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杀的你？”楠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退离牢柱几步，拉开和卫夜的距离，站到卫辰的身边。
卫辰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泪水奔腾。
看他哭得肝肠寸断，楠玥于心不忍地伸手去想帮他抹一把泪，其实，也好奇那些哗啦啦地泪水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么流下来却没有落到地面上？
手指探去，只觉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在指缝间流窜，那种感觉就好在零下几十度的时候把手裸／露在外，不到一秒就足以冻僵。
她条件反射地猛缩回手，放到嘴边猛呵热气：“呼呼，好冻好冻！这鬼的眼泪简直可以冻死人了！”
看到她兀自一人在那装神弄鬼，卫夜眼睛含怒地眯起，吼道：“不许你拿我弟开玩笑！不许！”
他愤怒地捶着牢柱，那眦目欲裂青筋暴跳的样子活像要把她拆解入腹似的，甚是吓人。
咦咦？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在乎弟弟，怎么又说是自己杀了他呢？
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吓！兄台不要这么激动嘛，吓到我没关系，要是把你弟弟的魂魄都给吓散了那可遭殃了。”
听到她的话，卫夜的暴怒情绪瞬息静止，他目光奇艺地瞅着她，然后，看了看她刚刚看的旁边的空气，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你什么意思？”他的嗓调有些紧绷，却似饱含着某种剧烈的情感。
见状，楠玥便明白他有所领悟了。
她再呵了呵手指，好不容易恢复了温暖的知觉，再放到衣服上搓两下，然后才抬眸看他，没好气地道——
“意思很简单啊，你弟就在我旁边，他有话要跟你说，可是你又看不到他，所以我就倒霉地被他抓来当传话筒了，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撑着去得罪你这牢头啊，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可怜的阶下囚。”她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郁闷地一叹。
卫夜先是狐疑地愣了一下，继而，忽然大发狂性地又开始摇晃牢柱：“我不信！我弟已经死了很久了，早就去投胎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是游魂野鬼，我不信！你少在这里诅咒他！”
楠玥皱起眉头，才想辩解，卫辰却插话进来了：“请你跟他说，难兄难弟，永不离弃。”
“难兄难弟，永不离弃。”
她此话一出，卫夜所有的情绪都仿佛蓦然静止了一般，整个人如遭雷电，瞬间僵硬。
许久，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化成石膏像了，他却忽然动了，而且，是异常平静，缓缓地松开紧抓牢柱的手，神色哀恸，眼眶逐渐泛了红，那眼神，忽明忽暗，似有深刻的往事在眼前忽远忽近地呈现……
像是失了魂，他恍恍惚惚地喃喃：“这是我和辰弟两人才知道的话，这是我承诺要永远照顾他的时候说的，这是……辰弟，你真的在这里，真的……在……”
他哽咽得无法继续说下去，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双手颤抖地在腰间摸索着钥匙窜，却因为泪眼模糊，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个牢门的钥匙……
