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五
我到了丽江,程风来接我,后面是他妈妈,我在成都好多年都没拜访她老人家了,我和程风那点破事,她老人家还是有所耳闻。嘟嘟怯怯地看着他们,不安的往我怀里钻。“嘟嘟来,叫爸爸”程风笑着说。我们三个大人都笑了,他妈妈打了一下程风,说:“讨厌!来来,奶奶抱”。我的眼泪一时控制不了,这么多年,这个东西比我什么都珍贵。我一家四口的样子不就是这样吗?嘟嘟从来都不认生的,他在程风妈妈怀里,手楼着奶奶,在前面走着眼睛瞪大了看着我们,似乎在他幼的心灵里有许多的问号。
程风把我的包拎过去,在我的手上紧紧一握,“累了吧!”
多少年的爱恨就在这一话吗?我想给他一下,又不忍心,泪和唇在颤抖。
“第一次,看你这样,还是累的原故吧!”
“程风你这个混蛋!”我心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程风不再说话,默默地带我们到了他的屋,丽江这个城市经历过大地震,房子都是两层,不会盖的太高,这几年他也算是“混”出人样了,他在丽江古城“巴黎”唱歌,还和世界上各地的游客和许多朋友品茶喝啤酒聊“鸟诗”。现在有了层楼,听他说他的未婚妻只有19岁,是丽江玉龙雪山牦牛坪的“藏族姐妹花”,看来他是要把自己“嫁”在丽江了,他和我们中专的那帮朋同学几乎没有联系,我是例外。
他妈妈来告诉我藏族婚礼是很讲究的,我是男方的“姐姐”,女方家要男方准备车队,迎亲队伍越大,嫁妆越多,说明女孩越值钱。明天我也要陪程风上牦牛坪。
我心里想“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是不是现在很俗的一个故事呢?”反正这应该是个不眠的夜晚,因为藏家婚礼的神秘,还有几年前的你和我。
还有那个的“嘟嘟”的生父,我生命里的另一个记忆。
第二天早上五点,程风家就忙碌起来,花车队伍早早发动车子,因为牦牛坪海拔很高,丽江城里的车子到了上面也会“高原反应”“缺氧”所以车子要先预热下。藏族婚礼是以新娘舅为中心进行的,显示出这种婚礼折射着牦牛坪藏族古代以妇女为中心的痕迹。虽然早已走过母系族的历史发展段,但是人类原始社会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兄长作为家族兄妹一代保护者的地位,却沿袭至今。我听说女方的父亲也是个四川的汉族,来丽江的林场工作,认识了个藏族姑娘,就十多年没有回去了。这一点好像和丽江的摩梭族的“走婚”有点相似。
我们每走过一座桥,或者人多的地方就有人丢下一挂鞭炮。神秘的牦牛坪离我越来越近了。嘟嘟被程风的母亲带着,在丽江。我一路上用个数码相机记录着这个“我孩子父亲”的庞大婚礼。这是怎样的一个心绪呢?
我习惯性的燃起一只烟,侧眼看了看程风。
他新婚荡漾出的灿烂,藏也藏不住。
现在是深秋季节,在我的家乡成都该是红叶满天了,又回忆起台北的枫叶,还有那只叮当作响的风铃。我在丽江的玉龙雪山脚下,却感到刺骨的寒,特别是脚尖和脸耳。我们穿过云杉坪大约八00米的垂直高度,就到了牦牛坪。
11月16日一个不错的结婚日子,女方的家并不是在牦牛坪,而是还在它上面一个我叫不出名的村寨,在藏家的村寨,一家可以是一个村,或者一家和另一家相隔甚至可以是一两公里。新娘的家远远的就能认出来,因为我从远处看,好像是很多人穿着新衣“站在屋顶”。我们的车队停在路边,程风拿出红包派发给他们的,还商量着些什么。一些人忙着拿鞭炮,找糖果,找东西,我不理解这种“如临大敌”的场面,这是我所没经历过一种神秘婚礼。
更不知道下面的仪式将要如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