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警察叔叔让宫胤梓险些没绷住,蔺言生最多也就三十一二,让一个六十多岁的人喊叔叔,估计内心是崩溃的吧!
蔺言生面上毫无波澜,像是听习惯了似得,道了谢,把电话号码交给宫胤梓。
这一趟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好歹有了线索。
两人在新楼盘找个位置坐下,这里的酒水和零食都是免费,号码一人一半打。
失踪附和要求的其中有三人,一个没有留电话号码的工;另一个是工头的亲戚,发工资之后失去联系;还有一个是工头的父亲,买了火车票回家,电话关机,正准备报警。
蔺言生让这三人把照片发过来,果然那个工头的亲戚就是死者,立刻让那个工头到公安局认尸。
死者孙志勇,湖南省衡阳市衡东县大浦镇人,年67岁,配偶早逝,有两子一女,在外地工作。
死者生前也喜欢到一些不太正规的足疗店,据工头所诉,发工资当天工头请客,死者喝了不少酒,说出去存钱,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家都知道死者那点兴趣爱好,加上工地本来是流动人口,也没多在意。
死者生前性格和善,鲜少和人结怨,自从老伴去世之后也没有再找过,儿女不在身边靠跟在工地上帮着打下手赚点生活费。据工头说,死者身上大约有一千元左右,工地工资是年结,平时就给点生活费。
这样的老人,到底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对他下毒手?
狮子狗的行踪已经找到,还在本市,抓捕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
但蔺言生觉得没那么凑巧,死者都是老人,都和情色有关。
宫胤梓笑着半开玩笑半真人地说:“警察叔叔,万一就有这么巧呢?”
蔺言生手端着冰可乐摇晃了两下,又放下了。
也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周建国的案子差不多快一个星期,老实说一个普普通通的杀人命案,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底线。
“再去霞光区的现场看看。”
宫胤梓耸了耸肩膀,领导怎么安排她怎么做。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路程到达霞光区,凶案现场贴着封条,这次过来区比平时少了不少人,楼道也变得很干净整齐。
这种筒子楼大多数都是单间,做饭什么的不方便都在门口,窗台下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热水壶,窗台边沿放着调味品,玻璃被油烟熏的黑黄。
打开房门,两人穿上鞋套,先用纸巾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擦去,带上帽子,手套才进入案发现场。
地板上的油污已经长出白色的绒毛,带上门时,蔺言生突然发现一个细节,门后边呈现三角形的位置有很厚的灰层。
“没什么稀奇,通常打扫房间的时候开着门都会遗漏这个地方,现场被刘文艳打扫过,又被凶手刻意布置过。”宫胤梓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刘文艳在有发生人命案子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敞开着门打扫房间,不怕被人看见么?
“那--会不会是刘文静忽略了这个地方?”这个解释宫胤梓都不能说服自己,正常人的习惯,不可能落下这么大一块地方。
蔺言生的脑子变得越来越浑浊,灵光突然消失,他用尽全力却也捕捉不到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或许问问刘文艳就知道真相。”宫胤梓走在门后边,灰层里有一滴黑色的污渍,呈滴落状。
“头儿,有新发现!”
这是人血,宫胤梓摸了一把墙壁,整个墙壁雪白光洁,看样子是装修不久。
蔺言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墙顶发黑发黄,只有墙壁四周是干净的,赶紧摸出美工刀,将发现血渍的地方轻轻刮开,大约在一米五二之间的位置发现了抹状血迹,宽度大约07厘米,长度约14厘米,其中还有一枚指纹印。
果然,两人先用手机拍照,再将地上的血液收集起来,打电话通知技术科过来提取指纹。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死者周建国的血迹,周建国的脖子和后脑勺被抓伤过,应该是和凶手纠缠的时候皮肤磨蹭墙壁留下来的。
突然,一具火热的身体贴近男人的身体,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墙壁上一推,一手捂着男人的口鼻。
蔺言生下意识反应过来,眼睑垂下,冰冷的眼神让人生寒。
宫胤梓尴尬地松开手,赶紧转身避开男人的目光,“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试试看这血渍是怎么弄上去的。”
“知道。”
蔺言生心脏狂跳不止,面上和没事人儿一般,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照这么看来,血渍应该是这么弄上去,刘文艳说了谎,走,咱们去看守所提审刘文艳。”
两个人一前一后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宫胤梓连看蔺言生的勇气都,成熟男性身上的荷尔蒙让她有些陶醉,那种感觉像是一个吸毒者看到了毒品。
她不能纵容自己,尤其是对一个名草有主男人。
两个人尽量说服自己,将刚才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又或者是普通朋友的拥抱。
路上两人讨论的案情,各种假设,如果刘文艳说了谎,那她杀人的理由又是什么?
拘留所在郊外,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路上堵的车像是两条长龙盘旋在高楼大厦的身边。
围栏外路人行色匆匆,哪怕撞到路人的肩膀也只是冷漠地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加快步伐,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宫胤梓百般无聊地看着路人,曾经她也是其中一员,从工作到家的路程是一种煎熬,只有把自己关在那个的“盒子”里才会有安全感。
这是很多年轻人的通病,这种病的起因是孤独。
年轻的时候像一匹孤狼,在充满未知危险的城市闯荡奋斗,没有多余的时间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只有等到老了或许选择任性一回,又或者是融入热闹的人群里,让自己的生活不至于那么乏味。
宫胤梓觉得,即便她到了退休的年纪,估计也不会是个合群的老太太--她讨厌广场舞,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周建国有很多舞伴,孙志勇好像并不热衷老年交际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