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聂皇后常常使人召个儿媳进宫陪着摸牌九,婂晋于此道完全摸不着门道,认认真真地输牌;二皇妃整个人迷糊劲儿犯上来,比婂晋好不了多少,常常打出什么牌自己都不清楚;大嫂冷清素雅一人,自小习下棋作画,女红诗书,于牌九一道可谓先天不足,后天孱弱,且到底聂皇后算不上是正经婆婆,谨慎守礼不敢造次,也是一个输字。
但婂晋心眼实,输得最多。聂皇后高兴之余也偷偷返些本钱给她。
婂晋连连推辞:“母后,不必不必。”
聂皇后嗔怪道:“傻孩,你这么实心眼,来,拿着。”
婂晋抿嘴笑,不敢上前去接。她自小与娘亲生疏淡漠,不很会与长辈相处,心眼实在,撒娇软语的更是外行,但聂皇后却很喜欢阿晋通透明净的性。
聂皇后劝服不了,遂板着张面孔,严肃道:“你是不愿意进宫来陪母后?”
婂晋连连摆手:“儿臣求之不得的福气呢!”
聂皇后轻轻拍她的手背:“好孩,你是个懂事的,不兴推辞,母后念着你的孝顺。”
夜里安寝时,婂晋把一袋金叶塞进梳妆台下面的柜里。
李承应从床榻上撑着起来看她的举动,笑道:“怎么,陪母后摸了几日牌九,攒了这么多私己钱?”
“哪能啊,回回进宫送银哩,母后怕我没本钱了,返了给我。”
“单单你一人输,还是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一起输?”
婂晋笑道:“那倒也不是我一人输,大家都输,只不像我输得这般多。”
说完,倒了杯茶给李承应:“我这可败家了?”
李承应抬手敲床柱:“怕甚,母后向着你。”
“我家里,虽然宗族姊妹兄弟众多,但父亲母亲死后,鲜少来往,只我哥哥一人,倒不曾这般热闹,我母亲自小便不亲近我,如今母后瞧着亲近,常常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心莽撞不懂事,冲撞了母后。”
谢婂晋不惯示弱,这番话说得轻巧欢喜,李承应心中一紧,揽她入怀,声音放得为温柔:“母后待人宽和,你若是在府中有空,常常进去看她,她很喜欢的。待我们多生几个孩,爱惜到致,决不至如你幼年般无父母疼惜。”
小剧场之一:
当位皇妃陪皇后娘娘摸牌,输得吐血之后。
大皇妃面色淡然,细看之下却能看见几缕忧愁,对着陪嫁过来的大丫头说道:“阿朱,你去北面阁楼上,把我陪嫁的那箱古玩,拿去当铺,切记避开人。”
“小姐,要当了么?”那可是老爷最爱的珍藏,当年谁都舍不得给,独独给了大小姐做陪嫁。
大皇妃犹豫了许久,方点头。
正巧,这时大皇抬脚从屋外进来:“老远就听到你说当啊当的,当什么?你刚从宫里回来?”
大皇妃低头道:“是。”
大皇面有讥笑之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皇妃,一身月白织锦如意七褶裙,衬得整个人清丽脱俗,现如今,以帝都第一才女的名头,出了这么大个丑:“哼,输钱了?”
大皇妃不期然在他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难堪地低头:“是。”
大皇凑近逼问:“输到要去抵嫁妆?”
大皇妃头往后缩,声如蚊蚋:“是。”
大皇少见到她这般柔弱顺从,打心眼里痛快,面上却绷住了:“你不是名满帝都的才女么?区区牌九。。得了,别丢份了,从府里的账面上支,传出去爷都嫌丢人。”
大皇妃低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福一福身:“多谢爷。”
大皇扬手一挥,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阿朱喜盈盈的笑道:“小姐,爷还是心疼您呢!”
大皇妃温婉如水。
二皇妃哭兮兮趴在二皇膝头:“承晖。”
二皇翘着个二郎腿,一脸邪笑,从上往下打量,着花街柳巷浪荡公用两根手指挑起自家夫人的下颌,不厚道的嗤笑:“哟,谁这么大能耐?”
二皇妃眼睛通红,闷声闷气:“母后。”眼见李承晖吊儿郎当的模样,狠命捏了自己的大腿,当真长吸一口气,痛出了泪花。
二皇瞧着不对劲,收起了脸上的邪笑,俯身道:“母后让你立规矩?”
二皇妃撇了撇嘴,哼哼唧唧:“母后赢钱了,我输了个精光!”
二皇松了口气:“能输多少,瞧你这小家气,跟爷说,输多少都不是事儿!”
二皇妃伸出个手指头,耸了耸肩,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万?”
“往上点。”二皇妃肩往下缩了点。
“十万?”
“再。。上。”二皇妃简直坐到地上了
二皇倒吸一口气,拉起二皇妃的袖往外冲,愤愤不平:“走,咱进宫,让母后退钱!不退就不陪她玩儿了,缺一,憋屈死她!”
皇:“听闻你输钱了?”
皇妃云淡风轻:“没有。”
“少糊弄我,老二都进宫算账去了,老大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也少不了,说吧,你输了多少?”
婂晋眼珠轮了一圈,若无其事:“真没事!说不定我还赚了呢!”
李承应不信,狐疑道:“连大嫂这么聪慧都输得要去抵嫁妆,你怎么能赚了呢?”
婂晋挑眉得意,凑在李承应耳边:“母后私底下给的!”
李承应:“。。”
婂晋见李承应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精彩绝伦,以为他嫉妒,大方道:“这样吧,以后我赢钱了分你一半?”
李承应立刻优雅地矜持地小幅地点头。
婂晋挺诧异,“我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了?再说,您是位爷啊,用夫人赚的钱,心里不别扭?”
“不别捏。”
婂晋犹不死心,“您不觉得扫颜面?”
李承应惊讶的看着婂晋,似乎在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什么扫颜面的,你能赚钱糊口多好一件事。”
阿晋垂死挣扎,“那您这口也大了,好难糊上啊。”
李承应被她逗笑了,悠哉游哉道:“嗯,今晚身体力行。”
婂晋囧囧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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