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薰风回来了,带着从徘徊宫偷来的花,她来到九天的床榻前,徘徊花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宫殿,九天睁开眼,眼角突然滑下了一行泪。
“小曼,魔君怎么了…”
“你离开后,发生了一些事,魔君意志消沉,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这都好几天了。”小曼焦急的说。
“好,你把这些花朵拿去清洗干净,让最好的厨娘做成点心,魔君喜欢吃,快去吧”薰风担心的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看着九天。
“薰姐姐,你是去了徘徊宫吗?”九天眼神呆滞,并没有转头看风尘仆仆的薰风。
“嗯…我去偷花去了。”薰风如实回答。
“那里依然百花齐放吗?”九天想起四季如春的徘徊宫,嘴角微微扬起,温柔如一缕清风。
“嗯…花香四溢,令人流连徘徊。”
“姐姐去偷徘徊花可还顺利?”
“我假扮成宫女混进去的,在徘徊花独院里,还看见了花间辞,他独坐在院墙上,一直盯着手里的画,就连我偷花他都没发现。”
九天看着薰风,想起了夜屠城说的话,她不得不怀疑薰风,花间辞那么敏锐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薰风,那个小院九天是知道的,在徘徊宫的最深处,那是禁地,擅闯者死,自己就差点死在了那里,薰风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姐姐冒死去偷花,九天十分感激,此去路途遥远,姐姐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九天说话的口气,让薰风的心一下沉入水底,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好吧,我去看看老伯。”
薰风也走了,剩下孤零零的九天,她灵动的眼眸里,隐隐透着对世间的悲凉,沉浸着些许的无奈。
她走到窗前,窗外又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雪,那老树却开出了满树的梨花,九天先是惊讶,然后是满心欢喜。她脸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明媚的笑容了,树枝上的花全是用绢布制作出来的,然后一株一株绑上去,远远的看去和真花无异,九天跑到树下,惊喜的捂着嘴,像个孩子一样。
小曼拿着披风给九天裹上,“魔君,小心着凉。”
“小曼,这是你弄的吗?”
“魔君,奴婢才没有这样的本事,这是右护法命人做的。”
“哦,是他啊”
“嗯…前几日魔君说想念这树开满花的样子…然后右护法就令尚衣监连夜做了这些花。”
“他怎么知道?”九天皱眉。
“右护法每日都会招我问关于魔君的事”
“小曼,我现在敏感又脆弱,随时可能杀了你,像杀风离子一样你不害怕吗?”
“魔君,奴婢当然害怕,所以才如实回报。”
“那如果夜屠城要谋害我,你会告诉我吗?”
“魔君,右护法怎么会谋害你,七夜魔君遭遇不测之后,奴婢就一直待在右护法身边,他对你的疼爱和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呵呵…是他让你这样告诉我的吗?”九天冷冷的说。
小曼跪在地上,“魔君恕罪,小曼只是实话实说。”
“小曼,你起来吧。”九天叹了口气,自己现在不过是困兽。“这场雪,下的可真好,把所有的污秽都淹没掉了。这满树的梨花,真是好看,让我差点就忘了它原本的萧条的模样。”
小曼起身,“魔君何不开心一些,也许事情并没有魔君想的糟糕。”
九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曼说的对。”
“魔君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好看,让一树繁花都黯然失色。”小曼看着倾城一笑的九天,想起有人说过的一句话,血染江山如画,不敌她眉间一点朱砂。小曼笑了笑,是多么的喜欢,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小曼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清新脱俗,婉约如江南女子。”
九天的话说的无意,却让小曼的心突然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