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哼你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闯进来看来你死定了”那人虽然奄奄一息,却是十分狂妄:“这里是任何人都不敢来的地方”
潘红升没有再给他机会,手掌一拢,五个指头深深的陷到他脖子里,一条人命又没了。
再往下走,墙壁上就有灯了,沿途一直照到深处,潘红升深吸一口气,他感到里面的空气肯定浑浊,做好了憋气的准备。
上次进入古墓,那股子腐臭的气味简直让他有了心理疾病,现在一进入这种低矮阴暗的地方就发怵。
但是看看刚才那个人都没有特殊的呼吸装备,他稍稍有些放心: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通气孔,不然这些人自己怎么呼吸
越往下走,灯光越是昏暗,中间有一段路没有了路灯,清晰的可以看到前面有亮光,却惟独缺了中间的一块阴暗地带。
潘红升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身子渐渐的沉浸在黑暗中
脚下原本有石板地面,此时却变得越来越松软湿滑
突然脚下一陷潘红升早有准备,手里的匕首一左一右插在墙壁上此时脚下的地面瞬间下陷,出现一个大黑洞
黑洞深不见底,借助前后的淡淡灯光可以看到,里面隐隐约约反光的累累白骨
好险潘红升倒不是怕里面的机关,就是怕被对方困住。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被对方困住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在这里建造这种诡异的设施,想来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勾当,想起来刚才听到的那一阵呼救声,潘红升牙关一咬,身子轻轻的一荡
双脚撑住了两侧的墙壁,好在地道比较狭窄,双腿一百八十度打开这种长度正好使得他不至于掉落下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子刺眼的光照射过来只听一阵狞笑:“呵呵这是练体操吗辛苦了,但你还是下去吧”
潘红升被对方手中的强光手电筒照的一阵头晕目眩,随即一阵子弹射来虽然有护体罡气,但子弹的击打能力使得他支撑在墙壁的平衡被打破,慢慢的滑了下去
“这小子好像不怕子弹,是我眼花了吗”潘红升听到上面有人低声嘀咕:“老大,你看到了吗难道咱们都打偏了”
“滚蛋怎么会有人不怕子弹肯定是穿了防弹衣”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喝道:“不用管它了,掉下去的人肯定上不来这里不会被发现了吧这个家伙说不定还有同伙,快点把人转移”
下面的潘红升心里有点着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转移什么人
他试图摸清下面的情况,却苦于没有光亮黑灯瞎火。
但是脚底下累累的白骨和半腐化的尸体提醒他,这个地方估计很难出去。
上面还是不断的用动静传出来,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动,很多人哭泣和哀求,随即就有人用鞭子抽他们,继而有更强烈的哀嚎声传来,一时之间简直宛若地狱
“三爷,我儿子病了,求你给他点药吧,我给你卖力干活”在陷阱边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哀求:“我在这里给你干了六年了,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
“呵呵,救你儿子你儿子病了那就把他丢到坑里去反正那里面的人挺寂寞的,在丢进去一个给他搭伴”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软绵绵闪着光的东西被抛了下来
第十七章线索
潘红升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伸手接住了那个人。也许是丢下他的人心急,这个人手里还握着一个那种工人用的手电。
借助手电的微光,潘红升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子,吓得有点心里发毛:这是活人嘛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形容枯槁的就像是非洲难民,胳膊和腿细的跟竹子般,两只眼珠子却滴流滴流的乱转,如同地狱里窜出来的饿死鬼
“救命”那人居然还会说话,口齿清楚的说道:“他们他们关押我们,六年了”
潘红升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有的地方有那种黑心砖窑,先是用高待遇把人骗去,然后就扣下身份证限制人身自由,砖厂有众多看守逼迫你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少不顺从就拳打脚踢
