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员恶狠狠说道:“咱们要怎么做找谁废了他”
迎接他的是一阵沉默,在场的几个人不是鼻青就是脸肿,有的拿烟的手都在哆嗦,潘红升的强悍使得他们压根没有一点复仇的想法。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老爷子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咱们现在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传出去咱们可怎么混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状况咱们几个还有脸出去吗”
这句话把众人都刺伤了。
干警察这行当,威信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都是省里的警界精英,都被地下世界的人忌惮着恐惧着,若是这件糗事被人们广为传颂,估计他们不单单是被扒警服这么简单。
一句话,对于这些人来说脸面比命还重要,况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人教训他们这么多人,实在没面子。
“万一,现场再有人把那一幕给拍摄下来”一个个子稍矮却眼神毒辣的警察缓缓说道:“咱们估计就会被立刻除名,甚至有牢狱之灾”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牢狱之灾意味着什么
你要跟那些或许是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犯人在一起,被那些犯人们整到死。
众人都连连摇头,纷纷嚷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错,我刚才已经跟东江堂口的兄弟交代了,这家伙待会录完节目一定会出来,咱们的人就在那里下手”白脸警察擦擦汗:“但是看对方有点功夫的样子,单单靠着那些乌合之众估计不能成事咱们得”
他们在小酒馆包间里商量着,包间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现场直播的中国好翻唱,画面上的潘红升平和的笑着,正在渐入佳境的点评选手。
直播总算是圆满结束了,刘导演“噗通”一声就跪在潘红升面前:“潘先生,这次多亏了你啊我之前真是混蛋居然想做个谁都不得罪的两面派要不是您救场,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这件事估计还有手尾,不是那么好收场的”潘红升记得那些警察离去时怨毒的眼神,虽然自己放过了他们,他们未必会放过自己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已经对这一切都看淡了。
对于这些杂碎,潘红升有很深入的了解,也知道这些人的积极作用。
就像是人体内的白细胞,有时候也会吞噬红血球,但是见到细菌也会作用,老爷子从小就告诉了他这些衙役的作用:恶人,需用恶人磨
当警察的不能太善良,不能太老实,不然制不住那些坏虫子。
但是品行若是太坏的话,也是大麻烦;所以最适合当警察的是有一定头脑却没坏到透的痞子。
“您是说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听了这话刘导演满头大汗珠子:“这可怎么办我们这些天天开组排节目的,哪里能经得起他们的骚扰”
“这个您放心,他们的目标是我,不再是你。”潘红升淡淡看了对方一眼:“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人,一口回绝会比较好不然的话会更麻烦”
“是啊是啊”刘导演后悔不迭:“我就是处理这些是太黏糊了所以越拖越麻烦以后借我个胆,也不敢跟这些惹不起的人物扯呼这些事了”
跟刘导演攀谈了一会儿,潘红升哼着歌儿准备下楼启动车子。
他跟一般的老总不一样,一贯喜欢独来独往,不让人跟着。
只有一些特殊场合,他才会让司机跟着,如果有缜密的事情要安排,一般都是花妖给他开车。
看看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潘红升却收住了脚步:车子的位置,明显的被移动了
因为昨天刚下过雨,所以停车场地场地土质有些松软,前面可以看到明显的推动痕迹。
“谁出来吧在别人车里安装**不是什么磊落的事情吧”潘红升冷笑一声:“出来”
一股子气从他指尖涌出像是一根针穿过墙壁,立刻有人应声倒地。
墙壁的大洞,幽幽的冒着烟雾。但是烟雾之后是一群赤着上身,手持东洋刀的汉子。
“我最烦拿个日本刀装逼了。”潘红升的眉毛微微一泷,手心一股子漩涡升起来
第十四章萧墙
一阵凄厉的警笛声,十几辆警车呼啸着从街道上窜过,吓得买菜的老太太赶紧避开。
“这些警察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拿葱的老太太没好气的对着汽车激起的烟雾指指点点:“又是去抓谁了”
一个拿包的中年人低语:“刘大妈啊,可别往城北那边去了,影视城那边出事了好几百口子人都死了不知道因为什么”
“别瞎说,不知道现在造谣的没好下场”一位老者严肃的瞪了他们一眼:“都该干嘛干嘛去待会引火烧身就不嘚瑟了”
潘红升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司机借过钱还在抱怨着:“现身您这是去哪里了你看整的我车里都脏兮兮的”
“抱歉,抱歉”潘红升歉意的一笑:“跟几个朋友去郊外打猎失散了,不用找了。”
他还没站稳,出租车就扬长而去。
此时大批人群都在往城北涌去,大家瞧热闹的心态是非常迫切的,但是跟朝北涌去的人流相反,潘红升缓步往反方向走去
刚才的一行人看起来很面生,听起来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他很清楚是谁搞的事端,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连一分钟都没停歇,直接就在场地外面动了手。
三十几个外地帮会分子持刀围困,那七八个伺机寻仇的警员在外围拦截,结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些人都用另一种方式接触大地了。
潘红升没有留手,这些杂碎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踩过界来,在京城的地界上对自己动手,那是犯了大忌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亡命之徒,为了一点钱命都不要,而这些外省警察也同样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京城地界上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自己闹出的这个乱子也是同样惊天动地,四十多条人命,其中还有七八个警员,就这样死于非命,估计会闹出很大风波来。
