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堆砌的房屋,已经有些破损,雷蒙德格瓦西尔切斯特卷缩在一旁,他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压抑与痛苦。
地上的尸体渐渐冰冷,这让只有十岁的雷蒙德惊恐不安,他曾试图唤醒倒在冰冷地面上的母亲,但却失败了,留下的只有沾满双手的鲜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着手上的温度,手指微微颤抖着,雷蒙德的心一点点凉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知道,所以他不敢面对,想要逃避。他挣扎着,好似用掉全身力气一般,躲进了角落里,靠着冰冷的墙壁,怀抱着双腿,空洞的眼中透着无助与绝望,还有浓浓的哀伤,像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体,豆大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
雷蒙德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这是卡尔镇上公认的,一头棕色的短发配上柔和的面部曲线,在特有的深眼窝中,蓝色瞳孔的衬托下,分外迷人。虽然从小便跟随母亲相依为命,但雷蒙德的脸上从没有过悲伤,他是个开朗的孩子。
从记事起,雷蒙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脑中没有父亲的一丝记忆,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名已经被王国授予了骑士称号的士兵,在自己还没有出生时,便随军上了前线,虽然骑士并不是贵族头衔,但雷蒙德也为此感到骄傲与自豪,并成为了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渴望着将来的自己,与父亲一样可以获得这样的荣誉,所以从小雷蒙德便满怀着梦想与母亲二人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过着朴实的乡下生活,而这一切,在今天全部被改变了。
卡尔,属于劳恩斯王国边陲的一个村子,地处很是偏僻,在交通并不便利的时代,来往之人很少,但这并不影响大陆战火烧到这里的脚步,就在刚刚,一只制式小队途径了这里,他们的到来打破了村子的平静,如一颗石子掉入幽深的潭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们是逮属于邻国的骑兵小队,朴实的人们并不知道这只骑士小队到来的目的,也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如恶梦一般的事情。
昔日平静的山村,在也不复安静,面对着手无寸铁的贫苦村民,这只骑士小队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制式长剑,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倒映在人们眼中如恶魔一样的面孔,他们手中象征着骑士的长剑,本应挥向战场上敌人的武器,指向了无辜而又善良的平民,在他们眼中,这些劳恩斯的普通贫民也是他们的敌人。
雷蒙德在家中,眼睁睁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队骑士坐在高头大马上,带着如地狱中走出的恶魔特有的残忍笑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风一样驰骋在村中的街道上,肆意伤害着无辜的人们,街上的老幼惊慌失措,东躲**,想要离这些恶魔远一些,他们想赶回自己的家中,但那是徒劳的,他们怎么可能跑的过战马呢,他们柔弱的身体怎么经受的住,强力挥舞的长剑劈砍呢,时间并不长,街道上安静了,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和踏地声,偶尔也会传出呻吟声,预示着有些人还活着,但却很痛苦,而这些人的呻吟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这队骑士便会有人过来,帮助他们终结痛苦,而这一过程中,这一队骑兵的脸上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显然对屠杀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雷蒙德的嘴被艾丽沙紧紧的捂着,发不出一丝声音,透过模糊的窗子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但却并不真切,因此雷蒙德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看到了红鼻子老卡特,他是一个醉鬼,年纪有些大了,每天用劣质的朗姆酒将自己灌的烂醉,今天也是醉醺醺的样子,如往常一样走在街上大呼小叫,那群骑士显然对他产生了兴趣,他们控制着战马,将他围住,相互议论着,愚弄着他,并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而对于老卡特的呼喝,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个每天醉醺醺的老卡特显然并不了解情况,当骑士们对他失去兴趣的时候,他也将自己的性命丢在了这里,也许在他走的最后一刻,想的也是那些劣质的朗姆酒吧,将这些看在眼里的雷蒙德心中如此想着。
时间并不长,在雷蒙德眼中,街道上那些自己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直到整条街变的安静,在也没有人可以起来或者发出痛苦的声音时,雷蒙德发现,这些身材高大眼神凶残的人们将视线转向了周围的房屋,在为首一人的示意下,他们跨下战马,开始行动起来。
外面发生的事情,对于雷蒙特来说很不理解,这使他很害怕,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了捂着自己嘴巴的艾丽沙,他看到了一张惊慌的面孔,面孔很熟悉,那是自己的母亲,但却从没有见过母亲如此惊慌过,他下意识的想要张嘴说话,却被艾丽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并没有看到,他转头看向自己母亲的时候,这队骑兵已经下马,挨家挨户的搜索起来,并不时从屋内传出惨叫声,随后戛然而止,雷蒙特能听到这些声音,他想看,头却被死死的按住,随后脑部一阵剧痛,雷蒙德晕了过去。
