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灯光下,几个男人围着方桌推杯换盏,喝的是蒸馏酒,银强很不适应这口味,但还是忍着饮下去。端上来的在他面前的生鱼拼盘等等他是吃不惯,银凤倒是对鹅肝寿司很对胃口,但不好意思多吃。唐先生和松本用日语相谈甚欢,松本的凸眼珠一边额首和唐先生对话,却一直偷瞄着银凤,银凤自然看在眼里,干脆不吃了,垂着头,用手摆弄自己的裙带。唐九和银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能鸭子听雷,哼哈点着头听了一会全无兴致,两人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俩人点要了几瓶米酒,互相敬酒喝得倒也开怀!
这种不太令人的舒服的聚餐从黄昏持续到夜深这才散去,料理店主出门相送,众人互相告别后各自上车。银凤坐上往回返的汽车,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夜景,暗暗舒了口气,那个短胖日本人真的很让人生厌,可算摆脱了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目光。
她回到家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心里总是预感要发生什么。
唐先生一大早就来到银强住处,向兄妹俩传递了一个震痛的消息,长岭镇的父母双亲已经过世,兄妹俩失声抱头痛哭。当得知父亲的罪名是通匪,母亲死于意外,银强一口断定,这一切都来自刘家的诬陷和谋害。
他屈膝在唐先生面前,恳求他给他一把枪,他要回到通城和刘家算账,就算拼了命也要和刘家人同归于尽。唐先生把他扶起来,给他递块方帕让他擦擦眼泪,“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回去拼命只能是白白送死,我给你指条明路,你现在只能依靠日本人的力量。大皇帝都是靠着日本人撑腰才能建立这个国家,前朝遗老如今的国务总理郑孝胥也要看着日本人颜色行事。还有现在任职的满洲重臣张景惠,熙恰臧式毅哪个不是日本人的支持,才会在地方上站稳脚跟。我觉得你要复仇,要依靠日本人,我昨晚和松本说了,只要你好好干,他会提携你”
唐先生看着犹豫不决还在擦拭眼泪的银强,“再看看如今的情形,满洲国日本人最大是优等民族,朝鲜族二等,而汉满蒙是三等民族,日本人有优先权,单单就说吃的,他们可以吃大米白面,朝鲜人可以吃小米,而三等民族只能够吃高粱米苞米面协和面(协和面由玉米或小米甚至榆树籽搭配锯末磨制而成),难道你不想吃大米白面,让你的妹妹过上好日子,你难道还想过着东躲**朝不保夕的生活!”
“和你明说了,我就是为日本人做事,我已经入了日本国籍,我的名字叫千本,以后你可以称呼我千本君。我那天受伤,是追捕几个抗日贼党,不想中途中了埋伏,手下七个弟兄丢了性命,我中枪逃脱跑了很远实在没力气了,幸好有你救了我,我为了报答你我可以推荐你给我们做事,你干得好可以像我一样威风八面,只要你经受住考验,对我们满洲和日本国都能够忠心耿耿”
银强的大脑一片混沌,本来就不知道前路在哪的他,他此刻觉得唐先生的建议不得不说是个好出路。
唐先生,不,是千本!拍了拍银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他们走。在银凤泪眼婆娑的目光下,银强被他们带走了。
来到乐善堂,在千本后厅,他平时安坐的椅子后面那个柜子一挪开,出现了一个暗门。进入暗门沿着水泥台阶拾级而下,转过弯就看见偌大的地下室。
几盏白炽灯照耀下,墙上的天皇像尤其醒目,唐先生在像前跪拜祷告,银强也跟着跪拜。
祷告完毕的千本站起身对着天皇行必军礼,对着银强说:“大日本帝国的天皇是神性的,是值得我们信仰与崇拜,为了我们的民族利益,服从命令,不惜一切”
说了一大套让银强费解似懂非懂的话,而他满脑子就在琢磨着,一会千本要怎么考验我。
千本一行人把他带到一间小的密室,密室当中有各种用于严刑拷打的刑具,有个铁桩上绑着一个女孩子,十七八岁年纪,撕裂的衣服上满是尘土,额头上有一块块淤青,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来人。
千本指了指女孩对银强淡淡的说,“这是个抗日份子,我命令你**她!”银强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愣在那儿。
啪!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同时后面的唐九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千本过来抓住他的脖领,“听见没有,这是命令,不服从信不信我毙了你!只要你**她,我就可以放了她,这样你也做了件好事,要不她的下场就是死!”冰冷的枪管立时就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快点,不想死你就快点!”银强缓缓走到女孩面前,怎么也下不去手。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千本把她松绑,唐九几个人把女孩摁倒在地,撕碎了女孩的衣服。千本用枪指着他,“**快点,把她给我办了!”有个手下走过来把银强的裤子拽下来,推着他跪在女孩身上。
在千本的威吓下,银强把这个女孩糟蹋了。银强起身想站起来,千本的枪管又抵在他后脑勺威胁说:“我改主意了,你把她给我杀了,痛快点!!你可以不杀她,那么今天要死的人就是你,你死了,你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可就无依无靠了!”
银强颤抖的伸出双手,握住了女孩子的脖子但没有用力,女孩满眼是泪哀求的神情,他看了一眼不敢再看,闭上眼一狠心手上渐渐用力,就感觉女孩双手双脚挣扎的厉害,她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不一会就悄无声息了,他睁开眼,看见被自己掐死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女孩着实心中一惊,暗暗骂自己是个畜生,都干了些什么。
他起身穿好裤子,千本走过来,阴沉着脸,“我对这次考验,很不满意!第一次我就原谅你,希望下次别再有类似情况,我只是让你学会什么是服从!”
千本又转成笑脸,“今晚松本君在寓所,还要请客请我们去作陪,记得把你的妹妹带上,一会就出发!”
唐九又命人拿来一套衣服给银强匆匆换上,千本一行人出了乐善堂,把银凤叫上直奔松本寓所而去。
到了松本住处,松本开门相迎,银凤又看见这个讨厌的人,简直头都大了。这次吃的是中国菜,银强无心动筷,妹妹察觉到哥哥有些异样,偷偷问:“哥,你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银强看着妹妹僵硬的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今天的饭局倒是结束的很快,松本请的客人就匆匆告辞了。千本却没有带唐九银强兄妹走的意思,千本把银强拉到一旁,说有事要说。
突然传来了妹妹的惊叫声,“放开我,救命啊,哥哥救救我!”银强想冲过去,千本和唐九的两支枪就指着他,千本把左手里的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来一团烟雾。冷冷的一字一顿说:“这还是一场考验,命令你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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