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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那边的消息
我醒来的时候,对母亲说,我要抱我的“嘟嘟”,就叫孩子嘟嘟吧,就用这做他的乳名。
“嘟嘟”,全家人围着我和孩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家伙确实像他父亲林祖豪。
蔡在嘟嘟快满月的时候,来到我的家,带来了嘟嘟父亲的消息。笔记本电脑也带来了。
“我到大陆的几个以后,公司就被收购了,豪哥早就不在公司了。”
“为什么?”这消息出乎我的意料。
“他告诉我有空多照顾你,而且还估算你的预产期。而且他还知道我们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
“真的不是我说的,反正我以前跟你说过要你来南宁一下,我有预感公司要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我虽然不爱豪哥,但他对我很好,现在我和豪哥的孩子都快满月了,毕竟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豪哥和我有邮件来往,我都没删,不过大部分是对账和公司的事,本来他要来大陆的,不过没有来,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
“你以后慢慢看那些邮件吧,对了,还有专门留在电脑里的文件包,密码是你生日,我打不开。”
“你的工作不影响吧?”
“没多大影响,只是召回了一些人员,公司现在调整了经营方向,效果不错。”
其实我一点也不知道林祖豪在做些什么生意,我们回台以后他的生意好像荒废了很多,这一点我到感受到了。
“姐姐,我谈恋爱了,一个壮族姑娘,我下次有机会带她来看你。”蔡着对我说。
“不做知青啦?不做红卫兵了吗?你的理想不是这个吗?”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他。
蔡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
蔡逗了逗嘟嘟,回头对我说:“好久没有豪哥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说完这话,我们都无语了,各有心事。
蔡走后,我打开了那个文件包,豪哥把他做成了幻灯片,文字是繁体的华文行楷,背景音乐刻录了两首歌,凤飞飞的《一颗红豆》还有一首吉他和马头琴的合奏,起先我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反正很熟悉,后来终于知道那是《红梅花儿开》。
婷婷:
吾妻
貌似我们不足以称夫妻,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最爱,感谢你的成全。
你有机会打开这幻灯片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离台的时候,我已经快撑不住了,还好,看到蔡和你的“阴谋”到让我了却了宿愿,我知道你归家的心早生多日。因为,余光中先生一张的船票就足够代表你心,我懂。
如果要谈爱情的话,我看到了一种爱情令我崇敬,那就是你和程风之间的那种感情,虽然我对你的爱分量不减程风,甚至超重。不过我知道那是另一个层次上的问题,你回去以后我祝贺你们俩白首。
你怀孕一事我是知道的,毕竟我林祖豪也是阅人无数之人,我毫不怀疑孩子的纯洁,感谢你给了我林氏血脉相继的机会,功可比天高。我俩同姓,到减少了你对姓氏的犹豫,我在台留有遗嘱,我的遗产都是孩子的,虽然我已经破产,但能够孩子上学、创业,留给你是不会要分文的,我知道你的脾气。但我也希望孩子不要因家庭的过分优越而不思进取,那将不是我愿,如果能不用我们的钱财成长成才那就更好了。
我爱大陆,我喜欢大陆的制度,喜欢内地的人,喜欢内地的山山水水,但我真的憎恨那些拿着纳税人血汗的某些公务员,有些人虽然他不收你的钱物,不过他要过的生活就是一种:“白天有酒喝,晚上有奶摸,的清贫生活!“,我还要赔上笑脸和他们一起“清贫”,正因为这个原因,许多收入都花在了他们身上,还要赔上笑脸,如今我也因为这个栽了,我不顾公司反对把公司的资金都压在了云南普洱茶上,公司的普洱茶都要当柴烧了,我现在没有功夫和激情再理会,我的茶是不是真正的普洱茶。公司马上就要被人收购,都因为我过分相信和内地官员的“关系”,现在终于知道了一个真理:在内地做生意,靠的是关系,世上最不可靠的“关系”,也就是和内地官员的“关系”。当然,大陆的文豪鲁迅先生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不过这个恐怕你不懂,不懂也好,不用自寻焦虑。
我是几月前查出自己有肺癌的,晚期,而且其他器官也碳化了,要我说也是以前吃吃喝喝落下的,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了,剩下的日子不过一个宽慰和遗忘的时光罢了,现留只言片语给你,那本笔记本留给你做纪念吧,蔡会带给你,无他意。
祝你安康、顺产,吾也了无牵挂了!
林祖豪绝笔
年月日
看完这幻灯片,我平静得出奇,可能是因为背景音乐的缘故,不知道豪哥当时为什么一定要选这音乐,还有一个缘故,就是我真的不懂什么经商啦、“关系”啦,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留给嘟嘟以后去懂吧。
我没有必要懂太多,女人傻点好。
这就是海那边豪哥留给我的唯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