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亦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浮,迷糊的脑子残留着些,眼睛里最后时刻的画面。记得自己奄奄一息,躺在奇异图腾的柱子上,眼看在劫难逃。蛇灵交流无果,却大义牺牲。开了一个护盾,抵挡住了“潮汐炎浪”。
顽强抵抗,奈何实力差距太大,一时间破盾,蛇灵魂飞破散。
雀亦被气浪推下,这一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眼睁睁看着它陨落,内心酸楚流下泪水。蓝色的小家伙,身体像一张纸,一点一点被撕碎,消失在世界里。之后黑暗吞噬自己,吞没了意识。
“别担心,小娜它会没事的”
黑暗的环境中,混沌一片。潮主难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黑色的袖袍上画着亡灵家族特有的死亡纹路,袖子里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抖了几下袖袍才真正露出模样,像被吸干后晒好的腊肉。手指关节生锈般,活动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掌心先是一道青色的光点,然后延伸出一条直线。直线两端又向其他方向延展,重复在重复,线条最终形成了圆形的魔法阵。潮主衣帽下的半张脸颊,在淡淡的青光下忽隐忽现。上面都是一副肉雕图纹,像一个奇怪的鬼头,看起来甚是吓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生疏的手法,不免笑自己老了。
魔法阵中每条直线竖立起来,每一条线都被潮主掌控。弯曲的手指轻轻展开,魔法阵的大小也随之变大。线条也变粗,听话的围成了圆圈,像中间靠拢挤成个圆柱。圆柱中央突然膨胀起来,向外撑开变成了一个圆球,之后线条相互交织成错杂的纹路。
潮主摇摇头笑了笑,似乎还算满意自己,没到老的没用的地步。轻轻一挥,将球体抛向空中。从球里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点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一张脸上没一处好地方,全被雕成了奇形怪状的图纹。若不是有个轮廓在,还真认不出是个人来。穿着一身神官袍,镀着黑金线。一条诡异的项链,搭配上看起来高贵,非常有气质。
视线移开空中的光球,向下移动看着雀亦昏迷的躺在那。
和之前约定好的一样,让雀亦假装掉进深渊,骗过妮子的眼睛。雀亦头昏脑胀的醒来,被炎浪震下来时,直接昏死过去。“啊啊”拖着半边脑壳,不停的叫疼。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慢慢靠近,越来越近。后脑勺传来一股凉意,站起身寻着那声转向身后。只见它停在那了,声音也随之停止。衣衫褴褛,上面镀着黑金线,手被长袖袍挡住,下身衣服刚好烂到小脚那。赤裸着脚看上去干巴巴的,除了脸上和胸口那有点有肉以外,其他都皮包着骨。
“潮主?”雀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慌了吧,小子”潮主故意这样说道,之前谁让这位年轻人不懂礼貌,这回给上堂教育课。表情上极为满意,因为老早就在一旁,全程观赏到被揍的模样。但也很欣赏,能苦苦撑到现在。抬起手抖抖袖袍,指着自己脸说道:“不像吗?”
雀亦望着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脏兮兮的样子狼狈不堪,难以反驳。内心是奔溃的,头疼的说“你又在模仿谁”。心里已经开始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太无聊,喜欢装成各式各样的人,和自己说话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然后还会做出那种变态的事。
“说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模样”潮主听出这小子,肯定是想歪了。双手握住衣领,往上提了提说:“帅吗?”
雀亦不做回答。
“小子,我生气了”
声音像生锈的发动机,震耳欲聋,响的让人厌烦。潮主身体突然散成大雾,卷起漩涡,呼啸而去。
雀亦吓得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围了起来。从脚下开始,一路蔓延到头,两人合为了一体。乌漆嘛黑,别说轮廓了,没挡成怪物砍了,就谢天谢地了。可还没完,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恰到好处时停下,像被一个打肿了的胖子。慌张摸了摸脸,发现胖的像个猪头。心里一惊,慌道:“完了,完了。他想让我变的和他一样丑”。
“是的,好好看你现在的模样,我能听见你的心声”
黑色的雾如同墨水,在空间里作画。先是一汪湖水,然后是一片祥和的森林。与世无争的桃花源,鸟儿自由的飞翔,动物欢快的奔跑,河水静静的流淌,好一副山水画。雀亦站在湖边,映照出的模样,想死的心都有。肥嘟嘟的肉像千层饼,流着油腻腻的油,看了令人作呕。这时不知何处传来潮主的话,他可以窥探人心,故而刺激这小子。
雀亦面色惊恐,捧着个猪头脸,反复傻傻的念叨:“这是个人吗?这是个人吗?”
正当无法自拔时,身高三丈,一身银甲的恶魔,空中飞来降临在了地面。大树轰然到了一片,林中飞禽鸟兽吓的四散而逃。潮主出现在森林中小道上,侧着头在那发笑。他看着惊慌失措的雀亦走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个镜子。
“怎么样,还满意吗?”潮主嬉笑着说,举起镜子给他照照,是否对自己的新形象喜欢。
雀亦对眼前的景象熟悉,这分明是废墟林的那片湖。心思被那身银甲的恶魔吸引,没顾上潮主的嘲讽。就算镜子上清晰丑陋的样子,也不想去琢磨。惊讶的看着周围,才反应过来,这是废墟林最初的模样。或者说是那天,刚好是恶魔来的那一天。
天上乌云蔽日,细细看是亡灵大军,死亡的气息经过之处,万物枯萎,草木凋零。这块可怜的地方,被残忍的蹂躏。他们去的方向是更深处,没时间留念一个地方。精灵使族跟随其后,在这片湖上和部分亡灵打了起来。
雀亦也第一次看见精灵,虽然都黑色的看不清。但依稀能分辨精灵族的人,和人类差不多的个头,头发飘长。战斗时不穿铠甲,平常的衣饰,到是武器非常特别。他们的武器可以根据环境,不断更换形态。
“走吧,带你去前面看看”潮主说。
“先把我变回来”雀亦可忍受不了这副模样。
“别急嘛,我想让你体验一下”
“体验啥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
潮主总是喜欢卖关子,神神秘秘的,领着头向森林深处走去。周围战火纷飞,之后赶来的多方势力,扭打在了一起。原本祥和的样子,现在燃起了大火,惨不忍睹。
雀亦看着周遭,仿佛像在看一部史诗级电影,完全沉浸其中。每一处细节都被真实的勾勒出来,原原本本的还原了到时的场景。枯萎的树上已经焦黑,掉落的灰烬如此真实。一只顽强的熊只剩三只腿,顾得疼痛还在奔跑,脸上痛苦的表情都让人感同身受。如果不是什么支撑这位艺术家,世界可能错过了这惊世骇俗之做了。
潮主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支撑他的是真相,几百年来孤独的困在这里。除了勾勒出这副场景以外,就没干别的了。而且本身也是个强迫症患者,就连尘埃也通过破坏,描绘的如此清晰。更别说刚才湖面上的一只水蜘蛛了,精细的毛发都在随风动荡。细如毛发的腿踩在水面上,行动后泛起的波纹。
“真实吧,百年来我可没闲着”潮主说。抓了一把地上的黑土,在从手上倒下去,每一粒沙子都能看清楚,自豪的说“看见了吗?”
雀亦点点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
废墟林原本的深处,就是一片空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也没值得注意的。但亡灵整只军团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飞的空隙都没有。潮主和雀亦挤过人潮,站在最前边,观赏着即将发生的事。亡灵之主德莫,握着那把血染之剑威严的走上前。狠狠插入地下,一个人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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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