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还在那里悠然自得的悲古伤今,但是外面却有人开始剧烈的敲门,一个哥们大叫道:“在里面磨蹭什么,妈的!厕所是你一个人用的吗!”然后见张望还没有出来,一连串的国骂就飘了进来。张望知道那个家伙是真急了,人生自古谁无屎,张望知道人在三急的时候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无穷的,为了不挨揍,张望赶紧从厕所跑了出了,然后他连一个可以遮羞避难的地方都没有了。
厕所外面站着一个比赵晓丽还要胖的姑娘,一个人站着两个人应该站的位置,她看了一眼张望的丑态,不屑的叫道:“色狼啊,你再敢看我就叫乘务员了……”张望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不禁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位以身饲狼的姑娘,如果没有你,我又该怎么办……
张望不敢再回到座位上,因为她怕看到章静,接触到章静的身体,闻到章静的气息都有可能让他再次变成禽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这位姑娘也是治标不治本而已。所以张望就站在厕所边上,让这剂良药冷静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可是人家明明是黄花大闺女,让张望这么一个男人盯着看就害怕起来了。她看出了张望的不良企图,她看出张望曾经对她动过情,所以虽然她很愿意和张望深入的发展,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她对于张望这种赤ruoruo的禽兽行径表示不满,这个男人也太不懂浪漫了,这个男人就不能在人少一点的时候再对自己那样吗,就不能先追我几天再做那种事情吗?
所以她矜持的对张望说:“非礼勿视你懂吗,不要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就以为自己泡妞可以无往不利了……”张望赶紧把头偏了开去,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误会了可就麻烦了,万一再给付婷她们看到的话,真以为自己看到老母猪都想上了,那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个姑娘以为自己的话把帅哥给吓跑了,犹豫了一会而又提醒张望说:“你堵在人家厕所门口干嘛,站过来一点嘛!”张望赶忙就回到了座位,他只是拿她辟邪的,他可不想自己被章静她们误会成饥不择食,虽然自己现在确实有点饥不择食。
章静和付婷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张望,见到张望这么快就回来了,章静是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让他坐在自己边上,付婷却是有些戏谑的对张望笑,意思是他知道张望刚才去干吗了。章静还是很了解张望的,虽然张望有些时候表现的很不要脸,其实他脸皮却很薄,所以她转移话题说:“你知道水稻病毒感染的症状吗,虽然我看了一些图片,但是我怕到时候我们会采错样!”张望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大部分稻瘟病、水稻纹枯病其实都是真菌感染的,和病毒没有多少关系,所以我也有些吃不准。”“但是付老师上次寄回来的样已经经由农学院那边做植物保护的一个教授鉴定了,他还专门教我怎么区分过,而且就算交叉感染也没有关系,毕竟病毒dna的质量和长度和真菌都不太一样,到时候离心以后真菌的dna就被排除了。”
章静不满的哼道:“柳老师就是偏心,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张望说道:“我就希望柳老师能够偏心你一点呢,到时候你去下地找!”章静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做科研实在是难,如果不是我爸和柳老师有那么多认识的人,有那么多人在帮我们采样,就采样这一关我们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张望嘲笑章静说:“研究生都没有入学就开始操院士的心了,果然是院士的女儿啊……”章静不满的打了一下张望说:“你以为你跟着柳博士混了几年以后就是博士后了啊!”
章静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让张望好受多了,他不禁有些感激章静的善解人意,他不想和章静相处的那么尴尬。在张望的内心深处,章静确实是他亲爱的小师妹,很想护着她,就如同妹妹一般。虽然他的**背叛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他对这种**的背叛也讳莫如深,不想任何人去提及,只想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内心,虽然只是掩耳盗铃一样的一般的掩饰,他也希望能够永远的掩饰下去。
付婷看到张望和章静都默契的岔开话题,她知道柳隐和张望的关系,所以虽然她感觉出张望和章静有些暧昧,但是既然他们不想提及,自己也只能装成不知道了。说实话,比起和宁天择合作,她更愿意和章静一起,章静是章教授的女儿,她的事情章教授是不可能不关注的,现在生科院最耀眼的两个明星绝对是柳隐和章教授这两位一老一新的领军人物。她现在是千方百计的想讨好这两个人的,所以自从和章静开始接触以来,她就一直都在投合着张望和章静这两个生科院最耀眼老师最核心的学生。
可是张望一门心思在那些难以启齿的#¥%上,心无旁骛,章静则是一门心思在张望和他的课题上,所以两个人对于付婷的投合根本就视若未见,根本就没有发现付婷给她们带的美食(况且章妈妈也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给她们准备的茶水,给他们安排的座位……”一个老师不做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她做起了学生应该做的事,然后学生就把老师当成了他的学生。
章静为了让张望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不停的找出话题让张望起思考,当然帮她就等于帮自己,不然张望一个克制不住首先吃亏的肯定是她,谁叫她是这节车厢里面长的最漂亮呢。
张望也终于熬过了和章静总是肌肤相触却又要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旅途,到吃完午饭的时候就到达池州了。
付婷带着张望又转车往乡下走。这边水稻的种植非常普遍,长江流域自魏晋南北朝受到开发以后,一直就是中国的膏腴之地,苏常熟,天下足,这句民谣足以说明长江流域粮食产量的宏伟。虽然这里不是苏常,但是也是中国粮食的主要产地之一。
可是今年却因为连续的低温多雨,水稻大规模的感染了疾病,张望看到一大片一大片刚刚抽穗的水稻叶子都开始枯黄起来,本来在这个时候是水稻最是郁郁葱葱的时候,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时候。
张望虽然不是面朝黄土的老农,没有那种“锄禾日当午”的觉悟或者猥琐,但是看到这么大片的稻田枯萎下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酸起来,这些应该都是很多人今年的主要收入,这些本来也应该是很多人今年的口粮,可是现在这样就基本上意味着今年颗粒无收了,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他们还要花人力物力去销毁这些,去防止明年水稻继续感染这种疾病。如果是在古代,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减产事件,也许伴随而来的就是饥荒和流民,甚至伴随着动乱和揭竿而起了,自己和章静站在这里也许还要担心被人抢劫、谋财害命了。还好现在科技发达,国泰民安,国家有了足够的储备来赠给这些受灾的人。
张望一直都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每天都躲在人群以外,只是希望着自己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和自己相爱的人平安的生活下去,从事科研的目的也从来没有放到过什么伟大的理想上面去过,他更多的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科研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不白来这个世界一遭;科研只是因为这是一份更加隔离与人世的工作,自己能够更加的安全;科研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人和爱的人才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很偶然的才进入这里。可是看到这里科学技术给人类命运带来的巨大变化让他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感和使命感。
如果没有农业科学,也许这里的农民今天就是灾难了,也许国家和其他的地区也会因此而蒙难。可是也正是因为农业科学,他们太信赖农业科学了,他们才会有今天的颗粒无收,如果种植产量更低一些,生长势更强一些的品种,也许他们就不会有这种悲剧了。当然也许正如赵教授所说的那样,转基因对于有些人来说避之如蛇蝎,但是也许这些农民却在盼望着抗性更强的转基因作物吧。虽然这只是一个事故,就像交通发达了,不可避免的伴随而来的交通事故一样。可是随着科技的发达,人真的可以把全部事故都在限定在可控范围以内吗?可是不管那么长远的问题,张望觉得现在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也许不能给他们带来直接的利益,但是自己的劳动和付出还有着这么强大的社会属性,这让对这项工作也更加的投入了。张望看到章静和付婷现在的表情也有那么一些不同,也许她们两个这时候也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感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