艾丽沙扔掉从一旁捡起的石块,仍掉石块的手扔在颤抖,外面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这么做,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并不大的石屋里,艾丽莎开始慌张的找起可以藏身的地方,一处又一处地方,终于在石屋的角落里,地上的一块石板提醒了艾丽莎,这是酒窖,自己丈夫在时,最喜欢的地方,而在自己丈夫走后,这个酒窖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但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使用的原因,石板有些地方已经与周围地面连接在一起,对于艾丽莎这个瘦弱的女人来说,掀起它属实不容易,也许是危机随时可能到来的缘故,在死亡的威胁下,艾丽莎成功了,颤抖的她抱起昏迷过去的雷蒙德,而此时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如催命的魔音响在了艾丽莎的耳中,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雷蒙德,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妈妈爱你,艾丽莎便将雷蒙德推进了酒窖,眼中闪着泪花,充满着不舍。
在门被打开的一刻,酒窖的石板被艾丽莎盖了起来,破损严重的石屋中,只剩下女人无助的哭泣声与男人的淫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头痛让雷蒙德清醒过来,入眼一片漆黑,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他,摸索着,终于从酒窖中爬了出来,而在出来的一刻,雷蒙德看到了他所接受不了的一切,但却无法挽回什么,他疯了一般跑出了屋子,跑向街道上,想要寻找那些骑兵,但却是徒劳的,骑兵早已没有踪影,而街道上也只有满地的尸体。
这一天对于雷蒙德来说,是痛苦的,也是一生中永远也磨灭不去的。
绝望的回到家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卷缩在角落里,看着最亲的人躺在地上,雷蒙德泪眼模糊,他不知道何时来的人,将其带走,而现在,他所在的是一间明亮的屋子,屋中聚集了村中还活着的人,所剩无几,只有两个老人以及如他一般幸存下来的孩子,总共八个人,每个人都很憔悴与沉默,唯一的声音也只是几个孩子呜呜的哽咽声。
“孩子们,先吃些东西吧。”其中一位老人拿出些食物,此时天色以黑,屋内有些昏暗。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借着微弱的烛光,雷蒙德抬头看了一眼,他认识,这是老库斯,曾经是一位准男爵,但不知为什么,来到了乡下,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雷蒙德并不知道真假,但显然他也是这次幸存下来的人。
听到老库斯的话,孩子们哽咽的更加厉害了,见如此,老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也不在说话,转身同另一位老人一起走了出去,屋内又陷入了寂静中。
“老库斯,我们要想个办法才是。”另一间屋内,老人坐在吱吱响的木椅子上,拿过放在一旁的兽皮酒袋,喝了一口,也许是年岁大了的缘故,咳嗽了两声以后,对着老库斯说道。这是奥德拉与老库斯的房子,也是他们在骑兵走后,搜寻着将村中几个幸存的孩子领到这里来的,不过很遗憾,几百人的村子,只有六名孩子幸存了下来,而其余的村名被屠戮殆尽。
“我最亲爱的泰坦勇士,我的好兄弟,这难道不是应该我对你说么。”老库斯不由的苦笑起来。
“咳咳,好吧,你也不会不知道,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应付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样,当初你我两人又何必跑到这里来呢。”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袋中的劣质朗姆酒,喝完对着老库斯砸吧砸吧嘴巴。
“我们可以离去,但几个孩子该怎么办呢,也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了,还真是头疼啊。”说完偷偷看向喝酒的老者,见没有反应又低头继续道,“也许他们不被命运所眷顾吧,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不过还真是可怜呢,自己的父亲全部去了前线的可怜孩子,又在刚刚失去了亲人,没人照顾,在这乱世中又怎么能生存下去呢,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只是可怜了家人们白白的死去。”老库斯不由的感叹,同时偷偷瞄了一眼一旁扔在喝着酒的,他称为泰坦勇士的老人。
“老库斯,你也不用这么说,我和你一样,能力全部被剥夺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老人不在喝酒,看向老库斯,表情很是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一个正义感缠身的家伙,也是这满身的正义感让他们走投无路,能力被剥夺,他们本应身在放逐之地。
“我们俩个老了,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人还有多少能够记住我们,亲爱的奥德拉罗曼蒂斯,如果他们在见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呢,惊讶?愤怒?亦或者恐惧?想想还真是期待啊,当年的老伙计们如果在见到我们又是什么表情呢?”显然,从奥德拉细微的表情变化可以看出,老库斯的话让他内心很不平静,久久未语,也许是在追忆或是在考虑着什么,时而紧握酒袋的手,证明了他的内心有些挣扎。
“虽然能力已经没有,但知识不是还在我们的脑中,我们只是将它放出来,给那些需要他们的人而已。”继续劝说的老库斯,说到这里顿了顿,正视着奥德拉“我已经感觉到地狱的召唤,时间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它正悄悄的溜走,我们不是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吗?”
听到这里的奥德拉将手中的酒袋攥的更紧了,表情变化不定,许久,像是想通什么,“我是泰坦,亲爱的库斯,我并不知道我的能力适不适合你们人类学习”随着低沉的声音,奥德拉边说边站起身,注视着老库斯,“但也许我们真的能做些什么不是么,我很乐意这样,像你说的一样,时间并不多了,愿望却没有实现呢,但我现在有些期待了呢。”这一刻他身体笔直,不在是一个行将就木老人的形象,面对着自己的老伙计,痛快的大饮一口,将酒袋递了过去。
接过酒袋,闻着劣质朗姆酒的味道,老库斯堆满褶子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知道他的老伙计始终都没有放弃,只不过没有一条引线而已,而他此时的心中,已经有些感激那些骑兵了,只不过有些残酷罢了。
“不过,即使我们愿意帮助他们,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呢,如果那一关过不去,结果还是一样的。”老库斯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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