尤其是在京城这种敏感的地区,这里放一个炮仗都比响雷严重,况且是这种恶**件
过去那种环境,能够允许几百人城外大火拼的默许,已经不存在了。
就像是陈部长向他描述的一样,情况正在好转,各种规则也开始日趋完善,自己做下这种事情,真的有点麻烦。
他也很干脆,直接就给上级汇报了此事。他没有选择向陈部长诉说,因为此时的陈部长身染重病,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自己不能再添堵。
再者说频频越过自己的上级,本身就是不会做人的表现。
虽然他在国安组的地位颇高,在金融战中也积攒了足够的底气和声望,但是在人才济济的国安组中,他仍然不算是元老级人物。
他轻飘飘的一个电话,却使得国安组议事厅引起轩然大波
老爷子和其他重要领导不在,秘书长胡仙芝成了主导大局的人物,她看看愁眉苦脸的众人,没好气的说道:“哎,都不说话就没事了怎么交代上面都冒火了现场的情景都被卫星扫描到了,限令咱们24小时之内做出个解释你们说,该如何解释”
“去你妈的,你也知道犯事的人是谁,潘红升的功勋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上面都有录像了,却不直接跟咱们点名要人,是什么道理”
一个元老捋捋胡子:“现在的年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踏实虽然是为国家做了点事情,但这个样子胡作非为,最终会酿成大祸虽然跟老刘是多年的老同事,老战友,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要坚持原则上级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个包袱该谁的就是谁的,既然他小子大大咧咧的不当回事,咱们就没必要给他擦屁股上次闹出来的一大堆烂事还没处理利索呢”
“老吴,红升虽然年轻,但是这些年来为组织,为国家做的事情你不是看不到;你说他以前惹了这么多麻烦,但是哪一次麻烦不是他自己处理的哪一次让组织出面了”一个红胡子的老人摇摇头:“老吴啊做人心胸宽阔点不要做这些小心机,你跟老刘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不大融洽,但也没必要在这种节骨眼山落井下石”
吴元老脸立刻涨红了:“烈峰,你”
“好了”胡仙芝一拍桌子:“你们吵够没有具体的意见在哪里解决问题吗这件事既然上级的意思很明确了要保他,咱们只能上报他是去执行任务,那些人员估计都是有敌特嫌疑”
“什么这不是”吴元老眼珠一转:“胡老妹,你可要想明白啊,这可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上级这是耍了个滑头,你没必要就闭着眼往里跳吧”
胡仙芝知道对方的话一半是处于对刘崇如的嫉恨,两人的恩怨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
当时刘崇如一马当先,帐下北斗七将个个神勇,于其能力不相上下的吴元老却苦于手下无人,功劳处处落下刘崇如一大截。
几百年来刘崇如无论是在军队里还是在组织里,都比吴元老高一头,几乎跟组织里的最高长官平起平坐。
这些吴元老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为什么一样的本事,一样的资历,却不同的际遇和命运他刘崇如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人缘吗
刚才帮潘红升说话的烈峰,是刘崇如的好友兼亲密战友。
这些年来他跟刘崇如的关系最为密切,经常一切去执行任务,他和吴元老,刘崇如被称为国安组三巨头,从实力上讲,刘崇如当然不让的排在第一位,吴元老次之,烈峰第三。
但是执行外部任务,一般都是刘崇如和烈峰一组,因为上上下下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他跟吴元老之间微妙的关系。
对于气量狭窄的吴元老,胡仙芝也是颇为头疼:不用他如此人才实在浪费用他却不能跟主攻手一起协作
长期以来,位居国安组三巨头的吴元老一直被留下守住本部,但这些年无论是金融风暴还是那些敌特行动,这位老先生几乎没有出过一丝一毫的力气。
索罗斯来袭,骷髅会的侵略,日本黑龙会的威胁,他几乎都是一个态度:听之任之,天天喝的晕乎乎的,大事小事都不理
所以潘红升才不得不肩负起本来该是别人肩负的使命,时常是双线作战疲于奔命
这种情况下,他还好意思说出这种风凉话,烈峰当然不会沉默。
“吴元老,我也同意烈峰说的。”胡仙芝也对红胡子老人直呼其名,可见三人的辈分立刻见了高下,在这几个核心成员中,烈峰毫无疑问是辈分最低的。她紧紧盯着吴元老的眼睛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小潘这些年做了些本不该他做的事情,所以,他也有权利享受本不该他享受的权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元老脸色一变:“你是说我这些年不称职了那开了我不就得了干嘛还这样磨磨唧唧从此我宣布退出国安组免得处处矮人一头,在部队我比他级别低,在组织里我还是比他身份低,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如他”
烈峰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站起来喝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当初的北斗七将中宗泽和朱南雀不是你的手下来着还有苍东天贝玄冥不都是你的得力爱将为什么一个个最后都离你而去你为了修炼不惜牺牲手下的性命,谁服你”
这是一宗秘史,连胡仙芝都不知道的秘史。
北斗七将中东南西北四大天王,原本就属于五老峰的吴元老部下,但当时吴元老残暴成性,为了居功自大,居然命令数千五老峰弟子跟优势的日军装甲师硬拼硬打
而他自己却为了修炼功法的最后一环,拒不出战
东西南北四大天王险些被优势兵力的日军和扶桑术士团杀死,若不是刘崇如关键时刻拍马来救,五老峰数千弟子都将灰飞烟灭
此一役之后四大天王改旗易帜,并且统一口径都此事秘而不宣,以种种借口掩饰真实的聚义原因。
此举是刘崇如建议的,毕竟都还在一个阵营里面并肩作战,他不愿意伤人太深。
两人之前如果说只是简单的眼红嫉妒,在此之后就是掺杂着仇恨和不满。
但是时过变迁,两人的命运似乎总是被链接在一起。
