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条件
“好小子啊,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陶老太婆的笑容很亲切很温和,说是笑颜如花也不为过,但是阿虫面对这样的亲切温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那个梦中张牙舞爪的第一形象实在是太过骇人,何况他还被这个半死不死的老太婆抓得手腕发痛。
“我该叫你李宜崇先生呢?还是叫你阿虫更好?”陶老太婆依旧一副慈和的微笑,一点也不象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该死的,这个老太婆咋就恢复得这么快?阿虫一边腹诽,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
“随便吧!陶仙姑,陶奶奶!您找我,不会还有什么事情吧?!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就一打工的穷小子,现在还混在这里搬尸,实在折腾不起了!”因为对前两天的事件有了严重的阴影,阿虫现在不自觉地怕了这个中年贵妇形象的实际老妖婆。
“上车吧,我这次来只是对你有些事情比较好奇,想问问你的情况,对了,你现在方便么?”陶太婆身边的白老头随即打开了车门作出邀请。
“这个,我可以不去吗?”阿虫低声讪讪。
对方跟自己的一切都相差得天壤之别,而且双方之间也不熟,如果说对方是凭借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情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故意接近?阿虫打死都不会相信。现在却这么突然地邀请,阿虫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一般。这倒不是要矫情一番的问题,无事献殷勤啊,阿弥陀佛,小心无大错!
“咳,你这混账小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这车都上不了的?”白老头看到阿虫不肯上车立马有些冒火。
“放心吧,阿虫,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你的情况,没有其他事情,不用担心,真的。”老太婆再度邀请着,阿虫想了想,也对啊,反正自己在南江就是个孤家寡人样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他们还会把自己弄成人肉叉烧包?
最后,阿虫还是上了车。老杨隔得远远的一脸羡慕的样子,但是很快,老杨就来不及在意这些,几个打了鸡血的狗仔随后接踵而至,一大早的都快把他和殡仪馆的其他人问东问西的差点给烦死。
**************分*********************割*************“好喝,这粥真好喝,再来一碗!”阿虫饿了快两天,陶太婆家里的虾仁青粥味道实在不错,他也就不客气地多吃了几碗。
“就这一碗,不能多吃了!”白老头没好气地瞪了下这个毫不拘束的小青年一眼,吩咐着佣人阿琴给阿虫再乘上一碗。
“小气巴拉。”阿虫低声嘟哝着说了一句,继续稀里呼噜地喝着,吃大户嘛,不敞开肚皮怎么对得起自己。
“阿虫,他也是为你好,饿极了吃多东西会坏肠胃的!”陶仙姑依然一副眯笑的慈祥模样,说实话,阿虫觉得陶老太婆微笑的样子真好看,和电视里的大家闺秀差不了多少。
吃饱了饭,老太婆带着阿虫和白老头到了二楼的书房里。书房里的摆设让阿虫有点瞠目结舌,上次匆匆来了一趟都没注意,原来这个书房真是好大,二楼的一半竟然都是为了书房才设置的。
里面的家具成色和样式都很老旧甚至称得上是破旧来形容,可是阿虫却没有一点小觑,别人不一定完全明白,但是阿虫却知道,毕竟金丝楠小叶紫檀还有黄花梨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山上的孩子来说,还是有点熟悉的。阿虫的母亲回忆,原本自己家里还是有这些东西的,但是因为上一辈不识货的缘故,贱卖了祖上的遗留,真真是让人郁闷遗憾。
既然叫书房,当然是存书的地方,高高的书架安置了八排跟个小型图书馆没有差别,当然没办法与大书店做比较,但是属于个人家庭的,现在的世界,阿虫还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私人家里会有这么多存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作为客人,阿虫没有好意思去翻动这些书籍,不过看看那些书籍露出的书页颜色,阿虫猜想里面一定有好多外面没有的孤本残本吧?有钱人的嗜好就是与众不同的,估计除了女人以外,好像什么都喜欢旧的!
“阿虫,你到南江已经几个月了吧?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阿虫坐定以后,陶太婆泡上了一壶铁观音,动作娴熟的递给他一杯。
阿虫闻言有些愕然,一瞬间,自己在南江的一幕幕飞速在脑海里回旋。
来到这个城市是为了生计,可原因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最早甚至有点厌恶这个地方,不过随着阿虫安定下来后,他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要他说出对南江的整体感受,对于一个身处社会底层挣扎求存的小老百姓来说,实在有点不好述说。
“这里是我所见过的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有梦想的人值得奋斗的地方!”阿虫言不由衷地回答着。其实,这句话真的是他最早的期望。可惜,现实摧毁了这一切,现在这个地方给他的,只有挣扎,生存,尸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是这样吗?这里就是你的梦想?”陶老太婆眼睛里流露出不相信的轻笑表情,“李宜崇,19岁,今年以南湘嵇山县第二名的身份考取了帝都医科大学,原本应该轻松愉快的在帝都上学,现在却被迫在南江打工,还是个人见人厌,人见人躲的搬尸工,不敢让家人朋友知道,这就是你的奋斗你的梦想?!”
“别说了!你既然调查了我,说说你想干什么?”阿虫的脸色突然间有些发青,眼睛微红地紧紧盯着面前的老太婆。那个牛皮信封里的录取通知,一直就是阿虫心中的禁忌,也算是他痛苦的根源,每次午夜梦回,阿虫摩挲着信封时,内心里都是一阵阵刺痛。整个殡仪馆里只有老唐知道阿虫的底细,其他人都不清楚。
“哎……!”陶老太婆别过脸轻声叹了口气,随后给了阿虫一张打印满文字的纸张,“你的事情很简单,问问殡仪馆的唐胖子就可以明白,不过为了更加直观地了解下你,我们确实做了点调查,希望你别介意的。”
阿虫好奇地接过一看,原来上面全是记录他过往的基本资料。阿虫有些气愤也有些茫然,他不清楚陶老太婆这么费力调查一个三无小青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需要一个助手,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帮我做成一件事,当然,条件之一,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梦想!”陶太婆回过头,对着有些失神的阿虫慢条斯理的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