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聚集,云层在树梢的上方急速掠过。
我慢慢地走着,不时四下张望。见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植物。
这座山不难攀登,我和付琼,轩逸凡,再加上小齐的指引,很快就爬到半山腰上。
停在那里,我拿出水壶,轻轻灌了一口,看着下方的树木,微微有点晕眩。
“走吧。”付琼朝上看了一眼,朝我伸了伸拳头,“加油”
“加油”
我朝他晃了晃拳头,看向已经在咫尺的山顶。
鬼面谷的位置难以摸清,我和付琼以及轩逸凡在来之前分别在南蒙留下的物资中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仪器,很小,就如手表一样可以套在腕上。南蒙后来说过,戴上这个方可以准确找出鬼面谷。
我看了小齐一眼,小齐的手腕空荡荡的,并没有戴那个仪器。
我朝小齐晃了晃手上戴的仪器,“你怎么不戴这个”
小齐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嘴上有了一道不屑的幅度。
不屑
我低头又看了看手腕上的仪器,难道说这仪器根本就没什么作用或者南蒙给我们戴上它另有目的
这个问题是我想不通的,不过我却并未怎么在意。
一来,我们已经选择与南蒙合作,二来,我们有三个人,而南蒙就只有一个人在我们身边,一切,还都是控在我们手中的。
忽然,手中的仪器震动了起来,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仪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指针,指针一闪一闪地亮着红色,针头指向了西北。
我看向了西北,不仅是我,连付琼,轩逸凡也是如此。
小齐微微点了点头,“就在那儿”
他的手指向了西北山峰的一处断裂之处。
“从那里可以进入”小齐将水壶拿了出来,猛灌几口水,忽然单手紧抓住了突兀岩石,右手猛然扯下了登山索。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小齐的整个身子便如同壁虎一般紧紧地贴在了崖壁上,随后,小齐神行动了起来,动作迅速敏捷,如同一只复古的猿猴,在岩壁间上下撺掇几次,十分顺利地便到了断裂口。
小齐站在了断裂口上,朝着下方看了一眼,回身冲我三人举起了手臂。
“真的在那儿”我惊喜地看着手腕上的仪器。
“可是我们要怎么过去”我看了看嶙峋的山壁,“我们谁都没有小齐那样的身手啊。”
“那就只能用最笨而且最危险的办法。”付琼抬起了头。
“你是说,荡过去”
“没错。”付琼点头道。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轩逸凡皱眉道,“荡过去,登山索的飞爪根本无法承受啊。”
“那你想要怎么过去,让他一个个背过去吗”付琼指着小齐说道,。
我和轩逸凡相视无语。
付琼喘了口气,牙齿在咬着下唇。
登山索在空中抛出了一道弧线,付琼一只手紧紧抓着岩壁,十指隆起,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登山索的飞爪准确地落在了付琼手里,接着从付琼手里飞出,挂在了西北方向的岩壁上,付琼抓着岩壁的手松开了,整个人如同荡秋千一般荡向西北方向。
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看着付琼稳稳地停在对方崖面上才微微轻松一些。
就这样,随着我的心脏几次沉浮,付琼终于到了断崖那里。
付琼握起拳头,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和轩逸凡无言地点了点头。
飞爪在我们的手中飞了起来,不停地往相同的方向抛飞。石头成了稳定身子的核心和飞荡的动力,付琼期盼的眼神更是对我成功渡过增添了一丝信心。
终于,在付琼的一声大叫”漂亮“的时候,我二人的身形一起落到了断崖处。
断崖下方,云雾缭绕,隐隐看到一股黑色的阴郁之气在下面朝着我们缓缓上升。
几个人均是心中不由一凛。
“这就是,鬼气”轩逸凡惊讶说着看向小齐,“对于这个,南蒙老爷子为什么没有给我们准备一些对付设施”
“你想要什么设施”小齐蔑视了轩逸凡一眼,将飞爪固定在了山壁上,率先下了山。
“走吧。”付琼并未多说一句,将自己的飞爪固定在石头上,沿着绳索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瞧那家伙,神气什么,我真想拔了他的飞爪,让他掉下去摔死。”轩逸凡或许刚刚被小齐蔑视心中很不痛快,才说出这样的话。
“好了,他都没给我们准备,我们不能再回去给他要吧”我劝着轩逸凡,将自己的飞爪也定在了石头上。
“你快点啊。”催促了一句轩逸凡,我也不再耽搁,顺着长长的登山索,向下滑去。渐渐地,我进入到了迷雾中,越是往下,这雾气就越浓,后来,我几乎就看不到付琼在我旁边了,只能用听觉去判断。
下方肯定有许多植物灌木之类的,看见这么浓的雾气,我心中如此想道。
忽然,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手中的拉力骤然减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登山索便无力瘫软和我一起朝下方掉去。
飞爪脱石了
我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抓向崖面突出的岩石,由于下落速度太快,我抓住石头的手在石头上磨出了丝丝血痕,连指甲盖都整个掀下来了好几个。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刺我的心脏,剧烈的痛苦犹如洪水冲碎了窗户的玻璃,我的眼泪便流了出来。、“我要死了吗”看着急速下落的崖面我微微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绝望透顶时,忽然,脸部一阵刺痒,同时一股草木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