但是这个地方不像是可以产砖土,他正欲询问,却听上面有人狂笑:“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子把外面的大个子都搞死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落到这个坑里面,没人救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上不来我要让你在里面一点点饿死,当然,你可以先尝一下人肉的滋味嘿嘿,可惜他是个病秧子,吃了之后你还是死”
说罢那人拉下拉链,一股子尿液喷洒下来
潘红升冷笑一声,瞬间发力猛地一窜
他的跳跃力比常人强大许多倍,一下子就从几丈深的陷阱中探出身子,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一脚已经踢上去
这一脚他毫无保留,正中那个正在工作的东西。
喷出来的不再是尿,而是血
那人眼珠子立刻凸出眼眶,倒地死了。
潘红升蹲下对准脑袋又是一拳
对方立刻变成一具无头尸,原本应该是脑袋的地方已经深深陷进砖石里,化作粘稠的血块和浆体。
他转身欲把里面的人拉上来,却只听那个青年拼尽浑身力气大喊:“别管俺,快点去救俺爹他们万一被带走了就”
话喊到一半就断了,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潘红升不敢犹豫,全力追了上去,只见里面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空无一人,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第下车间
这个车间有几条轻工业生产线,生产的都是家居用品和服装,看来这里跟那些黑心砖厂差不多,都是利用暴力控制拐骗来的工人,逼迫他们无偿进行劳动谋取暴利
地上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工人,有一个脑袋上被敲了个大洞,潘红升俯下身子一看,是致命伤,眼见没命了。
“他们”受伤的工人气若游丝,眼睛都开始泛白了:“他们从那边的通道逃走了”
潘红升顺着对方枯树枝般的手指一看,在庞大车间的一角,居然有一处不起眼的暗道,只有半人高的样子。
在回头看看那人,已经没气了。
他心里一阵酸,一股子邪火烧遍全身
看到这里布局就知道,这些工人们吃喝拉撒几乎都在这里病了死了就像是死只小猫小狗,随意往陷阱里一丢
这里处于边境之地,人烟稀少,由于外贸生意的巨大利益,这些恶棍居然出此毒计,建起苦力工厂来
顺着通道追过去,一路上见到很多遗失的鞋子。
这些鞋子大都是破烂不堪,有的甚至连脚底全部磨平了。
看样子这些工人这几年的时间内都没有出过坑道,由于每天高强度的劳作,这些鞋子磨的已经早就不跟脚,一走动就掉落了。
眼前出现一道亮光,潘红升心里一激动,加快了速度
但出口就在眼前的时候,却被一块巨石堵上了上面还有人用铁锹挖土。
原来那些逃出去的恶棍们怕痕迹被人发现,所以想要把出口都埋起来。
潘红升用力顶了顶,相当沉重他深吸一口气,一拳狠狠的击打在巨石之上
石块颤抖一下,随即四分五裂
纷飞的石块四处乱蹦把外面那些正在填土的恶棍们砸的血肉淋漓。
潘红升一跃而出,在里面受的那些冤枉气,还有心头积攒的愤怒,已经不可抑制
“这小子怎么出来的”
“我眼花了吗”
那些个恶棍都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拿着枪械看着潘红升,不知道谁先喊了句:“开枪”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枪口对准了他,飞蝗般的子弹弹射过来
但是潘红升不闪不躲,甚至还面带笑容,那是一种冷酷到极致笑面对这些畜生,他已经不需要任何怜悯
弹夹空了,只见潘红升身边的空气中挤满了各种口径的子弹,这些子弹似乎被什么东西冻住了,在空中失去动力成为标本。
“哗啦”突然一瞬间子弹纷纷掉落在地,个个都没了脾气。
潘红升在这些人惊愕的眼神注视中,缓缓的伸手掏出了自己衣兜里装着的红色小瓶
就用你们来做试验吧,让我看看这种东西有什么作用
几个小时之后,珠山市某个小饭馆里。
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除了几个喝酒喝过点的汉子,店里稀稀拉拉没几个人,饭馆角落里有个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
屏幕上,一个正襟危坐的播音员一脸的严肃:“今天下午,我市发生了一起特大恶**件,一群被囚禁六年之久的工人被不知名的青年解救,但是那些囚禁工人的犯罪嫌疑人却大部分失踪,现场发现了大量衣服鞋袜”
