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你说要和罗刹开战?”刘镇长吃惊地说道。
“我建议如此。将他们赶出飞来山,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威胁。”王绍仁说道。
“我们打不打得过他们?”张镇长狐疑地问道。
“我们有两千兵马,对方大概有三百,最多也就五百。没问题的。”
“但是,但是······”
“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有把握将他们打败。”绍仁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时黄镇长转向空能,问道:“大师,你认为怎样?我们有胜利的把握吗?”
空能思考一会,说道:“我不懂军事,不能说有没有把握。但我觉得,现在罗刹还没侵犯我们,我们没理由跟他们开战啊。”
“对啊,大师说得有道理。我们不是野蛮人,即使与异族开战,也是要讲大义的。”
“也许罗刹根本不敢与我们开战。王秀才也说了,他们只有三百人,而我们有两千兵马。即使是不善人智的旁生,也不会与我们为敌。”
“大家不要忘了。”绍仁加重了语气,“两年前罗刹是怎么控制我们的!当时他们趁我们不备,进攻兵府,解散军队,控制兵库,让我们丧失反击的能力。如果我们掉以轻心,只会重蹈覆辙啊。”
“王秀才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黄镇长呼应道。
“当时怎能和现在相比。当时有葛镇长在从中作梗。我们不知道他的阴谋,也不知道罗刹会袭击过来。肯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现在我们有准备了,他们已经不能像上次那样偷袭我们了。”张镇长反驳道。
“而且我们那两千人,说得好听是军队,其实只是临时拼凑的农民,大部分人根本没打过仗。”刘镇长说道。
“我已经抓紧时间训练军队了。”绍仁说道。
“那不如训练多几个月,才讨论开战吧。反正现在也不急。”
“两年的奴役居然让他们如此地害怕罗刹。”绍仁在内心想道,“如果现在不下定决心,等时间一长,这件事肯定会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
“大师,你觉得怎样?”张镇长突然向空能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应不应该和罗刹开战?”
绍仁瞄向空能,内心思考道:“果然,能决定会议的走向,除了我,只有他了。根据他之前的说法,应该是不赞成开战吧。这下麻烦了。”
众人热切的视线让空能好不习惯。他扰了下头,说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把问题想远了。我们在讨论是否开战之前,不是应该先问问罗刹的态度吗?”
“罗刹的态度?”绍仁念道。
“先看看他们对我们有没有敌意,能不能和平相处,之后才考虑需不需要开战。”
“大师说得对!”刘镇长附和道,“先礼后兵,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们不怀好意,我们当时才开战吧。”
“王秀才,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黄镇长问道。
“先与罗刹协商,探明他们的态度,才做决定吗?”绍仁思考道,“这样就相当于将问题延后了。不过,看大家的态度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也赞成空能的观点。先派使节去谈判。”绍仁说道,“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谁当使节。很多官员都因涉嫌鬼平君的阴谋而被逮捕了。所以我们要另外选一个人。这个人要有身份地位,既能代表普明县,也要有公信力,对县的事务有决定权。”
绍仁望了望在座的镇长,继续说道:“看来只能从这里选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连气都不敢大喘。这反应在绍仁的预料之内,这些镇长都是有家室的人,作为使节去和罗刹谈判则是极为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吃掉,怎能不三思呢?
绍仁想起了书中的一句话,“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现在他对这句话是感慨万分了。他下定决心,要毛遂自荐。
绍仁鼓起勇气,正要开口时,空能却抢先说道:“我来当这个使节吧。”
“大师,你此话当真?”黄镇长说道。
“大师,当使节很危险的,有可能会被罗刹吃掉。”刘镇长说道。
“没错,空能你要想清楚。”绍仁说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空能坦然地说道,“再说,这个提议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我好歹对罗刹他们有恩,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万一真的有危险,我也有自信能活着回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们只好拜托你了。”绍仁说道。
会议结束后,空能离开了官府,没走多远就遇到了白兴胜。
“小和尚,刚刚送你的人是不是王秀才?”兴胜问道。
“是啊。”
“听我说,我刚刚打听到,原来县老爷年老体衰,经常卧病在床,已经有一两年没有处理公务了。上面又没有派新的来,所以现在真正掌事的是那个王秀才。”
空能知道兴胜喜欢八卦,没有开口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秀才也不简单。他是书香世家,祖上都是当官的,只不过现在家道中落。他本来想通过科举仕官,但奈何现在是乱世,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办科举了。所以他只能在县城当个刀笔小吏。因为他有文化,能干,人品又好,所以周围的人都很器重他。”
“原来如此。”
之后,空能跟兴胜讲了他要当使节的事。兴胜听了后怪叫一声,吃惊地叫道:“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要接下这破差事?”
“这事总要有人做。我不做,谁做呢。”
“你这人啊···算了,反正不关我事。”兴胜把脸扭到一边,说道,“到时你自己去,我可不跟你去。”
“知道了。”
这时前方跑来两个人,一个衣着破烂,手里抓着鸡,一个衣着光鲜一点,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壮汉。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
壮汉对另一人叫道:“妈的!你偷什么鸡呢?还被发现!”
“对不起老大。”那人怯生生地说道。
他们在空能前方停下。壮汉拿起地上一个箩筐,扣在另一人身上,命令道:“蹲在路边不要动!”
壮汉跑向空能和兴胜,穷凶毕露,恐吓道:“等下有人来了,你们就说什么也没看见!知道没有!不然我整死你们!”
兴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空能则内心毫无波动。之后,壮汉躲进附近的小巷里。不一会儿,果真有一个农民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向空能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人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只鸡?”
“没有。”兴胜心有余悸地说道。
空能则指向路边的箩筐。农民将箩筐拿开,大吼一声,把鸡从那人手中抢回来,叫道:“你这小贼,还不被我抓到!”
空能正要把那壮汉也指出来时,他自己就主动跑出来了。空能以为壮汉要撒野,想保护那个农民时,农民却对壮汉坏笑道:“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碰巧经过,碰巧。”壮汉支吾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这事怎么办?你该不会想徇私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按军法处置。”
“老大······”那小贼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打你二十下军棒,已经便宜你了!”
“好,将军果然秉公办事。我可以到军府看你执刑吗?”
“随便你,随便你!”
壮汉难堪地提着小贼离开,农民则一脸贼笑地跟了上去。壮汉回头瞪了空能一眼,那眼神简直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等他们走远后,兴胜缓过神来,吃惊地说道:“那个人应该就是独龙星!”
“那个壮汉吗?”
“嗯,他本来是山贼,有一百多个手下。听说身手十分了得。这里要组建军队,但无将可用,所以就招安了他们。看样子,他们是死性难改啊。”
两天后,空能出发前往飞来山。他轻装上阵,连降阎摩棒都没带。王绍仁在城门口,为其送行。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空能,你这次要小心啊。”绍仁叮嘱道。
“不用担心。”
“这是护送你的队伍。”
一队二十人的人马走了过来,领队的正是独龙星。绍仁向空能介绍道:“他叫马元培,是军府的都尉,负责这次的护送。”
空能想起两天前的事,把绍仁拉到一边,细声问道:“绍仁,让他来没问题吗?”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也不想让这个毛贼担任这么重要的差事。但除了他,没有人有胆量来。”
“喂!你们叽叽喳喳说什么啦?”元培叫道,“飞来山不近,我们抓紧时间快点赶路吧!”
无奈,空能只好接受。之后,空能和元培等二十多人离开了城门口,向其其格的主营——飞来山前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