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不冷。”电话那边很吵杂,好像很忙,没说几句,雅丽就把电话挂了。
雅丽一人走在操场上,有高年级的学长在打球。她就在旁边看会儿。a市中医药大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半会还是走不完的。冬天已经过去大半,万物凋零,到处都是萧条的景象。也有干枯的树枝冒出一些嫩芽,不怕死的迎着北风挥舞。
关于爱情,雅丽从来没有底气。她不愿爱任何人。说是自私也好,无情也罢。看过老院长的爱,她害怕再爱上别人,害怕面对这个残酷的社会。
老院长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她是深爱着孤儿院的孩子,不管别人捐的东西好或坏,她都把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东西分享给身边的孩子。她教会孩子们热爱生活,尊重生命,用劳动换取食物。她不愿孩子们恨这个世界。就编制美丽的谎言,告诉每位有缺陷被弃养的孩子他们有一对伟大的父母。尽管没人会探究它是否真实。她骄傲的告诉大家,不是没有人领养大家,而是他们的父母拜托院长一定要爱护他们的孩子,不要让别人领养这么优秀的小孩。只有院长才有资格抚养这个大家庭。
可是,爱太沉重了,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老院长的腰,折了尊严。
以前院里的小伙伴都喜欢陌生的人来大院里,就算只是跟陌生人搭上一句话,就能开心的不得了,在院里和其他小朋友炫耀的不行,然后在大伙崇拜的眼神中,转一圈,仿佛战胜归来的齐天大圣一样神气。
她也想获得这样的荣光,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看见一对陌生的情侣,就急急慌慌的跑到他们跟前,可惜,他们来的很快,连眼神都不肯看一眼,直接走进院内,一股小孩尿床的味道随风传来,那男子皱了皱眉,朝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孩明显有些慌了,她匆忙的把皮包里的现金,递给了老院长,就和男子坐车匆匆离去。雅丽呆站在旁边,她并没觉得不妥,院里的孩子多,年龄不大,尿床是常有的事。愣愣的看着他们来又匆忙的走,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却在男子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他满脸的嫌弃和厌恶和女子那局促不安的神情夹杂着歉意,向我递出一个微笑。道谢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老院长说过,我们得懂礼貌,人小力气小,可是得给来的人说谢谢,可这次,她不想说,她跑去扑向老院长的怀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想把心中那股说不出的委屈哭出来,可就是使不上劲来。老院长没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后来,孤儿院再来人,她也没有伙伴去看了,渐渐长大她明白“孤儿”的含义。她不敢说爱了,也不愿说爱。她没有老院长的隐忍,也没有那样的胸怀,也不愿为了爱,而委屈自己。
墙角一颗低矮的杏花颤巍巍地开出数朵白花,粉色的花心,几只勤劳的小蜜蜂忙碌着采摘蜂蜜。一片刚冒芽的小草中很是抢眼。或许这是那个学生吃剩下的果核,落在角落,慢慢长成一颗小树。怕别人斩草除根,就急忙开出了花朵。
雅丽看着眼前的杏树,想起了院长种的杏树。就那小小的一颗,,却生的笔直粗壮。开花时,南院都是它的气息,大家总爱围着这棵树下,乘凉、玩耍,嘻戏。
不开心的时候,就仰着脖子看这棵树。心里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等风来了,轻轻一吹,落花伴着微风飞舞,人站在里面,美极了。整天眼巴巴的看着采花的蜜蜂,心里盼着杏子快点长出来。等到杏树结果,满枝都是果实,压的树枝沉甸甸的。孩子们就有了零嘴吃。
她用手指了指杏树,自言自语地对杏树说:“我们那有颗比你长的还好的杏树,开了满树的花,你才长多高,就急着开花。”说完,她觉得不妥,瞅瞅周围没人注意,用手拍拍小树,说:“你也别觉伤心,你这是用生命在开花啊,不值得表扬,还是紧着长个子吧。”
“呵呵”一声轻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雅丽的回想。她不解的看过去,明明刚刚没人,这回怎么有人在后面。这人莫不是鬼吧?鬼也有这么好看的,得赶紧看两眼,一饱眼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