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高峰碰面后的几天内得罪的仇人,一手雇佣了这个粘人的杀手
这个思路一下子把一大帮子人排除在外,只剩下两个可能:一,被砸毁的跆拳道武馆馆主,但是花妖之前都分析了,时间上没可能。二,只有那几个日本武者了
潘红升又想起了那个眉毛浓浓几乎要连成一片的山县昌辉,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峰,这几天要格外的注意武馆内人员的安全,你们也是那家伙的目标”潘红升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那敏锐的听觉,似乎听到了在自己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微微发笑
潘红升几乎是凭着自己的一股子直觉,缓缓的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游客打扮的矮个男子,正用幽幽的眼神看着自己,丝毫不避讳的散发着杀气
潘红升稍稍有些惊讶,但见对方与自己的眼神稍一交错,立刻转身离去。
“高峰,不要乱走动,守在馆内”潘红升丢下这么一句话,一纵身追了上去
对方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然后吸引自己去郊外。
疾奔中的潘红升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情愿冒险一次。
跟这种角色长期的纠缠,那真的不用干别的了。对方似乎也看穿潘红升此时有些焦躁的心理,所以堂而皇之的现身吸引他的注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个走,一个跟,不一会就来到了郊外。
“玩够了吗”潘红升明白对方的速度跟自己不相上下,要想硬生生的追上他几乎不可能,只有让对让对方选择地点谋求一战。
“这个国家居然有跟我速度差不多的武者,真是让我惊讶”黑衣人第一次开口说话:“想不到熊谷大人居然会输给你这样的小字辈,真是拳怕少壮”
“听您的口气,不是本地人啊”潘红升冷冷的看着他,拳头几乎要握出水来:“为什么要对我的兄弟下毒莫非雇主给你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
“很抱歉,你猜错了。”黑衣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耳朵,猛的一扯
一整张带着衣服的人皮被撕下,里面的是黑色紧身衣和一张瘦瘦长长,布满阴霾的脸。
这张脸才是黑衣人的真面目,这是一张布满皱纹的,惨白惨白的面孔,眼珠子大的惊人脸却出奇的窄小,有点像说相声的李菁,但远远比李菁的长相猥琐吓人。
“我不杀无名之辈,现在由你选择了地点和时间,该报上名来了吧”潘红升周身的肌肉已经开始发胀
“知道我名字的人只有死人。”黑衣人一声怪笑:“以前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死,那个人就是我唯一的老朋友熊谷信直,现在他也死了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名字是静冈一寸”
潘红升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笑着嘴里缓缓挤出几个字:“没听说过。”
第六十四章背刀
静冈一存听了嘴角微微的有些抽筋:“哼,气势不错嘛真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潘红升其实并没有开玩笑,他确实不知道静冈一存是谁。但是这句话如果在日本询问,立刻就会被捂住嘴巴。
静冈一存被誉为全日本现在仅存的忍术大师,精通黑刀扣里忍术,他被政府下过十四回全国通缉令,但没有一次有人敢执行。
他对忍术的理解并不是一种“供人玩赏的玩物”,而是一种杀戮的最高戒律和音符。有人敢骂首相,攻击内阁大臣,但没人敢说半句他的坏话。
被他盯上的人,不是已经身首异处,就是已经深埋地下成为腐骨。
黑刀扣里忍术,以残忍的刺杀见长,在全日本十三大忍者里中也是臭名昭著的,因为他们的忍者丝毫没有人性,即使要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也毫不犹豫,杀戮是他们唯一的快乐,为了杀人他们可以躲藏在一个地方不眠不休连续几天,就是为了致命的一剑。
潘红升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子强大的气场和杀气
这是以前所有敌人加起来都抵不上的,这个刺客似乎已经年纪很大了,但无论是动作,形体,体力耐力力量都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至高的刺杀技术似乎制造了一个奇迹,杀人如麻的静冈似乎可以从被杀者身上获得无尽的寿命一般,像一只老妖精一样永远保持着内在的青春。
