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俞小北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她摸索着醒来,阳光静好打在脸上有种暖意。
“喂!”
“喂!你真幸福吖!都几点了还会你的周公呢!”那边传来纪雷的冷嘲热讽。
俞小北仍处在迷糊状态,有些没好气的回“今天周末,姐休息。”
“姐你再休息,都睡到中午了,你不饿吗?”
哎呀?被纪雷这么一说,俞小北感觉肚子的确打起了鼓。“饿吖,你请我!”
“出来吧!我在你家附近。”
俞小北来了兴趣,挑眉说“好吖!不过等姐梳洗完毕的。”
“好,乐意奉陪。”
挂上了电话,俞小北望着自己的梳妆台不怀好意的笑着。
初春的晌午已有了夏日的温热,站在太阳下已近半个小时的纪雷不免觉得有些热,俊俏的脸有细微的汗流下。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电话嘟嘟的响着却仍没有人接起。
“这个俞小北在搞什么鬼!”他忍不住低声咒骂。
“这点时间就等不了了?你就这点耐心吖,真是苦了我未来的纪嫂!”俞小打趣的声音传来。
纪雷转身换回以往神态刚想说什么,却愣在了那里。眼前的这位还是他所认识的俞小北吗?她着了一身轻便简约的休闲装,小巧的身材显得玲珑有致;淡淡的妆容似有似无,托显出她眉宇间的自信成熟。他差一点没认出来,有些吃惊的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画妆的?”
“不好看吗?”俞小北调皮的眨眨眼。
纪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之前准备的一系列调侃她的台词现在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傻傻呆呆地看着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俞小北从前的样子。
“真是女大十八变吖,俞小北终于长大了!”纪雷像个老人般拍着俞小北的肩,语重心长的说“看吧,不是你长的难看,而是你懒得打扮,打扮起来不也挺‘书女’嘛!”
“是,抱着书的女人。”俞小眯着眼,就知道这纪雷对她不会有好话,叹了口气“在你面前我还有那东西嘛!”
纪雷笑着“怎么在我面前就不用保持,就不用顾及形象了?”
俞小北上下看了看纪雷“对你不需要。”
还是老样子,纪雷笑的没心没肺,俞小北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也还是那家叫老地方的老店,还是他们常坐的靠窗位置,纪雷习惯性的为她拉出椅子,她道了声谢。悄悄地观察着纪雷,如果她们不是十多年的好友,她会觉得纪雷是个不错的男人。体贴周到、温柔又善解人意。特别是他的那双眸子,清可见底像他的人一样,善良又单纯。
那时是怎么注意到纪雷的呢?大概也是因为他的那双清可见底的明眸吧!
“你看我做什么?别迷恋哥,哥只是传说!”纪雷一边嘻皮笑脸的说,一边体贴的为她倒一杯水。
“欵,我们有十年了吧?”
“就告诉你要好好学习了,你扒拉手指好好数数,不够再数数脂趾。”
“十二年?”
“你看我一诈你就完了吧!是十年,刚好十整年,怎么着?”纪雷摇着头“俞小北你的记忆力是真没救了。”
“岁月还真是把杀猪的刀!”
“是吖,瞧俞小北都魔化成什么样了。”
俞小北似乎没有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说“还记得上学的种种吗?”
“那种种对你来说估计早就喂给时间了吧?您老那记忆力靠得住吗?”
俞小北沉默着没有反驳,凉爽的微风袭来,好像带着那时光的味道。坐在老地方,她份外的想念他们的‘老地方’。
“有没有兴趣一起回学校看看。”她入下碗筷提议。
“好吖!”纪雷咬了一口老地方的特色,沾了一嘴的酱。
俞小北笑着取笑他,纪雷也不示弱。两人一言一语的,美好的午饭就在他们的笑闹声中吃完了。
他们的‘老地方’没有尘埃的厚重感,却带着时代更迁的蓬勃。
“物事人非吖!”纪雷感叹“再没有当年的模样了。”
俞小北望着眼前的景色,虽然已不再是那时的模样,但是旧事还是会一一浮现。
“你仔细看还是依稀能看到从前的样子。”纪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闭上眼心中的景象一一浮现。
“是吖,正对着我们的是前操场,那里放着两个乒乓球台,下课的时候我们都喜欢聚在那里玩。”
“离着不远的地方便是单双扛,你们男生在打乒乓球寒,女生就围在单双杠下喝彩。那边是长廊,砖石的长廊上爬满了爬山虎,到了秋天下课时我们会去采集叶子,那时还快乐的把它们幻想着是枫叶宝贝着。”
“那是你们女生才会做的事。”纪雷嗤笑着说“我们男生比较喜欢在大操场上踢球。”
“对啦!我还记得咱班可是学校公认的足球班,班级后面满满的都是你们足球比赛赢得的奖状。”
“知道就好,咱班篮球也不错吖!”
