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慎耸耸肩膀道:“都这当口了,你还有兴趣谈钱?”
女子有些醉态,干脆腻到刘慎身边,低声呢喃道:“你也知道都到这当口了,我还能指望谁去?我打110说有吸血鬼狼人要杀我,你说人家是通知部队帮忙还是通知jing神病院直接带我走人?”
刘慎哑然。没错,这话说出去要有人信哪!四下看看,刘慎皱眉道:“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一旦在这里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迟了!”女子两颊泛红,娇媚地笑道,“如果我的感知没有出差错的话,在你五点钟方向的树丛里头有一男一女正在办事,激动得很;而在你八点钟方向,正有一个女人朝我们冲过来,呼吸很急促,可能比较生气,应该是朱蕴菲;同时,狼人距离我们还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我们麻烦大了……”
“刘慎!王八蛋!”一个女人的爆喝声从刘慎的背后炸响。刘慎立刻浑身一颤,扭头过去笑道:“蕴菲来得正好,她是……”
“相好的!”朱蕴菲显然已经怒发冲冠,拳头捏得紧紧地,骨节嘎巴作响,“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小区的摄像头我想看哪个看不到?最可气的是我还当着所长的面打开来了!你说下来买东西我就知道不对了,果然狗改不了……”
“小朱……小朱!”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口中道,“给小刘点时间解释……”
“还要解释什么!”朱蕴菲愤怒道,“都搂一块儿了!”
“她是我妹!亲妹妹!”刘慎大声解释道,“海凌,你护照呢?给蕴菲看!不行,来不及了,金所长,你快把蕴菲拉走!快!”
“我才不……”朱蕴菲显然不信刘慎的解释,挥起拳头就准备揍人,可拳头到了半空却怎么也不动了,惊骇地望着刘慎的身后。刘慎知道情况不对,立刻推开刘海凌冷喝一声道:“海凌,动手了!”刘海凌嫣然一笑,用力一扯,直接剥去了自己的ol套裙,露出了连体的皮背心和热裤,一脸嘲弄地看着黑暗中的身影。
“哇……啧啧……”前田桃打开了瞄准镜,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狼人的身上,口中却赞叹道,“这个刘海凌身材怎么就这么好!至少178公分,胸围起码78,还是d-cup……”
“那是,也不看看是多好的基因遗传……”刘妍有些傲然道。
“妹子,借个家伙……”刘慎有些尴尬道,“未来岳父做寿,我没带……”刘海凌翻了个白眼,从背心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对银质尖刺指环,没好气道:“你左边裤袋里头有四个套套,还是水果味带颗粒的,这个你怎么没忘记带……”
狼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朱蕴菲已经被眼前怪异的景象吓呆了,完全不知所措。路边的灌木丛中探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等女人看到狼人的身躯时,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小朱,救人!”老所长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快!”
“所长……”朱蕴菲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吃惊地望着自己的领导。
老所长却是一脸镇定:“十五年前我还是刑jing中队长的时候接手过一个案子,受害人的尸体支离破碎,骨头上还有被野兽啃噬的痕迹,给市局的报告上我都如实写上去了,可惜……也就因为这份报告我才受了处分,在这个所长位子上一呆就是十五年……今天……很好!可以结案了!救人吧,打电话呼叫市局支援!快去!”
“金所长,你手上的家伙不行!”刘慎无奈地摇了摇头,“帮忙封锁现场吧!省得引发sāo乱……”
金所长很想再说什么,可惜狼人并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看到他的手枪,第一个朝他扑了过来。“呯!”金所长下意识地开了枪。“噗!”狼人的胸口溅起一抹血花,可行动却没有丝毫的阻碍,巨大的狼爪向金所长头顶罩了下来,刘海凌没有一点犹豫,膝盖一顶,将已经完全愣住的金所长撞倒,整个脚顺势往上一抬,两条腿变成了竖立的“一”字,高跟鞋细长的鞋跟直接顶在了狼人的下巴上。刘海凌冷冷一笑,脚跟微微一转,鞋跟末端传来一声低响,雪亮的银质锥刺从鞋跟里伸了出来,瞬间穿透了狼人的颔骨。
“别人都是武装到牙齿,我妹子一向是武装到内裤!”刘慎露出满嘴白牙笑了笑,指环已经套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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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的场面很大,一口气摆下了好四五百桌。