潘红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与强者对抗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快感跟张博文的变态狂性不一样,他希望从这个对手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就像那次意外的在十三太保老疤身上学到神通拳一样。
这个对手是来自异国,看起来实力比熊谷强力很多的武者,虽然那种打不了一回合就逃的作战风格让他很厌恶,但潘红升不得不承认,这种战术相当有自我保护能力,在独自面对众多强力敌人的时候,是很聪明很正确的。
静冈一存一改前日且战且逃的风格,气息突然全部释放出来
潘红升心尖微微一颤,这股子气息,居然相当于炼神为魄后期的状态与自己的境界无限量的接近
静冈一存已经六十九岁了,岁月的累积让他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杀人心得,其实他真正的奥义还是内气法“行如风”,这是战国时代的超强忍者猿飞左肋开创的至高奥义,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人体的速度潜力,使其健步如飞,形同鬼魅
只见静冈一存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手指翻动做出很诡异的动作,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的摩擦着
“准备好没有”潘红升感到好奇:“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认为对方这种古怪的行为是战前的仪式,就跟泰拳选手战斗前呜呜喳喳的跳舞一样。
但静冈一存施展完手法之后突然一只脚原地“刷刷刷”挥动三下,整个人的身子突然花做一道虚影,消失在潘红升面前
“哦”潘红升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前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低头一看心脏处的衣服居然破了个大洞
“罡气护体怎么可能像你这种年纪,怎么可能有这种绝学”静冈一存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潘红升的听觉异常敏锐,一把将其从高速运动中抓住,狠狠的往地下一甩
但是被摔到地上的只有一件破旧的黑衣,静冈一存早就不见了踪影
“金罡气看来我真的是低估你了”静冈一存不知道又飘到了那里,他的动作超出了人类肉眼所能识别的极限。
连潘红升也只是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必须瞪大双眼全神贯注捕捉对方的动作;虽然现在静冈一存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也同样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准确威胁。
“你还是逃走吧,就像你以前一样。”潘红升听出对方的话语间已经萌生去意,立刻给他下猛药:“一把岁数的人了,我都不愿意说你,你是日本的我说那”
“呵呵,年轻人,不要对我用这种简单幼稚的激将法”静冈一存到底是年纪古稀,对一切都有一种时间累积的达观,但是潘红升的话却真的刺激到了他的自尊。
黑刀扣里的名宿大黑兵藏说过,忍者不需要自尊心。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首先静冈一存没有接到雇主的定金来到这里,就已经触犯了忍者的规矩。
黑刀扣里的门规:忍者的刀,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炫耀,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对雇主的承诺。
黑刀扣里的忍者不能有朋友,不能有普通人所拥有的那种所谓的“义气”“勇气”而是一种近乎于机器的坚韧,耐力和毒辣。
他与熊谷信直的友谊,是由于一次不成功的暗杀,他这辈子经历了六十九个春秋,杀了男女老少一共一千四百八十七人,都是组织要求的目标或是雇主花钱买去的人命,只有那一次他失手了。
熊谷信直为了对付他也是拼尽了全力,阿鼻降世用完两人全身力道耗尽,双双倒地不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却谁都没有力气将对方杀死。
此时熊谷信直的弟子们来了,有的弟子见状立刻拔出太刀要将其斩杀,就坐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熊谷信直却喝止了弟子,放了他一命。
忍者不应该感恩,不应该有朋友,但是这两样他都有了,所以最终脱离了黑刀扣里,成为一名逃忍,独行杀手。
这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失手,没想到几十年后,在他手中活下来的熊谷信直会死在别人手中。
