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一位前辈忽然站了起来，脸色激动。
“我只是猜测而已，各位有自己的想法，我无权干涉。”
见状，刚才出言引导的前辈再次开口，正如他所言，他无权干涉别人的想法，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
所有人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虽然他们都有过那般猜测，但实际上，他们没有人愿意去相信那样的猜测，那太可怕了，可怕到他们感觉如果是真的，在场恐怕所有人，都将在将来，难以掌控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开玩笑，无论是数十年前那一次历史大断层，还是万象真人这样最后一位永恒主宰未能摆脱神话时代诸神一样的命运，最后消失，都说明，将来有大事发生。
当然，如果是他们想多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各位，无论如何，现在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无论另一边是不是魔界，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眼见沉默的气氛，又是一位前辈出言提醒。
“不错，我们是该做些什么！”
闻听此言，顿时不少前辈附和。
“做些什么？如那边果真的是魔界，以我们的能力，能做些什么？”
一位前辈却是忽然呛声。
眼见此人口气有些冲了，刚才那提议之人却并不生气，置之一笑道：“我知道阁下现在感觉很乱，但我还是提醒一下，反抗总是有机会的，先死的一定是那些放弃的人。”
“不错，天界现在还好端端的，说明魔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对抗。”
“至于现在……”
众人刚想是不是要对裂缝有所行动，忽然，一阵巨大的震动，宛如乾坤塌陷，能让如此实力的前辈们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他们顿时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
一道道身影飞出，望着巨大裂缝的方向。
所有人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仿佛再强大的力量，在眼前一幕面前，都没有用武之地。
他们看到，那巨大的裂缝中，伴随着腾腾魔气，忽然喷吐出一道道乌光，裂缝不断撑开，原本就像是裂开的天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再次掰开了。
“不好，快撤！”
所有人几乎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巨大裂缝外围，一个个守在这里的前辈，更是吓得双眼无神，近乎要失去反抗的意识，即使隔着阵法，都感觉要天塌地陷了，完全来到了末日。
“别冷着，快走，赶紧离开！”
一位前辈拉着愣神另一位前辈的手臂，便是朝着反方向飞奔，顿时惊醒了对方，这才反应过来，望向大阵方向，那里有一道道水身影，作为阵法的阵基。
“那些前辈们呢？”
拉着他的前辈，眼中露出沉痛之色：“不要管他们了，你也看到了，他们自愿牺牲。”
是的，在异变才出现的时候，这些作为阵基的前辈第一个差察觉到了，但畏惧之后，他们没有选择逃走，那样的话，阵法直接被破，恐怕很多人根本来不及逃离，只有他们留下来，才能争取足够的时间。
“反正我们都是多少年可活的老家伙了，能做最后这一地贡献，老夫倒是愿意。”
话出口，这位老前辈顿时有一种壮士暮年的悲凉之意。
“是啊，曾经无论多么意气风发，到头来都难免一死，不过，比起坐在家里等死，这样的死法也算壮烈，不枉我轻狂一生。”
又是一位前辈开口，浑浊的老眼中，似乎回忆起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刻，他也是那最顶尖的绝世天才，奈何也迈不过大圣境那道坎。
“哈哈哈，老夫怕得要死，你们还有心情闲聊！”
“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多么害怕，还有些激动呢。”
“既然要死，多唠叨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不是吗？”
“人老了才唠叨呢，再给老夫三百年，必踏足大圣境，可惜天妒英才啊，终究是要我壮烈一生，死都这么壮烈。”
“老家伙别往脸上贴金了，稳固好阵法！”
所有人合力，可以看到，他们眼中不是没有惧怕，甚至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得他们身体都抑制不住地在颤抖，但正如他们所言，如果可以再做些什么，他们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各位，来生再见！”
“没有来生，死就死了吧！”
目光望向阵法之外，此时此刻这一位位前辈，眼中的求生才是他们真实的想法，没有人真正愿意死，但有的时候必须作出选择。
“走吧，都走吧，我们这些半死之人，还能喂你们多撑一下！”
砰……
一道道特殊的烟火信号，即使隔着数万里之遥，都能看见，不断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开始疯狂逃窜，宛如末日来临下，弱小的人类，只有用一双脚来逃离末日的追赶。
轰！
一阵巨大的波动忽然传来，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那巨大的阵法崩碎。
“前辈！”
嘶吼声传遍了漆黑的暴乱星海，有的人，是那些所谓半死之人的徒弟，有的人，是他们的后辈……看着这一幕，他们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声。
“小心，不要停下来！”
身旁一道虚空裂缝撑开，好在对于他们这些势力强大的前辈，不是什么大问题，连忙躲开。
“前辈为了我们逃生才牺牲的，不要辜负他们。”
一道喝声响起，所有人不得不忍住悲伤，强大的照顾弱小的，一起逃离这是非之地。
身后，巨大的阵法早已经不见了，那撑得愈发可怕的巨大裂缝，喷吐出可怕的气息，像是有绝世妖魔要显现一样。
但已经没有人有时间去观摩这可怕的一幕了，所有人都在逃。
而遥远的地方，某个方向，聂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这一幕。
他的身体在颤抖，作为神子，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一股仿佛来自天地意志传来的恐惧，像是这片天地都在哭泣。
“走，快走……”
愣神片刻，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原本因为一直得到不到消息，他实在忍不住冒险前来窥探，虽然按照大致的猜测方位，他的确看到了他想看的，但打心里，他不愿真正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