从战争时期到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已经发生变化,但那种微妙的关系却没变,有刘崇如的宴会,必定见不到吴元老,有吴元老的;刘崇如也会以种种借口不出席。
“好我心胸狭窄我小肚鸡肠你们又怎么样挖我的墙角,抢我的手下;你们做的就是光明磊落”吴元老当众被人指责,气的浑身的内气凝聚起来,眼看就要爆发一场激烈冲突的节奏
“都勾了”胡仙芝再一次把即将崩溃的局面控制住,她的气就像是能溶解一切的物质,瞬间把烈峰和吴元老的气息压制下去
第十五章心魔
胡仙芝感到很头疼,她一早就预计到内部会有阻力,没想到矛盾在这个时刻集中爆发了。
想想国安组首席长官临行前交代自己的话,她不由的轻轻摇摇头: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矛盾,这么长的时间还无法稀释
潘红升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怎么严重的后果,他此时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地的尸体让自己突然很厌倦的感觉。
在他把最后一名复仇的赃警杀死后,突然看到一双纯净懵懂的眼睛。
原来在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小风车,呆呆的愣在哪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潘红升满是杀气血红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能量那双幼小的眼睛里透着恐惧和厌恶,大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孩子的母亲很显然是附近工地上做饭的厨娘,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吓得够呛,连忙抱起孩子跑了。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给潘红升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妈妈,有坏蛋杀人,有坏蛋杀人”
这是小女孩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让潘红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坏蛋在说我吗
他坐在酒吧的包间里面,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手指甲里擦留着那些人的血肉碎屑,他在用牙签一点点的把这些东西抠出来。
曾经他觉得这种事情很恶心,但发生的次数一多就没感觉了。
看着桌子上满满的碎肉屑,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女孩那双惊恐的打眼睛。
自己在普通人眼里,确实应该是个杀人魔王。
想想这些年来,多少人死在自己手上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杀的人就已经到达了四位数。
在满是尸体的械斗中,他一次次的把敌人打得尸积如山,全军覆没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考虑过这些人是否有家庭,有儿女,有父母。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花妖急匆匆的打开包间的门:“您刚才发讯息让我过来,有什么紧急事件吗”
潘红升呆呆的没有说话,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注意一下那个人的行踪,名字身份我都发给你了,若是对方有异样的举动,立刻通知我”
“但是,老板公司里出事了您知道不我们为什么打不通您的电话”花妖一抬头,猛地看到地上已经成为一摊碎片的手机。
她不由微微一颤:“您,您这是怎么了”
“小花,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潘红升突然幽幽的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样颓废的潘红升,花妖这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印象中的潘红升,简直就是杀神一般,无论对手多强都会周旋到最后,丝毫不畏惧
但是此时此刻的潘红升,双眼黯淡无光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在大家眼里,是不是个杀人狂”潘红升的话虽然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有分量。
花妖楞了下,突然笑了:“老板,您难道是为自己杀的人多感到不安,感到良心上过意不去”
潘红升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问错了人。
作为一个从小被培育成杀人机器的女杀手,花妖当然不知道怜悯为何物。
潘红升一直以来都没有漠视对手的生死,但却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埋藏起来,直到跟那个小女孩单纯的目光接触。
那个小女孩无辜眼神的杀伤力,比任何敌人都要具有毁灭性。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被咱们杀死的人,他也是有亲人有朋友的”
“老板,你到底怎么了”花妖感到有点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是在为这个问题苦恼”
潘红升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双眼充血的看着对方:“我是跟认真的在考虑问题,我知道你的经历,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花妖语塞,许久她才苦笑几声轻轻摇着头说道:“6岁。”
“6岁”潘红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电,把他震得全身哆嗦:“你6岁就开始杀人了为什么”
花妖点上一根烟,把自己俊俏的脸庞淹没在烟雾中,似乎只有在这种状态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我6岁时,杀了自己的父亲”
原本就昏暗的酒吧包间,顿时被一股子阴霾所遮蔽
花妖一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