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小燕站在镜子面前有好一会儿了,她用手拢拢不长不短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她很想打扮一下自己,可是近日来心情一直闷闷不乐,忧心重重,婚姻不顺心,自己的爱人整日不归家,和那个小女人鬼混。她的容颜没有以前那么白净,苍老了许多,眼角上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她烦躁地离开镜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她有点孤独的窒息。虽然,儿子不在身边被母亲接去了,就这样她也没有感到轻松,心理沉重的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她想尽量的从窒息的气氛中解脱出来,但是,怎样的努力都摆脱不了自己爱人和那个小女人的影子,这个讨厌的影子使她心神不宁、困惑不已。
她心理开始疯狂的憎恨她的丈夫,甚至用农民的粗俗语言来诅咒他,要是能找到一种灵验的咒语,咒她丈夫死去那该有多好啊!她在心理呐喊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而后她绝望的哭着,她的哭声很伤心,足以感动很多人,不知过了多久,她收住了泪水,再一次的回到那个失去温暖而又令她可怕的生活中,她便感到分外的恐惧。在这种恐惧中她足足持续有一个多小时。
她平静下来后,想起了吴丹,那天她精心的策划林楚凡去舞厅和朱艺璋会面,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见到吴丹,甚至吴丹连个电话也没有给她打。“她还在恨我吗?”江小燕在想。昨天,她又偶遇朱艺璋,朱艺璋告诉她林楚凡已经和郑天雨快要结婚了。为此,吴丹的气也该消气了吧!江小燕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刚好七点钟,她决定找吴丹坐坐,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小燕穿了一件崭新的风衣,拿起她的小提包和那副漂亮的手套,然后离开房间。她骑车很快,五分钟便到了吴丹家。她把车子扎好,迅速上了二楼,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音。
“谁啊?”一个无精打采的声音。
“是我。”江小燕说。这一次没有任何动静。
尽管,她今晚的决定是愉快的,可江小燕还是沮丧地感到她在等待吴丹的面孔出现时所将要感到的那种不安,那将是一张微笑的还是浮着两片阴云的脸呢?不管怎么样,江小燕愉快的心情参半着几分忐忑不安,今晚整个意义都要决定于吴丹的眼睛是否明亮有神了,过有两分钟门才打开。
“是你。”吴丹声音沉闷地说,并朝她笑笑,“进来。”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门了,”江小燕走进门里说:“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电视,”吴丹说着随手把电视关掉,“坐吧!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儿子去他外婆家,那个死鬼又不沾家。”江小燕沮丧地说,并坐在沙发上。
“原来你们的关系还那么僵化着,他不是和那个女人断了来往了吗?”吴丹同情的望着她。
“断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接上火了,”江小燕痛苦地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朝我家里打电话,被我接到了,我狠狠地臭骂了她一顿。”
“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吴丹问。
“现在,我无能为力,真正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她神情黯然地说。
“他的态度如何?想不想离婚?”吴丹又问。
“他从不提离婚,可是,他总冲着我发火。”江小燕的嘴唇在颤抖着,“因为,我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他想象不到坚强的女人承受力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可怜巴巴地说。
她突然放声地哭泣起来。
吴丹握住她的手说:“你真是个不幸的女人。”
江小燕的脸在泪水中恢复了一点雅气。
“我真傻,”她说,并用手擦擦眼泪,“这个可恶的女人总是插在我们中间,不能让她这样继续下去了。”
“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招?”吴丹说:“还是提出离婚?”
“要是我提离婚,儿子、财产。房子都没有我的份。”江小燕又哭了起来。
“怎么没有,各一半。”吴丹说。
“他说过让我净身出户,”江小燕哭腔着说:“你不知道,他有多狠啊!”
“照这样维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吴丹同情地说:“你觉得他还爱你吗?”