“是吖,到了篮球月大家又都聚在篮球场上不能自拨了。”
风轻轻吹过脸颊,俞小北闭上眼仿佛听到操场的那几棵白杨树被风吹的唰唰作响。睁开眼时,空旷的操场让她感叹时光的变迁。
“走!”纪雷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俞小北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十年来他们第一次牵手,却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哪里呢?俞小北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别扭。
纪雷带着她来到如今变得高大的教学楼前,指着一排窗户说“这个位置就是咱班。”
俞小北一愣,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窗沿。“这窗户结实多了,不像当年风吹动时,都能听到窗扇晃动的声音。”
“是吖!再也不用担心它会掉下来了。”
俞小北哈哈一笑,是吖!那时上课总爱走神,呆呆地望着窗户,总担心它会突然掉下来。
“它倒是长大了,回忆却模糊了。”纪雷看着高耸的建筑物说。
“真不如我们的那个矮房子看着舒服。”
回忆总是甜的,回到家里俞小北仍是有种放学归家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是甜甜的。
“小北这是怎么了?今天和谁出去了?交男朋友了?”俞爸凑过来好奇的问。
俞妈笑着说“哪是什么男朋友,是纪雷。”
“哦纪雷吖,也难怪了!”俞家父母笑的开心,反倒让俞小北觉得很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明明是随口的一句,说出来却变得特别的激动。
俞妈笑着,指了指电视说“程又青也说李大仁是最好的朋友,结果怎样?还不是做了人家的新娘,男女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纯友谊。”
俞小北汗颜,想反驳却又觉得俞妈说的也不无道理。人们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最后这份纯粹也变会得不那么纯粹。
“总之我和纪雷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不都是认识了十多年,还不都是‘男女朋友’十多年,还不都是口口声声自称是最好的朋友,还不都一样暧昧着。”俞妈淡淡的说。
暧昧?俞小北一怔,在她和纪雷之间她从没想过这样的形容词会适合他们。暧昧?他们有吗?
俞爸含着一口饭,十分郑重的说“我也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说话的语调都不一样。”
“就是,你见过俞小北对哪个男孩这样娇嗔的?”
娇嗔?俞小北越来越听不下去,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间。
翻开相册一张张旧时的回忆,俞小北却意外的发现,她和纪雷竟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的确是最好的朋友。
放下相册打开qq点开那个头像。
‘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头像是灰暗的,俞小北的心也一同灰暗了下来。然后她又点开纪雷的头像‘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吧。’
滴声传来,俞小北点开消息,意外的两个头像同时闪动。
等你兑现承诺:纯友谊,这个问题比较深奥,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不是有一句话吗,以友谊的名义爱着你。
纪雷:我不敢保证,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我只看当下,也只珍惜当下。
两个人的回答让俞小北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难道相处久了都会由友谊变质成爱情?’
‘那就让我们好好珍惜彼此的友谊吧!’
纪雷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反倒是等你兑现承诺很耐心的陪着她聊天。
等你兑现承诺:你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升华,你们可能比爱情低一点,比友情高一些,又好像是亲人一般,这便是人们说的友达吧。
俞小北:你也有这样的朋友吗?
等你兑现承诺:有,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好像不是朋友那么单纯了。
俞小北:难道你们已经升华了?
那边沉默了,俞小北再去查看时头像已暗淡了。
哎~!叹了口气,心突然觉得空落落的。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粹的友谊吗?那以后是不是不能像这样的和他聊天了?
夜有些凉,风向南的心有些沉。不知道为俞心里空落落的,思绪是乱的。他和米莱到底算是什么?暧昧不清的友达?还是实质的男女朋友?无从作答,他倒了杯酒,白炽灯下的酒红色让他惆怅,他看着却没有饮上一口。
俞小北的心很乱,和纪雷相识的一幕一幕好像放电影般,不断的在脑海里播放。初识时他的羞涩,毕业那年他的蜕变。他说他们会是一直的朋友,他也说未来的事他不敢保证,只珍惜当下。他说有困难一定要找他,他也说俞小北你要学会自己长大。原来一直被她忽略着的,其实一直清晰。纪雷他到底是如俞存在?她已经说不清楚,大概是太过熟悉,所以也懒得去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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