我不禁朝前猛地抓了过去,手中满满的全是草,一下子我的身体停了下来,悬挂住不动了。
我唯恐将草木抓断,手不由伸向了草木的根部。
我朝着下方看了看,那雾,异常浓烈。
“寒子,寒子”
付琼的声音
我心中大喜,忘记了手指的疼痛。
听声音,付琼就在离我不远的下方。
“寒子,是你吗,我已落地,快下来。”
我判断了一下声音的距离,感觉付琼距离我至少三米。
沿着探出崖面的草木,我渐渐接近了地面。
应该快到地面了。
我算了一下,松开了抓着草木的手。
我收力不住,一下便摔倒在了一片灌木上。一些刺扎进了我的脖子和流血的手指,我不禁倒吸几口凉气。
付琼听到了声音,朝我靠了过来。,看见了我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先包扎伤口,免得发炎。”付琼拿出了药水和纱布,药水浸入到了我的血肉深处,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发抖。
“逸凡呢,怎么还没下来。”我疑惑地看向山顶,全是迷雾,安全看不到任何情况。
我朝着上方高声叫着他的名字,得到的却只有回音。
我感觉到了不安。
付琼和小齐的脸色都不好看。
“怎么了,逸凡呢”
“他要是下来,早就下来了。”小齐冷冷道。
“什么意思,难道他”我没敢说出来。
小齐叹了口气,捡起了什么东西扔到了我的脚下。
是另外两条登山索。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付琼。
“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小齐冷冷说道,“你的那个朋友,轩逸凡,他,有个和黄风一模一样的戒指。”
小齐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彻底将我震在原地。
“轩逸凡,是黄风的人黄风得到预言这事情就是轩逸凡说的”
我看着脚下的三根登山索,心乱如麻。
他这是,想要摔死我们1一刹那,我脑海中浮现出和轩逸凡相处的各种场景。
一起成功,一起失败。一起欢笑,一起泪诉。
“不,我不信”
我愤怒地站了起来,看着小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挑拨”
小齐冷静地看着我,一语不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抹轻蔑。
付琼拉住了我,“寒子,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想到和左右的,在熟悉中防患,在陌生中随意。这样,或许能走的更久。”
“我累了。”
看着付琼的眼睛,我只感到一阵阵的疲倦。
几天来,我收到了多少算计啊
“快走黄风的人怕是很快就要跟来了。”小齐抓起地上的行李催促道。
“走”付琼看着我急道。
我将行礼扛在肩上,心中十分沉重。
忽然,我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付琼背上。
“怎么不走了”付琼移动不动地站着,前面的小齐也在站着一动不动。
小齐的腰弓了下来,一点点朝后退着,我跟着付琼的节奏也在轻轻地后退。
“跑”
小齐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低低的声音,蓄积着无尽的恐慌。
我在前面,付琼次之,小齐最后三人没命地狂跑,直到我的体力将要被散尽我都不知道我们躲得是什么。
“停下”小齐在身后喊道。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看了看四周,雾气依旧浓郁,有几只鸟扑棱棱地在雾中飞来飞去。
小齐和付琼也累坏了,蹲着身子不停地喘气。
忽然,一股幽香缓缓飘来。
小齐似乎也问到了,他面色一变,飞快地站起身来,双目警觉地朝四处张望。
一股香味,为何令他如此慌张
加特林已经出现在了小齐手中,忽然小齐的枪口便对准了我,我不禁大惊失色,刚要躲闪,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
我惊魂未定,小齐却收起枪飞快地朝我跑了过来,抬脚朝我身后狠狠踏了上去。
小齐抬起脚,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托在手中。
我看到了一只红色的蝴蝶。
它的翅膀很长,上面附着残破的鳞片。修长的爪子前端有钩,看上去可以撕裂皮毛。
最瘆人的便是它的眼睛。红色,配合着尖锐如同螳螂般的尖嘴,刹那间一个名字浮在了我的心里。
大荒蝶。
从以前看过的那本没有名字的古籍中有记载,“大荒蝶,飞舞密林山雾。味慑人。眼似朱果,吻比螳螂。羽鳞可亡人畜。”
“这种东西,应该灭绝了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小齐手中的蝴蝶。
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忽然,小齐的手翻了下去,蝴蝶掉在了地上。
“拿枪”
一声怒喝,小齐又是连续放了几枪。幸好装有消音器,我的耳朵没有被震住。
我和付琼抽出了各自的武器,一回头,我不禁微微一抖。
迷蒙的雾气中,全是那种红色的蝴蝶。或是在雾中起伏,或是停在灌木上,有几只似乎嗅到了气味,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付琼脱下衣服,拼命抽打飞来的几只蝴蝶。本来停留在灌木上的一些蝶子,也纷纷活动了起来。
“快看那儿”顺着付琼的手指,只见一大群大荒蝶,密密麻麻地从一处灌木丛里飞了出来,铺天盖地,似乎那灌木丛就是一个烟囱,烟雾,正是大荒蝶。
我三人的肩膀紧靠在了一起,头顶全是那些有毒的红色蝶子。一股浓烈的香味混合着潮湿冰冷的雾气将我们紧紧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