“爱,还是不爱,我也弄不清楚。”江小燕漠然的望着吴丹,“为了这份爱情,我竭尽全力的与那个女人争夺,我耗尽了精力、牺牲了一切、眼泪也哭干了,可是毫无结果。”
“不过,最终你总要做出决定的。”吴丹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她真的动了感情。
“但是,他是一个意志薄弱者,他的许多举动都说明他是依赖那个小女人的。”江小燕抬起伤感的眼睛凝视着吴丹。
这时,电话铃一个劲的呼叫,吴丹走进卧室去接电话,很快又走进客厅。
“是谁的电话?”江小燕问。
“一个朋友。”吴丹回答。
江小燕看着她说:“我以为林楚凡找你的。”
吴丹突然有一种失意的感觉,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林楚凡有一阵子没来了。”
“她是不是在忙于结婚呢?江小燕说。
“怎么可能呢?“吴丹不相信地说。
“那你真的不知道啊!”江小燕苦笑着说:“林楚凡正在筹备着结婚呢。”
“这个特大喜事,她怎么都会再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我不相信。”吴丹笑着说。
“按理是这样的,你们是好朋友,首先她会跟你说,”江小燕认真地说:“你竟然不知道,看来她真没把你放在眼里,林楚凡的做法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看着江小燕认真样子,微笑在吴丹的嘴边消失了,她心理突然涌动出被人遗忘的感觉,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对林楚凡的好是无话可说,而林楚凡对她不但没有真心,简直拿她就像一个摆设。此刻她的脸上出现愤怒的表情,看得出她在竭力的克制内心的慌乱,沉默有片刻,她茫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林楚凡要结婚了?”
“昨天,我在街上碰见朱艺璋,是他告诉我的。”江小燕说。
“跟朱艺璋结婚啊?”吴丹心不在焉地问。
“不是,”江小燕马上纠正着,“跟郑天雨,听说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
吴丹朝江小燕点点头,没有说话,可她心理在默默的说:“她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本来她与林楚凡的关系已经发展起来,林楚凡坦然的放下抵抗情绪,对她不在存有防备之心了,可唯独这件事让吴丹心理升起不小的怒气,她如此的相信林楚凡对她的那份感情;相信她的真切;相信她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
然而,今天晚上她才发现她所做的一切是对自己的宣判。嫉妒、怨恨涌上她的心头,她对林楚凡如此的忠诚,给予她的感情里,没有任何虚假成分。而林楚凡给予她的只是虚伪的谎言、欺骗和隐瞒。此时,吴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她开始憎恨自己把心思发在林楚凡身上那种讨好巴结的行为,还有那低三下四的去找她,隔三差五的给她打电话。而她对她缺乏敬重,她的所作所为太残酷无情了。想象这些吴丹几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中,现在她不仅痛恨林楚凡,更痛恨郑天雨,是他从她身边夺走林楚凡;是他活生生地拆散她与林楚凡之间的感情。然而,在保持纯洁的枉然托词下,她什么也干不了,但是,她必须加重自己体面的分量,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来作补偿。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楚凡也会背叛她,在一种痛苦的爆发中她懂得了这种虚伪怯懦已经把她变得什么也不是了。
良久,吴丹抬起头。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江小燕吃惊地问。
吴丹不自然的望着江小燕没有答话。
“是因为林楚凡没告诉你,你生气了?”江小燕不解的又问。
吴丹苦笑着摇摇头,事实就是这样,她从心里不希望林楚凡尽快结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想把林楚凡拉到自己的身边,希望把她变成自己的精神支柱,成为自己的生活中的希望和寄托。她已经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予了她,而她又要远离她了。又开始了,像硫酸一样的具有腐蚀性,仇恨再一次的穿透她的心,在她的体内开始弥漫着,渐渐的往外滋生。可面对江小燕,她无处发泄,况且,抵御这种令人心碎的中伤是无用的,只有忍受,只有等待。可是,吴丹已经等待的筋疲力尽了,她不能再等待下去,必须和林楚凡做一次心理沟通。
江小燕惊愕的看着吴丹那张冷谈表情的脸,这张脸上她难得见到快乐的反应,除了冷漠别的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怎么呢?是不是还在气我约林楚凡去舞厅的事情?”江小燕再一次的追问。
“那事早就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啊!”吴丹始终心不在焉。
“那为什么啊?”江小燕问。
“没什么,我想出去走走。”吴丹起身去卧室衣柜里拿了件风衣穿在身上。
“那我陪你去散散步。”江小燕也穿好了衣服说。
“不用,我想自己出去。”吴丹推辞着。
她们一起走出家门,在一个岔路口,吴丹和江小燕分开了。
吴丹快步往林楚凡家走去,她穿过一条马路,进入了一栋楼房。她看见林楚凡家里的灯光正亮着,她急促地敲了敲门。
“谁啊。”随着声音,门打开。
“阿姨,是我。”吴丹温存的朝赵艳秋笑了笑,礼貌的说:“林楚凡在家吗?”