“你在犹豫什么”潘红升觉察出了对方正在剧烈浮动的心,半步小圆满境界给他带来的感官上的提升很多,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恍惚感应到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一定要杀了你”
静冈一存决心违背自己坚守了几十年的至高信条,因为他已经被睡梦中好友浑身是血的样子折磨的失去理智了。
一个动了感情的忍者,杀手,等待他的一定是冰冷的深渊
这一点静冈一存还是个少年时就已经明白了,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想拼一拼
“就让我们今天来做个决断吧”静冈一存解下了自己的忍铠,这种忍铠是代代相传的,十分轻薄却十分柔韧,据说是用海里的巨兽皮肤做成。
他从背后缓缓的抽出背刀,这是一种尺寸微微短小,适合刺杀用的短刀,这种刀集中了日本最先进的冶炼技术,经过几十道工序才能出炉,曾经有一位法国诗人称之其为“最强的冷兵器”。
他的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怎么夸张。
背刀的曲线,冷,蜿蜒,就像是一条嗜血的蛇。
这把背刀身上染有一千多人的鲜血和冤魂,似乎已一出鞘就可以听到那无数孤魂野鬼的咽呜声。
潘红升沉静的看着静冈一存,他笑了。
第六十五章奥义入手
静冈一存再次消失在潘红升眼前。
这次潘红升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双眼紧紧盯住风中那道浅浅的影子,一眨不眨
静冈一存似乎很有耐心,他在路旁的小树丛后快速的窜跃,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他在等待,等待潘红升眼睛彻底花掉,防守出现懈怠的那一霎那。
此时突然响起了摇滚乐,一辆带着大喇叭的宣传车行驶过来,喇叭效果很差,但播放的摇滚乐却是一首非常潮的名曲。
喧闹的声响不断的刺激着潘红升敏感的听觉,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就在此时在小树林间窜行的静冈一存突然停住了动作,他似乎栖身与某棵树上,但潘红升的眼睛一时没有跟上,彻底的跟丢了
敌人不在视野中,但他可以感到对方的刀,对方的杀意,对方那轻微是呼吸和阴冷目光
惊慌只是一霎那。
潘红升立刻运起了青罡气,他的面色沉静,神态安然,在运起青罡气的同时,周围的空气似乎被一股子寒气包围。
我赌上我这辈子所有的名誉静冈一存此时在潘红升头顶,他站在一颗高高的大树上,手里握着一节削尖的树枝,嘴巴里还咬住一把短剑。
突然间那股子被压抑的杀气一下子释放出来几杆削尖的树枝嗖嗖嗖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朝潘红升的天灵盖射去
树枝本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却由于自上而下的重力和静冈一存那惊人的腕力而变成恐怖的利器
但潘红升没有在意,他一只手轻轻的一撂
擦擦擦
三根削尖的树枝被手臂拨到一旁,还有一只射到潘红升手臂之后直接变成粉末。
但,真正的攻击在后面静冈一存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地面,直接一个低角度抽刀朝潘红升的双腿膝盖连接处斩去
在他看来,即使是罡气也会有死门,作为他这个岁数的武者,从很多文革时躲避到东瀛的武术家提起过,这种无上的护体功法是中华武学中的至高奥义之一,只有极富有天赋并且天赋异禀的人才能修习,有的修习几十年才略有小成,有的一辈子碌碌无为。
他认为这个年轻人拥有罡气就已经很逆天了,不可能拥有最完善的究极功法。一般罡气的死门都在胸口,喉咙,下阴和眼睛,以及那些不起眼的关节要害,他认为潘红升的死门在膝关节。
这与其说是判断,还不如说是赌博。
但他是做了充分的试探的,刚才从树上往下投掷尖树枝,一是为了转移其注意力,也是为了试探对方的死门。
在他看来,再高明的气功,也有破绽,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功法,在人的死门受到威胁时,总会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细微的表情。
他的尖树枝投掷的目标几乎把上半身所有的大穴包含了,天灵盖,肩井,喉咙,心窝
但潘红升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只手一撂,在静冈一存看来对方的死穴肯定在下身而在下身死门中最常见的就是下阴和膝盖。
他把自己的这一击都赌在自己的判断上,不成功则成仁
潘红升只感到自己的膝盖后侧被重重的撞击一下不由自主的半跪在地上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酸麻的感觉让潘红升有点亲切感,自从他半步小圆满,练就两种罡气在身,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静冈一存一击得手,信心大增他一个滚地把刀竖了起来,身体半蹲在地上,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飞鹰。
