女人,却被挡在门口的日本兵一脚踹开。
瘦弱的小孩终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无助的跪坐在地,哭嚎着,哭声震动天地……
良久……日本军官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叼着香烟,满脸惬意。
院子里的日本兵也淫笑着说着什么……
没一会,被拖进屋里的女人衣衫不整,踉踉跄跄的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抱着哭嚎的小孩默默流泪。
日本兵们相互看了一眼,大笑着走上前,拉开小孩,又拽着女人往屋里拖……
小孩气愤的边哭边用脖子上的长命锁去砸日本兵,竟然混乱中还真砸中了其中一个日本兵的额头,额头被生铁打造的长命锁瞬间砸了一个小窟窿,血就流了出来,日本兵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大喊着什么。
接着拽起小孩狠狠的摔在地上,小孩被摔得喘不上气,痛的满地翻滚。
女人恶狠狠的咒骂着,趁乱用手指狠狠的戳进了那个日本兵的眼睛中,浑浊的液体从日本兵眼睛处流淌,女人仍旧死死扣住。
眼球被抠掉的日本兵痛不欲生,疯狂的摆脱。
而一边抽烟的日本军官喝骂着什么,其他日本兵急忙上前拉开,并疯狂的殴打着女人。
小孩挣扎起身,嚎叫着挥舞着长命锁向日本兵打去。
被日本兵一把拽住,紧跟着摁住小孩,将长命锁套住小孩的脖子,狠狠的勒拽,小孩的脖子没一会就被勒断,呈畸形状,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男人终于掀翻了压在身上的大脚,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疯狂的想制止,却被轻易的打翻在地。
日本军官不耐烦的狠狠吐掉嘴里的香烟,拔出指挥刀走了过去……
几个日本兵将夫妇二人摁倒在地,将二人的脸死死的踩在地上。
日本军官没管一边被抠瞎双眼嚎叫的日本兵,径直提着刀走向小孩。
小孩已经快断气了,身体抽搐着,口吐血沫。
日本军官狞笑这,耀武扬威的看着几个日本兵说着什么。
紧跟着刀光一闪,便将小孩稚嫩的双手双脚斩下,鲜血喷洒而出,日本军官的眼睛被映得通红,变态的舔了舔嘴唇,邪笑着踩住小孩的身体,用手中的刀慢慢的划开了小孩的肚子,刀伸进肚子里,翻挑着,挑出一节血红的肠子……
日本军官一脚踩住被挑出来的肠子,另一只脚狠狠的踢向小孩的尸体。
小孩被踢飞……而肠子却因为被踩住了一头,所有的肠子都随着小孩被踢飞而被生生拽了出来。小孩飞了十多米,肠子被拽出了十多米……
军本军官疯狂的大笑,弯腰捡起脚下的肠子,就那么拖着走向已经疯了的夫妇身前,小孩的尸体也被肠子拖拽了过来……
看着已经崩溃却依然满眼恨意的夫妇,日本军官笑的更猖狂的。
笑了一会,满脸趣味的向日本兵说了些什么,日本兵听完也都兴奋不已,连连称赞。
日本军官满脸自豪,指着一个日本兵点头示意。被指到的日本兵一弯腰行了个礼,接着起身狞笑的走向小孩的尸体,捡起被拽出体外的肠子,在手上挽了挽,回到夫妇那,将手中的肠子套向男人的脖子,还觉得自己勒的不够紧,用一只脚抵住男人的后背……
男人死了,对于他来说,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旁边的一个日本兵看完觉得很新奇,抢过那节肠子,套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日本兵走了,临走的时候,砍下了女人的头颅,还带走了小孩被砍下来的手脚。
周方槐没有跟着日本兵离开,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觉得心中无比的压抑,想要放声大喊,但最终也只是抿着嘴没有发出声音……
后院的桃花散发的香气被鲜血的铁锈味盖住,满院子的鲜血不住的流淌着,淹没了地面上撒了一地的地瓜干。
很快,眼前的迷雾再度弥漫,一直萦绕耳边的小孩哭声也渐渐停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