“是吴丹啊!”赵艳秋说:“她不在,你进屋里等会吧!”
吴丹依然站在原地问,“她去哪里了?”
“被郑天雨找去了。”赵艳秋说。
吴丹觉得心里一阵撕痛,她不知如何是好,过有一秒钟她朝赵艳秋轻声地说:“阿姨,我就不进去了,等林楚凡回来后,你叫她到我家里去一趟,我找她有事。”
“好,我一定转告她。”赵艳秋热情地说。
吴丹转身离开林楚凡家,她没有回家,却在街上漫无目标的走着,望着明亮的路灯,走在人流稀落的街道上,她的思绪一刻也没有停留下来,满脑子都是林楚凡和郑天雨的影子,这会儿郑天雨肯定在搂抱着林楚凡那温柔而富有性感的**,亲热的抚摸着、亲吻着她无法抵抗今天晚上所流出来的嫉妒,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吴丹似乎感觉到他们神秘的窃窃私语声。她以最大的努力去摆脱这些令人烦恼的幻觉,然而,怎样的努力它还是继续无情的存在着,疲乏、厌倦、困惑。她死心塌地的为林楚凡找工作,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回报。她凝视着远方,突然,她觉得世界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耸立起来,!这甚至就是刚刚完成她存在的失败。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运河边,河边的风显然大一点,她顺着河边那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徘徊着。她清楚的记得,在这条小路上洒下她和林楚凡的足迹,她们谈理想、谈未来,各自抒发自己的感情,忘不了她们月光下依偎相拥,耳鬓厮磨,她充吸着林楚凡身上特有的芳香。
当一个人的感情被戏弄、玩耍,又不被人理解,又觉生活索然无味,她是多么的渴望真诚;渴望幸福;可林楚凡给她带来了什么呢?带来了只有伤心和悔恨。
“天雨”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吴丹的耳边爆发,这声音仿佛在呼唤着吴丹,好温柔、好熟悉,是林楚凡的声音。她来不急思索,机智的闪到黑暗处。
“楚凡,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吧!”郑天雨说:“这儿有一块光滑的岩石。”
林楚凡走到岩石旁说:“这块岩石是我和吴丹的伙伴,我们两每次来到河边,就喜欢坐在这块岩石上。”
“就是在你家里见到的那个吴丹?”郑天雨说着便拉着林楚凡的手一起坐在岩石上。
“是她,夏天的时候,我和她常来这里散步。”林楚凡说。
“我不喜欢那种女人,”郑天雨说:“她显得清高、冷漠,难以接近,我和她那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她对我的印象不太好。”
“只是你的错觉,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领导人,平时喜欢板着一副面孔。其实,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的东西,特别吸引人,在我眼里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不仅喜欢她,也很敬重她。但是,我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她了,还挺想她的。”林楚凡说。
吴丹心理好一阵激动,林楚凡的话,给了她心灵上的安慰,说明她没有忘记她。
郑天雨搂着林楚凡的腰说:“有些话我说了你别生气,可我有必要提醒你。”
“什么话啊?”林楚凡惊愕的问。
“关于你和吴丹之间的关系,我总认为,你和她相处到最后是没有好结果的。”郑天雨直言不讳的说。
“她是市人事局长,能看起我,并且和我相处是我的荣欣,很多人想攀都攀不上呢?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林楚凡带有一种责备的口气说:“看问题不能太主观,要看到人家的长处吗?”