“有点意思。”潘红升微微笑了,缓缓的站了起来
“哼你已经半只脚迈进棺材了”静冈一存兴奋的心情无以复加:“就算是传说中的至强罡气,青罡气也是有死门的我把劲力全部集中在锋锐无比的背刀刀刃上,相信没有什么东西能防得住”
“是吗你的刀似乎很不错啊。”潘红升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看对方,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指:“你的刀还可以攻击吗”
“什么”静冈一存一直没有在意,此时怔怔的低头一看,手中的背刀刀刃居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看到那道细细的犹如毒蛇的裂痕,他感到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黑掉了。
刀对于一个黑刀扣里的忍者来说很重要,等于自己的半条命。日本十三大忍者里,各有所长,有的用铀譧,有的用匕首,但使用短刀的还是居多。
一个忍者往往是一把刀伴随自己一生,有时候一把刀代代相传,刀比人还重要。
看着自己的宝刀毁掉,静冈一存的心在滴血,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潘红升突然身影一晃已难以言喻的速度出现在静冈一存面前,在对方恐惊万状的目光注视下,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
“啊”静冈一存到底是老油条,他立刻双腿一夹潘红升的胳膊,一只手扭住潘红升的手指,掰开锁喉然后一个倒翻车想要摆脱束缚。
但潘红升此时的动作却比明显的快了一大截,一把抓住了窜身想逃的静冈一存后背的衣服:“哼这次,你逃不了了”
“刺流”只见静冈一存一个金蚕脱壳,又一层伪装被他舍弃掉了,此时的静冈一存赤着上身,突然从后腰摸出两把匕首,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摆出架势;但没有逃走。
忍者是及其敏感的,他已经发觉了对手速度的变化,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转身逃走,立刻就要被对方一招毙命。
“行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潘红升缓缓念出孙子兵法中的段落,目光如炬:“没想到当年我们老祖宗的兵法,被你们演变成忍术”
“哼我就不信,你仅仅看了一次我施展奥义,就可以学会”静冈一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已经坠入了无尽恐怖的深渊。
“说实话,你比那个熊谷老头要强多了,至少你的本事的确管用”潘红升缓缓的学着静冈一存的手势,脚也学着他在地上摩擦几下,随即身子一晃,变得好似鹅毛般轻盈,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已经窜到了对方面前
但静冈一存没有屈服,他已经无路可走,速度优势没有了,他又没有任何的护体罡气,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应和预判来苟延残喘
“撕拉”潘红升没有再给他机会,一拳打中了静冈一存的右肩他用的是全力的霸拳,拳的劲力带动周围的空气,一股子灼热滚烫的气息将静冈一存浑身多处烧伤,右肩的皮肉破碎了一大块,骨头几乎粉碎。
他没有任何的护体功法,全是凭借着“小快灵”和超乎寻常的速度优势来杀人,行动,这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巨大的疼痛感简直让他窒息,虽然他有经历过疼痛忍耐的训练,但从修炼成奥义以来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受伤了,久违的伤痛感觉让他双眼一黑,半跪在地上
血不停的从右肩渗出,静冈一存此时此刻才感到,自己老了。
他的**几十年如一日的重复在杀人和潜入之间,始终处以一种异样的亢奋状态,就在右肩几乎被撕裂的一霎那,那种皮肤撕扯开裂的感觉让他恍然若世,原来一晃已经过了几十年。
静冈一存竭力的想要去拿他的刀,忍者跟武士一样,都有自己的尊严。
但是他实在是没力气了,满是皱纹伤口的手居然连熟悉的背刀都拿不起来了,似乎刀一下子变得很重。
他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看看潘红升,做了一个手势。
潘红升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拾起了刀,缓缓站在对方身后。
他突然用自己左手的匕首猛地一插自己的腹部血和内脏瞬间涌了出来但静冈一存依然面无表情的,异常坚决的一扭刀身
与此同时,潘红升用背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第六十六章看一眼少活十年
杀死静冈一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