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老家是在离北京不太远的一座小城镇,家里四口人,爸爸妈妈妹妹和老三。老三家里并不富裕,在他们镇上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父亲常年在工地上打些散工补贴家用。母亲则在家看着杂货铺的生意,老三的妹妹今天刚刚中考完,在大学的时候听老三说过考进了他们县里的一所重点高中,学校还免去了学杂费。上大学那会,老三的妹妹还来学校看过他几次,大家都认识,叫盖菲,十四岁出落的亭亭玉立。他们兄妹的感情很好,或许作为独生子女的荣生和储光他们感觉不到。每次来,盖菲都会带上一大堆的特产给她哥哥,然后被他们几个给瓜分了。
大学时候一次喝多了,老三告诉过他,在他们那个偏远的山村,唯一的出路就是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如果学习成绩不好就会被家里安排早早的进入工厂务工,女孩呢大多数到了该嫁人的年级就结婚生子去了,在他们那,老三兄妹还真算得上是给父母争了一口气。盖倩是家里最大的希望,妹妹一直拿哥哥当做榜样,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在荣生看来,盖家天都快塌了。
老三在大学的时候喜欢潜水在各大论坛,不熟识他的人还以为他只会上网,玩游戏。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老三只是在各大论坛上看着现在各个城市大学生就业的机会,毕业聚餐那晚,老三还豪气云天的说着要去北京闯出一片天。回忆起大学时刻的点点滴滴,就像在昨天一样,但是现在老三去趟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听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首都医院的医药费异常的昂贵,其实后来在整理老三的东西时,才发现老三这段时间在北京过的并不如意。每月的工资除去自己正常的开销,多半都是寄回去给家里了。
老三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但是为人却是公认的好人,因为他从不会去跟别人争论什么。总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医生,赶紧过来看看吧,求你了。”盖倩母亲歇斯底里的冲出病房。
医生走进病房检查了老三,“病人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我们需要马上安排手术,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高昂的医药费由肇事者承担,虽然已经被警察刑事拘留起来了,但是家属区在医院陪着老三,一口一个对不起,请原谅。看的出来对方也确实很后悔当初的行为。
但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老三生命垂危,被老三救下的小女孩到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有些擦伤,留院观察几天。女孩的家人每天都给老三带来各种补品,但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老三父母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跟肇事家属大吵大闹,荣生知道,他们只是希望老三可以平安。
看着老三被推进急救室,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赶了一天的飞机,你们也累了,要不先去找个宾馆休息会吧,倩儿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老三的父亲沉稳的说。
“叔叔阿姨,我们不累。别担心,盖倩一定会没事的,菲儿好好照顾叔叔阿姨”盖菲懂事的点了点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急救室的红色指示灯一直亮着,手术持续做了好几个小时。
“叮”红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和手套,摇了摇头。老三的母亲冲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快说啊,我儿子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准备后事吧”
听到医生说出这样的话,老三的母亲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昏倒在医院的走廊上,父亲和医生拖着阿姨进了病房休息,荣生和储光亲眼看见老三被推出急救室,身上去盖着一层白色的布,从头到脚。
荣生,储光和盖菲在也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泪如雨下。
时间就像在这一刻静止,周围死一般寂静,荣生开始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储光抽搐的脸,他觉得天旋地转,当年自己母亲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年少懵懂的荣生不懂的什么是人生的大喜和大悲,父亲却说母亲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哪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
老三也只是去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
在荣生印象了四子是傍晚到的医院,是一边哭一边进的病房。已经离世的病人是不能留在病房的,他们被安排在下太平间,他们带四子见了老三最后一面。他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心理都清楚再那样的场景里多说一句话都是在增加一份悲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