小饭馆的角落里,潘红升听到这则消息立刻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吐就吐”旁边一个桌子正在吃饭男子很不满:“没看见人家正吃饭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潘红升连连道歉,却说不出原因来。
想想当时自己打开红色小瓶时,那恶心的一幕,他又是一阵干呕,尽管肠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但还是有种要呕吐的**。
“别管他了,肯定是喝多了”另外一个食客冷冷的瞟了潘红升一眼:“兄弟,不能喝就别喝成这个样子,注意身体啊。”
“哎,谢谢。”潘红升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巾纸,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捣鼓黑蝎那些瓶子了,太瘆人了。
“虽然这些工人成功的获得了营救,但究竟谁是幕后主使这个血汗工厂的老板是谁这给当地警方出来难题现在这些工人已经得到了医院救治市政府已经拨款给这些工人长期疗养,希望广大市民朋友不要恐慌,警方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幕后黑手斩断”
播音员义正言辞的陈述并没有得到小饭馆内这帮食客的称赞,而是纷纷发出嘘声。
一个胖乎乎的汉子不屑的说道:“娘的,人家都被关了六年活活受了六年得罪,这才发现这要不是有人管闲事,这些人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这回是谁干的”另外一人戴着大金链子,似乎戴着几分痞气:“我认识几个道上的哥们,人家也只不过是操纵几个鸡赚点中间钱,要不就是看看场子当下打手,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那真得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可不是咋的,你没看那些被救出来的那些工人一个个都跟大烟鬼似得,估计连正经的饭都不给人家吃,这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玩意啊,咱们东北人咋出这么些玩意这下子又得让外地人黑咱们了。”一个穿白衬衫的看起来斯斯文文,还带着眼镜一副公务员的架势。
潘红升此时吐的难受,趴在桌上休息片刻,就在这个时候,邻桌某个人的一句话使得他精神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吧告诉你们,我知道”
一直闷着不说话的一个秃头小个子,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你们想想,这个血汗工厂的产品是什么日用品在这种地方生产这些日用品,当然是卖给俄国毛子的现在谁在跟那些毛子做买卖价钱还压得最低”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豁然开朗,只有潘红升蒙在鼓里:“这位兄弟,你说的是谁”
“看你是外地人,说了无所谓。”小个子狠狠吸了一口烟:“我家里也是做这种买卖的,这几年一直都被一家公司打压的没饭吃,这家公司生产的东西虽然不算好,但价钱低的离谱现在大家伙都知道,物价升了人工贵了,但这些家伙似乎没有人工成本似得你们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潘红升微笑着点点头:“聪明兄弟你真是敞亮你们的单子,我请了”
第十八章冤有头债有主
酒馆里的人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会儿,随即服务员突然缓过神来:“哎你自己的帐还没结”
龙胜进出口公司,算是近些年来比较蹿红的企业。
老板富江,是现在珠山市的名人,因为他的龙胜成为了利税大户,他也正在角逐人大代表一职。
几个保镖警惕的看着四周,拉开了车门。
这些保镖都是富江私人豢养的手下,个个都是腰间隆起,目光凶狠。
他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优雅,此时变得极其焦躁,时不时的骂骂这个,给那个一个耳光。
地下工厂被发现,使得他成为热锅蚂蚁他心里明白,事情马上就要败露自己凭借那巴掌点大小的厂房大发其财已经六七年了,钱赚了不少也花了不少,正寻思着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开个坑,没想到东窗事发。
公安那边的熟人已经给他打了招呼,就连升斗小民都可以猜到是他,这些有经验的民警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大家在暗地里都受过他的好处,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这件事情被媒体曝光后,立刻成为热点事件疯狂流传,一跃成为点击量最高的视频采访
