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楚惜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楚惜觉得胡亥还是有良知,骨子里透着小孩的顽皮,有时可见胡亥认真看书的样子,一手执竹简,一手秉纸扇,虽说已经临近冬天,但胡亥永远不会松开那把十二根玉骨的纸扇,也不允许他人去触碰,楚惜记着又一次不小心碰掉了那把纸扇,被胡亥罚了三天不进食,不过凭着楚惜和小厨房里的关系,还是吃了两个馒头。
“惜人,你说,这外面的梧桐树,树叶生出,树叶落下,有何意思?”胡亥双眼失神的看着已经弱不禁风的老梧桐。“没有不凋零的花,更没有不落叶的树。”楚惜为胡亥研磨,偶尔抬头看着胡亥失神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掉落,不衰败,不言笑。”胡亥起身,用那把珍贵的纸扇挑起楚惜的下巴,嘴角的笑意别有一番荡漾的韵味。“世子何意?”楚惜僵硬着表情。“你正如我所说的,不掉落,不衰败,一直倔强盛开的花朵,可惜这花不艳丽,从不笑给本世子看。”胡亥靠近楚惜,淡淡的沉香味道缠绕在楚惜鼻尖,而楚惜则摆出一副特别应付的笑容。“这样笑不好看。”胡亥伸出手揽住楚惜的腰枝,楚惜也不是不知道,胡亥每隔几日,房中便会有娇滴滴的美人,这基本上是常事,一般听见声音都会避开,从未进去。
算算日子,这禽兽又该发情了,楚惜心里明了自己这主子的性情,挣脱了胡亥的手,后退了几步。“世子,茶凉了,我去重新泡。”楚惜笑了笑便拿起茶壶准备走。“惜人,想必你也明白本世子的性情,我至今留你,是因为看你底子干净,有个讨人喜欢的姿色,还有你那不衰败的性格。”胡亥在楚惜背后说道,而楚惜一时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其实楚惜早就发现胡亥身边的宫人基本上换了一轮又一轮,留下的很少。“我问你,你觉得我与公子扶苏相比如何?”胡亥微微依靠在书桌上,虽说表情柔和,但眼角带着凌人的盛气。“扶苏是世子您的哥哥,当然都好啊。”楚惜觉得如果胡亥的眼神是把剑,自己早已经万箭穿心。“好?我觉得他似乎比我好。”胡亥的话让楚惜觉得更加疑问了。“这连续几日,你身体不适,本世子也暂时放松了你,而你却和他有私信来往,怪不得本世子的事情诸多不顺。”胡亥的话让楚惜有些摸不着头脑,是,没错,自己近日是与扶苏有消息来往,但只是托他找个人,楚惜觉得柏仓根本没有死,而那个良琴师,也有些相似,所以只是希望扶苏帮忙过问,那日本想着扶苏一个大皇子是不会答应,结果却答应的很轻松,让楚惜觉得扶苏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好人,如果他能当上君王,百姓或许就有救了。
“世子明察,奴婢只是托大皇子一件事情。”楚惜端着茶具,转身跪下说道。
“何事?难道只有他一人能做到吗!”胡亥眼角带着盛怒,楚惜虽然见过不少次胡亥那怒气冲天的样子,但是此时此刻是盛怒,不是平常那孩子般的脾气。“并不是。。”楚惜觉得如果托胡亥帮自己找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找机会拜托扶苏。
“那本世子就是摆设?还是你想投靠他,告诉他我的秘事?”胡亥嘴角僵在那里了。“秘事?世子所说的奴婢都不曾听过。”楚惜觉得,胡亥与扶苏是兄弟,中间怎会有秘事?难道他在计划什么,怕自己是奸细。“你知道吗,惜人,我一直信任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信任你,这一次,我大可告诉你,坐上日后王位的人,即使不是我,也更不可能是那扶苏!”胡亥离近了楚惜,手捏起她的下巴,她手中端着的茶壶被胡亥扫到一边,破碎的声音十分刺耳。
“奴婢不知何事惹到了世子,若只是因为奴婢托大皇子帮忙而生气,那奴婢只好再次认罪,任凭责罚。”楚惜的话语说完,胡亥松开了楚惜,勾起嘴角,用纸扇拍了拍手。“你一直在说是有事找他帮忙,不知是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告诉我。”胡亥的喜怒无常早已经让楚惜习惯了。
“托大皇子找一个人。”楚惜弯下腰去捡那些碎渣。“可是你的父母?”胡亥看着楚惜的身影,笑的愈发明艳了。“不是,是我幼时的一位友人,柏仓。”楚惜把碎片放在盘子上,端起来要去倒掉。“有血味。”胡亥眼睛非常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大拇指被血晕染,而楚惜并没理会只是去了外面处理掉后,出去的时候,看见良折旁边站着一个貌美的女子从寝宫门口过去,看穿着想必是个公主,郎情妾意,十分般配,看了几眼后,便转身回了书房,看见胡亥一直盯着自己,便把手往后面躲了躲。“你先去把手洗了吧,然后包扎好,以免一会整理卷籍,弄脏了我这些宝墨。”胡亥很少会心疼人,何况还是对一个刚刚怀疑过的人。“诺。”楚惜心想着,若那日胡亥娶妻,想必也很难会温柔。
楚惜出去的那一刻,与正要进来的信使于彻,碰面,于彻自然很敏感的看到了她手指的血痕,不过一眼过去便找胡亥了。
本想去找些药膏,因为这口子不浅,挺深的,自己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忍过去的,扒了扒药盒,发现已经没了,便去奴房里找姑姑,拿了牌子,去了太医院,要去领一些,这也算是胡亥给自己的一点恩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