“有时你很天真,单纯的相信某个人,你从不去剖析人的心态,这是你致命的缺点。”郑天雨劝解说:“人生复杂啊!”
“你对待一切太谨慎了,这是你的敏感性格造成的。”林楚凡说:“世上还是好人多。”
“但是,你也不能一味的去相信任何人吧!”郑天雨说:“我认为吴丹和你相处是有目的性的,你想:她身为一个人事局长怎么能和你一个没有地位的人相处呢?”
“你真的让我吃惊,”林楚凡责备地说:“你怎么也喜欢对人评头论足的,这可不是你一个记者的风格啊!”
“我在好心的提醒你,”郑天雨笑了笑说:“对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所提防和戒备。”
“如果,我去提防一位给我安排工作的人,那么我还算是人吗?”林楚凡不满地说。
“她能为你做这一切,也许她是怀有某种不纯的动机。”郑天雨说。
“难道你觉得我很蠢吗?”林楚凡生气地推了他一下。
“当然不是,”郑天雨赶紧解释,“确实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是绝对的,这许多的绝对怎么可能相容呢?就像出生和死亡一样神秘,也是所有的哲学家们绞尽脑汁的一个棘手的问题,有时你的想象令人吃惊。”
“那么,你吃惊什么呢?”林楚凡不解的问。
“我吃惊的是,你竟然以如此具体的方式被一种抽象的境遇所打动了。”郑天雨显得有些激动。
“可这也是具体的,”林楚凡认真地说:“我生命的全部意义都与之相联系。”
“我不这样认为,”郑天雨笑着说:“不过,你把一种观念变得如此生动具体的能力还是很少见的。”
“可是,对我来讲,一种观念,它不仅仅是理论上的,它也是能够得到验证的;如果,它只停留在理论上,那就用不着考虑了。”林楚凡说:“否则,我就不会把吴丹和我之间关系的意识看成是世界上唯一的。”
郑天雨若有所思的紧紧地握住林楚凡的手说:“我不否认,你对吴丹有感情,但是,这种感情只是你对她为你安排工作的一个补偿,或者是一种感激罢了。”
“也许是吧!”林楚凡困惑的看着河水说:“不管怎样,这就是感情的动力,否则,她不会为一个无故的人所做一切的。”
“感情,看是以什么方式出现,不管她把你抬得有多高,哪怕是在她非常依赖你的时候,她也只是为了她自己。”
“如论你怎么说,她就是我心中的偶像,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她的。”林楚凡撒娇的依靠在郑天雨的肩上。
“好了,我们不谈她。”郑天雨紧紧地搂住林楚凡说:“我爱你。”
林楚凡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贴在郑天雨的怀里。郑天雨激动地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嘴唇压在她的唇上。
吴丹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接吻,她心理紧缩着,胸口仿佛透不过气来,她闭上眼睛,过有几分钟,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林楚凡和郑天雨已经远去。她机智的跟在后面,离他们距离有十来米远。吴丹一刻都不能忍受这种打击了,必须立即与林楚凡好好的谈谈,哪怕谈到天亮。
在林楚凡家的那栋楼前,林楚凡和郑天雨分开有两分钟,吴丹叫住了林楚凡。
“是你,吴局长,”林楚凡高兴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闲着没事,出来散散步。”吴丹不快的抽回双手说:“有了男朋友,就把我给忘了?”
“本来想去看你的,局里最近特别忙,抽不出时间。”林楚凡说。
“那么晚上也忙吗?”吴丹冷冷地说。
“这不,刚回来吗?”林楚凡答道。
吴丹想:她又在欺骗我。
吴丹镇静着说:“一个礼拜不见,还真的想你,走,到我家里去,我们好好的谈谈。”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林楚凡推辞着。
“走吧!”吴丹拉着她的手说。
吴丹开了门,拽亮灯,说:“进来吧!”