在网民滔天的怒火中,在报纸新闻连篇累牍的报道中,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此次来自己的公司,就是拿出保险柜里全部黄金和现金,远走他乡。
除了这么大的事件,估计国内是呆不下去了,现在只有去国外了。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他只能去东南亚那些小国家,然后辗转去美国或是瑞士。
这些年钱赚了不少,但是为了打通关节和豢养手下也花了无数,剩下的,仅仅够他和这帮子弟兄在外国衣食无忧而已。
富江甚至有些无耻的想道:幸亏工厂那边的人都死了,不然出去都不够钱养活他们
这几个保镖都是他的心腹,不仅身手好头脑还比较灵活,带着他们就算是到了异国他乡估计也不会被人欺负
匆匆瞟了一眼自己用心血建筑的大厦,他的心有点滴血: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花这么多钱建这么个玩意
确实如此,这座大厦花了几千万,最后却要义无反顾的抛弃掉,什么都带不走。
“你们在这里等,我去去就来。”
富江匆匆的走进自己熟悉的大厦,自己的女秘书还浑然不知的跑过来献殷勤:“富总,咱们今天晚上去哪里玩”
但是富江没理她,径直从身边走过,就像是从一座雕像旁路过。
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你跟着我了好几年,但我也给过你不少钱,算是各不相欠
富江坐上电梯,心里却有种悲凉的感觉。
想想自己昨天还在意气风发的想着赚够钱之后就转作正行,彻底把自己漂白
某某商界的大人物,不也是这样做的心不黑难发财,人不狠难致富
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汉子,在短短几年内凭借那些工人的血汗建立起奢华的大厦,最后却发现都是一场梦。
电梯到了顶楼,空荡荡的走廊,十分幽深冷瑟。
走廊里的植物不知为什么,都枯萎掉了,富江有点恼火,这些植物是他最喜欢的东西,都说绿色植物可以提供氧气,还可以招财进宝;他特地从花草市场订购了几株昂贵的花草把整个大楼都点缀起来。
人走茶凉也就罢了,连这些花花草草都知道见风使舵
心烦意乱的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颓然走了进去。
他进去之后立刻把门关上了,因为待会要开保险柜。
为了防止有人进来,他还把门上了锁,这是他一贯的做法,谨慎。
但刚转过身来,整个人就愣住了:只见在原本属于自己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一脸冷笑的年轻人。
他不由自住的举起手来,因为年轻人的手里握着一把枪。
潘红升其实用不着这种玩具,只不过在这种地方,他不愿意开枪破坏气氛。
他想要安安静静的问这个人几句话。
“您是为了钱我的保险柜里面有黄金和现金,只要您放我一马,这些钱都是你的”富江的头脑大致上还算清晰,楼下是自己的四五个手下,只要只安全下去,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机会把钱带出去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为了你的这点钱。”潘红升看看角落里的保险柜,轻蔑的一笑:“我只是想来问你个问题,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听到这句话,富江一下子愣了。
要钱的好说,但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子追魂夺魄的气势
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安:“兄弟,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呢这些钱足够你几辈子吃喝不愁”
“哦”潘红升笑了:“你冒险回来,就是为了它吗”
富江没有回答,但心里却在打鼓:这可是我最后的一笔钱,有了他们我可以带着弟兄们去外国混完这辈子,没了这些钱恐怕只有等死了
即便是去东南亚小国,你也得有资本才行,人家国家的那些人都不傻,你一没钱二没本事,要你何用洗盘子都嫌你素质低
潘红升站了起来,突然猛地一瞪眼
体内的内气瞬间凝聚成炙热的火罡气,瞬间把保险柜化为乌有
“啊”富江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的钱我的黄金我的钱”
他哭着喊着瘫倒在地,爬行着往保险柜:“我的黄金”
那些黄金已经跟保险柜的金属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