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茫。。
找不到方向,不知道已经多久了,每天干着搬石头的活,并且遭受着鞭打。。
楚惜只见远处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好像跟堂哥差不多大的男孩,只见他身上的鞭痕如同织布的线条一样,楚惜悄悄的走了过去,干裂的嘴唇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的样子,楚惜悄悄的从怀里掏出水壶,将那珍惜的水倒入那个人的嘴里,很快,那人便迷蒙的睁开双眼。
“你饿了吗?”楚惜双眼看着面前这个稍微恢复了点生命气息的男孩,那男孩看着面前这个虽然脸上被涂上了灰尘,但依稀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一定长得很标致。“给,这是我姑父,在我走的时候塞给我的饼,我只吃了一个,这里还有一个。”楚惜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临近风干的饼递到男孩嘴边,男孩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伸出手拿起饼,大口的吃了起来,楚惜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男孩抬起头双眼迷茫的看着楚惜,慢慢的明亮。
“你身上的鞭痕比我的多诶,我身上只有十三道。”楚惜认真的数起那男孩身上的鞭痕。“是吗,我身上差不多二十多道。”那男孩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啊。”
“柏仓。”
“嗯,我叫楚惜,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你的名字好女气。”
“对啊。”
随后的几日,楚惜从未告诉柏仓自己的真实性别,每天和柏仓一起抢馒头,一起睡,一起遭受鞭打,每天数着身上的鞭痕。
晚上楚惜与柏仓偷偷的跑到一个角落,二人依靠在柱子上,楚惜只见柏仓从怀中拿出一块糙石,楚惜一时有些好奇,拿着石头往身上放,这不是很怪吗。
“这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我娘给我的,今年我十四岁,待我十六岁,我便可娶妻,自然这璞玉也要送给我的妻子。”柏仓用手摩擦着这块石头,透过月光,楚惜仿佛能看到那石头上的一层光晕,妻子这词在楚惜的脑子里还没太大的概念,只是知道那是一个能永远陪在柏仓身边的位置。
有了柏仓的陪伴,楚惜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只是她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
(琴在最早时期是五根琴弦)“今天我们身上一共五道疤痕,就像是五根琴弦,所谓代表金木水火土,而对于我来说,第一根琴弦代表着我父亲,沉厚而又稳重,第二根代表者我母亲,温柔似水,流澈在人心,第四根是我,旁边就是第三根楚惜这一根,缺一不可。”柏仓伸出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第五根呢?”楚惜问起。“我以后的妻子,音色细柔,如同贤惠的妻子一般。”柏仓双眼绽放着光芒,楚惜嘟了嘟嘴。“如果没有第五根会怎样?”楚惜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还有第三根啊,可以代替,虽然不如第五根音细,但一时半会还是可以完成一首曲子。”柏仓笑了起来,楚惜似乎得到了还算是满意的答案,依靠着柏仓,便沉沉睡去。
“柏仓,如果我是女的,你会怎样啊。。”楚惜在梦中的话,让柏仓有些不解。“如果是女孩子我就更应该保护了。”柏仓附和着说。楚惜并没说话,只是拽着柏仓的衣袖更紧了。
第二日,有一批人得了瘟疫,被隔离了,并且还死了不少,而楚惜也被吓坏了,第一次看到死人,柏仓在一旁遮住楚惜的眼睛。“别看了,走吧。”柏仓拉起楚惜走向那堆废石边,准备搬运。“他们会被搬运到哪里?”楚惜问起。“外面啊。”柏仓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楚惜。
“柏仓,你想出去吗。”楚惜问起。“当然我很想回家。”柏仓说道。“我有办法可以出去。”楚惜看着柏仓,柏仓笑了笑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装成得瘟疫的人然后再装死出去吧。”楚惜做了嘘的手势说:“小声点。”
“我打算的和你说的一样。”楚惜说道。“这法子是可行,但我们会搬到的瘟疫的堆里,万一真的得上瘟疫怎么办?”柏仓说。“没事,我们进去后,就用布,裹住口鼻,我在书上看的,这样比较安全,并且进去后一会就装死,没太大事的。”楚惜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柏仓依稀可以看到楚惜身上好像裹了一块布,不过也没当太大事。“好吧,冒一次险吧。”柏仓说完也从身上撕下一块布。
“你们两个怎么躺在这里,想要偷懒是不是!”一个拿着鞭子的官兵,看到躺在这里的柏仓与楚惜。“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并且好像有点发热。”柏仓说道,那官兵一看,吓了一跳走远了,过一会便有人过来抬他们到瘟疫圈里了,楚惜和柏仓被丢在那里,很快就能闻到一股恶臭,还看到有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楚惜已经受到了惊吓但硬是强忍着泪水,柏仓替楚惜用撕下来的布盖好口鼻,然后自己也弄上便拉住楚惜的手给了她一点安慰。“走,去那里,那里人少。”柏仓拉着楚惜到了那个空地。
随后柏仓拿了一片叶子,放在嘴边,清脆的音律便传了出来,楚惜因为这个旋律,心里有几分放心,似乎找到了一刻可以依靠的避风港,这里的人也都看向这里,似乎都有些被这音律感染,都有了思乡之情,有的心里挂念家里父母,有的心里挂念家里妻儿,楚惜觉得只要有柏仓在,自己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夜晚,楚惜依靠在柏仓旁边,熟睡着。
“不好了!那些官兵要烧死我们啊!”突然一个人喊道。“什么。。”柏仓惊讶起来,周围的人都也慌乱起来,眼看远处一片火光,那些官兵正拿着火把走向这里。“楚惜,楚惜,那些官兵要烧死我们。。”柏仓叫醒楚惜,楚惜听到这句话也突然从熟睡中清醒。
转眼间,周边围起了火苗,楚惜站起来拉起柏仓想要跑出去,看到远处的出口,结果火势凶猛,如一个饥肠辘辘的猛兽一般,吞掉一个又一个的人,惨叫声在耳边掠过。“对不起,柏仓,对不起,是我的主意不好。。”楚惜十分自责,柏仓死死的拉住楚惜的手,害怕慌乱的人们会冲散他们。“我怎会怪你呢。”柏仓的话刚一落,那疯乱的人们,撞了过来,果然那一刻,楚惜与柏仓的手被拆开了。
“楚惜!”
“柏仓!”
“好好保重!”
那一刻柏仓只听到楚惜的声音,而楚惜只听的到柏仓的声音,便被人挤倒趴在地上,感觉到好很多都人踩过自己。“柏仓,保重。。”楚惜碎碎念着,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好凉。。
楚惜睁开双眼,迷蒙的看到阴冷的天空。“咳咳咳。。”楚惜呛了几口,慢慢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死人堆了,楚惜吓的站了起来,跑到一边,雨水冲刷掉楚惜脸上的土灰,那白净的小脸上已经分不清泪水和雨水。
“柏仓!”楚惜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谷之中。。
楚惜迈着沉重的步子,柏仓你在哪里。
“柏仓!柏仓!柏仓——”
始终没有人回应。
柏仓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