(按:古代中国出于尊卑考虑,同席而食的时候都用四方的八仙桌。分为首座、次座、对坐、下首四个不同尊卑的方向,满员八人,直到近代才出现圆桌宴请。四五百桌这个数字说起来挺吓人,实际上坐满了也不够全城都来一趟的。换做现在人家酒楼红白事的酒宴一桌十人到十二人的席面上,请个几百桌也算正常,包下一个酒楼摆满几层楼的暴发户也不是没有。我见过的农村宴请还有比这规模更夸张的,桌子不够用的话还分好几批,最多的一次还有坐四批客人的,瀑布汗……)
别说方涛,就连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薛二少都吞吞唾沫道:“大人果然就是大人,请客都这么大场面……”
“这下要被吃穷了……”方涛脸sè惨白,喃喃自语道。
“哪能呢!”薛二少细细念叨一阵笑道,“上等席面不多,中等席面才几十桌,大半的都是二两上下的下等席面……大人还别嫌弃,普通人家开了七八十桌都得提前十几天准备,大人一下子开这么多桌,恐怕是十乡八店能收的东西都收来了,能有二两的席面都得谢天谢地!”(按:这个时代的餐桌上并不像我们现代这么丰盛,我们现代餐桌上多数菜蔬要么是反季培育,要么是舶来品种,或者干脆就是南方空运,古代显然不可能有。二月头上吃宴席,基本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末等的席面上能吃到的无非就是豆制品、极少数能越冬储藏的蔬菜、油腻腻的肥肉片子等传统菜式,真正能吸引人的是馒头米饭管饱。不怕大家笑话,我小学的时候经历过一段挨饿的岁月,这也导致我青chun期猛吃狂肥。记得上小学那会儿,最开心的就是谁家有宴请,可以敞开肚皮吃。吃来吃去也不过是猪身上的各种零件,一桌酒席十来个菜,总共五六个荤菜,最好的菜是红烧蹄膀。由此推算一下,明末的末等宴席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价钱自然也不会很高。)
方涛细想了一下,差不多也是这个道理。当下笑道:“没想到薛兄这都能算出来!”
薛二少严肃道:“大人肯定以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吧?听外人瞎说去!这世上除了那些子曰诗云之外学问太多了,不肯读书就没出息了?大人看看这个!”说着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一块玉玦在方涛面前晃了晃。“祥云麒麟玉佩,李唐永徽年的大内顶级货……”
方涛尴尬地挠了挠脑门儿道:“额……这个我还真不懂……”
薛二少得意地晃晃脑袋道:“我自己做的!真货我只看了一眼,这仿品我就做出来了,南京大当铺的老朝奉都分不出真假来!我爹一个月才给我三十两零花我哪够?还不是靠这些个手艺捞钱……这些ri子我正弄到本朝唐寅的一套chun宫画(没错,唐伯虎就是这个专业的,人民“艺术家”,而且作品不打马赛克),等我仿成了,送大人一幅……”
“拉倒吧,我不缺这个!”方涛哆嗦了一下道,“你和胖子才有共同语言。对了,薛兄,咱们既然是同窗,今儿又认识了,我还没请教薛兄……”
“单名一个鹏,上面有个大哥名鲲,”薛鹏笑嘻嘻地回答道,“我大哥比我出息多了,十六岁上就是头名的茂才公,后来魏阉擅权,我大哥就断了科举的念头,崇祯二年的时候动身到山东游学,学得怎样不清楚,肯定是不会差了,早两年的时候家书上说被吴军门相中,邀去了辽东军中担了文职,吴军门也大方,直接给了我大哥一个出身……我爹就是因为这个特看不起我,整天拿着我跟我大哥比……你说这有什么好比的?大哥读书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秀才,靠着吴军门才有了个举人出身,让他正儿八经考?我可不觉得他留下的那些八股手稿比冒公子的文章强,人家冒公子都没考上他得考几年才能取?像我这样儿多好!随便在屋子里搞几个赝品就能换俩钱儿,还经常有běijing城的大人物来派人专程买我的赝品呢!别以为我真不识字,那是跟我老爹对着干才装的。我写八股是不行,那些个经义我实在受不了,可要是给我半个月临摹米芾、蔡京一幅字,绝对可以乱真……看我这扇子的题跋,文相公(文征明)的八句诗,就是摹的八位名家,花了我半年功夫呢,比起马湘兰、阮大铖的花鸟扇面值钱多了,给多少银子都不卖!”
“造假都造出心得了!”方涛摇头苦笑道,“你到也不是不学无术,这叫不务正业!行了,难得碰上,跟我坐一席吧?”
“别介啊!”薛鹏连忙推辞道,“我爹不过是个乡绅,他都没资格坐首席我还敢坐上去?大人你还是陪县尊去吧!反正大人跟咱是同窗,以后有的是ri子闲聊!”招财却是嘎嘎怪笑道:“薛哥别忙啊,不跟涛哥儿坐不是还有我么?咱俩坐一块儿好好热络热络,顺便……你你那本儿啥宝贝让咱再看两眼?”
“就知道天下处处有知己!”薛鹏大笑一声,搂着招财两人勾肩搭背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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