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宽大球场上顿时静止了,只有几只无人掌控的篮球在地面上跳了几下,其余的人都保持自己的poss站立着,扭头一同看向司葵。
只有一个人没有关注司葵,反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地躺在休息处的长椅上。
在进屋的第一眼,司葵就看到了那个唯一没有看她的人,也知道他就是她要找的人,笑容便爬上了面孔,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一手抱着一本书,一手理了理头发,柔声地说。
“我来找宫野。”说到底,她还是不知道这位保护这具身体的少年叫什么名,只知他的姓。
那漂亮的姿态让整个屋子的人眼前一亮,接着就是一声冷哼,打消了好些人想上前搭讪的心思。
躺在那边的宫野坐了起来,佝偻着身子伸了伸手臂,这才站了起来,挺直身子随手就将嘴里的烟给扔到地上踩灭,那附近的烟头铺面了地面。
在见宫野的之前,司葵就想过宫野长得该是怎样,也许像那群打网球的王子一样,在知道他是篮球社之后,就在想他会不会像流川枫一样的帅气。
反正在司葵的设想中,这位以保护她的名义立于她身后的少年,就该是一位模样俊俏的男子才对。
但不论怎么设想,司葵在宫野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果然是想多了,对网球王子游戏世界中的男生质量还是期望过高了点。
宫野长得跟帅或是英俊是扯不上关系的,仅是一张普通的脸,只是要棱角突显一些,嘴唇微薄,紧紧地抿着,丹凤眼。
短碎发的头发留了个刘海搭在眼睫毛之上,作为一个打篮球的少年,身高好像是稍微偏矮了一些,宫野站在司葵面前,也就比她堪堪高出一个头。
那样子不像是作风强悍手段冷酷的人,反倒如隔壁邻居家的忧郁大哥一般。
这点倒是让司葵有许些意外。
“有什么事出去说吧。”宫野的声音是沙哑的,暗暗的。他冲在场那个胸前挂着一哨子的秃顶男人头歪歪一点,便双手插着裤袋,背挺得笔直的往外面走了去。
司葵迟疑了一下,再朝身后一群芳心动荡的男生们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司葵一出去,就看到宫野已经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了。
四周看不到什么人,想必是宫野把他们给弄走了。司葵脚步轻松地走了过去,却在离他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靠着树站着的宫野在看到司葵的时候,嘴角往两边一扯,拉开了一个弧度,使他的脸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味道,他在看司葵的眼神时有种淡淡的温暖。
“你怕我?”
司葵低眉浅笑,“怕,我就不来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怕,只是因为怕折磨怕死,而她既不怕折磨也不怕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何况,宫野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保护者。
在司葵的笑容下,宫野收敛起了自己的笑,他的面孔不算冷,也不会给人冷的感觉,看上去倒会让人觉得这孩子着实忧郁得让人觉得可怜。
宫野的眸色发色都是黑色的,这在网王的世界里倒是不常见,比如她的这具身体本来的发色是蓝紫色的,而眼睛的颜色是深蓝的。
大概是这样,宫野的黑色才会让她有种他很忧郁的错觉吧。
“你长得很让我意外。”司葵笑容如沐春风,双手十指交叉交在身后,“我以为在学校呼风唤雨的你应该也算是帅哥中的一员。不过看样子,我好像想多了。”
听到这话,宫野就笑了,一双眼睛更显细长有神。
“说到帅哥。你身边的还不多吗?”他说话的声音略为暗哑,有种细水流长的温柔。
温柔?司葵苦笑着摇头,人的外貌果然是很容易欺骗人的。眼前的这个男生,怎么说都恐怕跟温柔两个字扯不到一块吧。这副样子只怕是做给她看的。
“今天我收到了玫瑰花。”拐弯抹角这种事,她还是做得不太习惯。
宫野的眼一眯,狭长中透着点冷光,他似是在寻思什么。看到他的表情,司葵也就知道玫瑰不是他送的了,“你知道是谁送的吗?上面写了宫野的姓氏。”
玫瑰她并不讨厌,她只是讨厌那句话,她司葵可不是谁的所有物,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是她自己的,也仅有她自己。
“宫野寒。你不记得了吗?”他的声音陡然冷了起来。
匆匆翻了翻幸村天音的记忆,司葵才说,“不记得。”
“那我呢?”宫野的头微微偏着看司葵,眼睛闪发着柔和的光,带着期待看司葵,就像一只狗,可怜巴巴的吉娃娃,虽然他的眼睛不够大。
下雨天
晴天太久了,也是会下雨的。
所以在一连串的晴朗天气后,雨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前些日子里厚厚的云层随着时间变成了乌色,也就细细绵绵地下起雨来。
和司葵当初所居住的城市不一样,她还记得那里的雨在九月的时候总是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跳动,像是要把地面给打碎了才心甘。
而这时候这个世界碰到的雨却是那种绵长的温柔劲,犹如曾经那个城市的冬天,冷风刺骨,细雨纷纷。
今天是周末,司葵再三表明自己准备去书店挑几本书之后,彩菜也总算没坚持让她跟手冢出去‘约会’了。
为了防止彩菜反悔,司葵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餐就带上自己的背包,蹬上那双漂亮的暗紫色雨鞋就出了门。
后面彩菜拿着一把伞喊,“小葵。你又忘记带伞了!”看司葵连头也不回地在雨中跑远了,便把伞往手冢国光里一塞,命令道,“还不赶快追上去。”
“我在她包里放了一把。”对于司葵不打伞的习惯,手冢还是以防万一了。
彩菜松了口气,随即调笑地看着手冢,没等她开口,手冢就说了声时间到了便背着自己的网球拍走了。
弄得后面的彩菜抱怨式地嘀咕着‘休息天也要训练’‘又不能和小葵联络感情’之类的话,这让手冢的脚步更快了。
下雨天不打伞是这司葵从原世界带到游戏世界来的坏习惯,之前的幸村天音可没有这种类似于‘自虐’性浪漫的情调。
不过司葵一直记得第一个帮她打伞的人还有最后一个帮她打伞的人,前面一个是她母亲,后面一个是阿末。
可是前面一个之后再也没帮她打过伞,后面一个之后再也不能帮她打伞,所以,她也就只能淋着雨来淋着雨去的,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身的湿漉漉。
但是,这次当司葵走出住宅小区后,头顶上就多了一把伞,面前也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