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有意识时,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可眼睛明明睁开了。耳边一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每次听到那碰撞声,我总会想起那年那城那笑那少年。
“大人,族长的意识好像恢复了。”
“别管,继续你们手上的工作。”
“祖父,您真的要那么做吗?那样对长青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什么叫残忍。原叶,你也该改口了,他是白夜,旗木白夜。继承初代族长名讳之人,所以他必须承受。历代族长皆是这么走过来的,谁也不能列外。”
“…可是……………”
他们在争吵什么,在争论什么,是因为我争论吗?是因为我没能好好为一族争取荣誉吗?是因为我的没用吗?原叶,不要和祖父争执好吗?那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身体的疼痛感,疲惫感一拥而上,就像要把我吞噬一般。我像是站在充斥着黑暗与危险的大海之上,平静的海面倒映着我的身影,可我的眼中却是一片黑暗。虽然,敏锐的听觉告诉我前方没有危险。但是,那听觉还告诉我一件事实。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是一个人。原叶不在,祖父不在,柱间不在,扉间也不在……连根植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被割除一般的消失不见。能记起的只有祖父的话,原叶的决意还有扉间的红眸。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抓着脑袋,想抓回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记忆,可是,手中空空如也。
“滴答,滴答~”
海面传来声音,什么声音,是人的声音吗?我伸出手,触摸着海面,将手伸进海水之中。声音又消失了,四周又是一片死静,那种死静感我似曾相识。是在千叶一族的村子,遇到过这种死静,没有一点生气感的死静。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在那里碰见了扉间。
那时的千手扉间,已经有着那种常人没有的坚毅。尤其是那双眸子真好看,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的让人着迷。
滴答。
又是那种声音。
我挥动着手,搅乱一滩死水。耳边传来混杂的水声。
滴答、滴答。
我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海面。突感脸庞湿润。
滴答。
又是这种声音,我伸手触摸脸颊。
啊。原来是我又哭了啊。
我又在哭了啊。
又在无能为力的哭泣着。
“啊。”
昏暗的地下室中,手术台上的少年,发出凄惨的叫声。身边医疗忍者一惊,连忙唤人制住少年的动作。手术室内,卷轴散乱不堪,原叶与老人刚进来就看见这般混乱模样。
“祖父,您……”
“你们继续完成手里的工作。”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展开,迅速结了个印。一条条锁链凭空出现,紧紧缚在少年的四肢上,封住少年的动作。
少年青紫交加的身子上,布着一条条黑色的咒文。此时,白嫩的身子,在手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原叶别过头,不忍去看。
老人蹲下身子,整理着地上卷轴。这些卷轴都是历代族长留下的研究资料,然后经过他的改良,成为旗木一族最大的机密。而这种机密,最好的保存方法就是,刻在族长的身体内。老人走出手术室,用火遁术将那些卷轴全部燃尽。
“结束之后,清理干净。”
“是。”
原叶看着老人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如果不是实力有限,他定要杀了他。如果不是他,长青就不会受那般痛苦,如果不是他……
他转身看向手术室内的少年,看着那低垂的头颅,和了无生气的模样。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