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洗完手后，也不愿再回去，索性出门往小花园走了去。
谁说不是巧？
这刚没走两步，就碰到程父他们一行三人往回走。林伯倒是落在数步后，而程父则和秦宏瑞低头说着话。
程锦想了想，还是招手扬声叫了句：“爸爸！”
秦宅这几年不管怎么变，这外在的模样总是维持着原貌。
程锦此刻站的位置，正好是门口的不远处，是进门小径的必经之处。
秦宏瑞有瞬间的恍惚。
因为，这也是妻子、女儿、孙女，曾经站过的地方。
她们都曾站在那里，喊他‘老爷’‘父亲’‘外公’……有那么一小会，秦宏瑞也将程锦加了进去。
只是，程父的回应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你倒是有个好女儿。”
程父在秦宏瑞见不到的地方挑了一下眉后，才转过来笑着对他说，“小瑾也是一个极好的外曾孙女！”
秦宏瑞随意便点了一下头。
程父见林伯已经走上前来，便朝他们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先往前走去。
“对他是好女儿，对我可不是。”
林伯走到旁边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呢喃，不由低声唤了一声：“老太爷。”
“走吧。”
秦宏瑞不欲多说。
程父这会还挂念着程锦有没有听话地节制进食，没曾想这一过来就听到她说，将一整盘草莓吃完后正打算出来消食。
这让程父顿时哑口无言。
秦宏瑞还有午休的习惯。
而程氏两父女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便出声准备离开。
秦宏瑞也没多加挽留，让林伯将回礼给他们，便独自先向着房间走去。
林伯将两父女送走后，却向书房走了去。
敲门后进去，果然见到秦宏瑞站在窗户旁边，忍不住又劝到，“老太爷，现在虽然是中午，但风大，您别总站在那。”
秦宏瑞久久才回了他一句，“你知道的，这个位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伯在心里暗叹一声。
他的视线从秦宏瑞的身后越过去，和他看向同一片景色。
这面窗户正对着g市唯一的江河。
因为早年的先见，前面的这些地都被老太爷买下来，也不曾再去开发，所以站在这里，能一眼看到江对面的高楼大厦。
在那里，有一栋，是属于秦氏集团的。
林伯终究还是将脑海中的想法驱除，并走了过去，扶起秦宏瑞的手肘。
而秦宏瑞也不再坚持，就着林伯的手，走回到沙发上。
“这一次，您确认了吗？”
秦宏瑞的眼神暗了暗，“确认了。……”想想他又补充道，“十不离九。”
林伯点头，“希望这一次不会落空。”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秦宏瑞，反而引来他的哼声，“就算这一次还是找不到，一劳永逸的法子多得是！”
林伯却是有些犹豫不绝，“这毕竟是您唯一的——”
‘噔！’
拐杖敲向地板的声音，如同主人的焦躁一般，刺耳。
“她不是！
姓秦的都不是！”
秦宏瑞有些激动，林伯连忙敛声。
好一会儿后，秦宏瑞才缓和了脸色，用着平稳的气息吩咐道：“安排人下去吧。”
林伯点了点头。
随即便打算出去。
“雪儿呢？”
林伯愣了一下后才不确定地说道：“可能还在餐厅里。”
秦宏瑞皱起眉头，“跟乔家那小子？”
林伯迟疑地点头。
这让秦宏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要不，我先过去确认一下？”
秦宏瑞点头后又马上摇头，“不用了，我相信雪儿有分寸。”
“这是自然的。”
“吩咐下去，让他们上点心，别怠慢了她。”
“这个您放心，已经嘱咐过很多次了。”
林伯再三保证后，才退出了书房，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忙起来。
……
东山区域是非常大。
程锦早已领教过。
不过，这一次，是同着程父一起走出去，倒是不觉得路途漫长。
程锦很好奇，秦宏瑞和程父聊了些什么。
程父也没想过要瞒着她，左右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无非就是问问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当年柔淳是什么情况云云。
真要是在乎，是不会等到这个时候的。
程父虽然没说，但程锦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屑以及不在乎。
所以，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不是吗？
明明就不是很想，却要装作很想的样子，以双方不对等的关系，程锦真不知道，秦宏瑞是图些什么。
“哦对了，你外曾祖父还知道我们回旧宅了。”
咦？
“他怎么会知道？”
程父摇头，“或许是他一直有关注那里吧。”
程锦更听不明白了。
程父见她这样子，不由轻敲了她的脑袋，“亏你还是学经济的！”
程锦：“……”
不是她，是程瑾好吗？
程父也不同她卖关子。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程锦才知道旧宅没多长时间。
要知道，如今g市已经隐隐开始向着一线城市发展，这同时就意味着，这里的地会越来越贵！
旧宅别看它旧，但那面积可不小。
且不论将来改造的风会不会吹到那边，只要它还是在g市内，那它所拥有的价值就只会不断地上升。
程锦知道了也不感兴趣。
她更想知道的是，秦宏瑞为什么会提起旧宅。
程父想了一下，“他大概是想确认归属吧。”因为他问了自己，地契的文件袋是不是还在。
程锦没想明白。
她觉得秦宏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而且都是值得她怀疑的。
程父却误解了。
“你放心吧，那旧宅肯定是你的。”
程锦没理会程父的调侃，反而抓到了一个关键点，“外曾祖母不是不知道我的吗？那她怎么给我？”
程父笑，“因为那上面注明了是给‘柔淳之子女’啊。”说完，他宠溺地揉了揉程锦的脑袋。
还是有点奇怪。
正所谓越急着想知道就越是想不到，程锦这会就是这种状态。
恰巧这个时候他们也终于走出东山区域的大门，也幸运地看到了的士。
“走吧。”
程父先将程锦送到汇景新区，然后才回自己酒店。
而回到住所的程锦，难得见到早归的颜若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