林楚凡一个礼拜没来,屋里一切让她生疏了,就连她进屋后,也不想以前那么随便了。
“坐吧!”吴丹指着客厅沙发说。
林楚凡顺从的坐到沙发上,她看着吴丹的脸绷得紧紧的,她有些无地自容,就连她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也显得僵硬。
吴丹把风衣脱下,送到卧室里后,又走到客厅,坐到林楚凡的身边。
“你今晚过得很开心吧!”吴丹凝视着林楚凡,她的话里有种挖苦的味道。
林楚凡觉得吴丹的语气里有伤人的意图,她听了极不舒服。
吴丹看着林楚凡没有答话,她继续地说:“我不知道该向你说些什么?最近,我感到很孤独。”她显得很痛苦,一脸沮丧的表情。
“你并不孤独,你比任何人都幸福,”林楚凡温柔的看着她,“你能获得林副市长的爱,是你最大的幸福。”
“可我并没有觉得幸福。”吴丹说。
“这就矛盾了,”林楚凡不解的审视着她说:“如果,林副市长你还不满意的话,那么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真情,”吴丹说:“我所付出的,而得不到回报,我很伤心。”
“这我理解,”林楚凡说:“不幸的婚姻,使你精神产生了空虚,你烦躁、不安。”
“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有人不理解我的苦衷。”焦虑又一次穿透她的心,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达对林楚凡的爱,在没有见到她之前,吴丹巴不求得把心理的话全部的向她和盘托出,可是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到底为什么呢?一个晚上接着一个晚上,萦绕在脑海的念头,伴随着口中发热的滋味;伴随着内心的痛苦;伴随着昏昏欲睡的疲乏身体,同样令人疲惫不堪地、同样徒劳地反复出现着。当这些问题最终找到一个答案的时候,她却又说不出口。
“我真的很理解你。”林楚凡又重复着这句话。但是,她不太理解吴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用一种奇怪的神情打量着吴丹。
“你的理解只是浮于表面,有时你的话里有某种让人不舒服的虚伪东西。”吴丹直率地说。
林楚凡觉得喉咙在发热,在这一个和谐、温柔的良宵之夜,这突如其来的怨恨真是不可思议,这个曾经喜欢她,并且给她带来莫大关心的人,在这样的一种癫狂和固执的面前,林楚凡不能不感到某种实实在在的厌恶。她头低垂着,真想哭,但是,她还是理智的强忍住泪水。吴丹为什么这样说?她是不是有目的性的?这奇怪的伎俩中包含着她从来不曾猜想到的敌意;吴丹难道对她怀有秘而不宣的仇恨吗?
“你这样说我,对我太不公平了。”林楚凡抬起头来说。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虽然身处人事局长的位置,但是,我的心很累。”吴丹的声调里流露出令人心碎的绝望。
突然,在一种痛苦的矛盾感情中,林楚凡看见吴丹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大受感动,情不自禁握住吴丹的一只手。此刻,吴丹一双泪眼看着林楚凡那张漂亮的脸,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猛地扑到林楚凡的怀里。
“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吴丹哭泣地说:“这太可怕了。”
林楚凡温柔地搂住她的身躯,竭力安慰着,“吴局长,你冷静点。”
吴丹楼抱住林楚凡的腰,她的嘴唇颤抖着,满腹的话,她无法说出口,如果把所有的想法说给她听,那真的太困难了,她宁愿把话装在心里,她静静的靠在林楚凡的胸前,迟迟不愿意离开。
林楚凡猜不透吴丹的内心世界,但是,怎么追问都没有结果,她轻轻地推开吴丹,“吴局长,天太晚了,我该走了。”
吴丹坐直身子,她的脸上挂着泪水的痕迹,她多么想挽留林楚凡在这过夜,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林楚凡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说:“你好好的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楚凡走出去后轻轻的把门带上。吴丹看着关上的门,心理充满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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